第108章 又见神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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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晓,法王独自在演武场演练龙象般若功,第十层掌力掀起满地砂砾。他望着掌心蒸腾的白气,忽然大笑出声。当年鸠摩智单枪匹马挑战天龙寺的身影,与自己此刻的念头一模一样,若能将六脉神剑纳入麾下,何愁不能助蒙古铁骑踏碎万里山河?

暮色降临时,他召来布里乌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备马,我们往大理走一趟。”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掠过经幡,远处传来狼嚎,为这场蓄势待发的江湖风云更添几分肃杀。

朔风卷着沙砾掠过贺兰山阙,金轮法王与布里乌里的马蹄踏碎薄冰,扬起的尘烟在月光下宛如银龙。师徒二人昼伏夜行,跨越戈壁荒漠,当大理的白族民居终于映入眼帘时,法王抚摸着腰间鎏金宝轮冷笑:“鸠摩智那老和尚总爱摆弄虚礼,佛法武功,本就该在生死相搏中见真章。”

天龙寺外,晨钟未响。

布里乌里手持铁胎弓射出响箭,惊起满山寒鸦。金轮法王身披玄色大氅,踏着满地霜花步入山门,袈裟上的金线明王法相在晨光中似要破布而出。

面对寺内高僧的严阵以待,他反手摘下宝轮,沉声道:“久闻六脉神剑可断江河,今日特来讨教!”

话音未落,龙象般若功的劲气已震得廊下铜铃狂响,与当年鸠摩智先呈书信、再求比试的做派大相径庭。

枯荣大师望着这位来势汹汹的蒙古高僧,喟然长叹:“施主执念太深,终要重蹈覆辙。”

法王却大笑震落檐角残雪,掌风卷起的黄沙中,师徒二人摆出的攻势凌厉如鹰隼扑食。这场比试未及寒暄便已剑拔弩张,远处洱海翻涌的波涛,似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低鸣。

金轮法王踏碎满地霜叶闯入天龙寺时,枯荣大师正独坐菩提树下,手中念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光泽。

老和尚未起身相迎,只抬手轻敲身侧木鱼,“咚——”的声响穿透呼啸的剑气,竟让法王疾冲的脚步微微一顿。

“施主自万里而来,可曾听见戈壁风沙里的佛偈?”

枯荣大师声音似裹挟着雪山融水的凉意,“龙象之力虽强,终究抵不过沧海桑田。”

鎏金宝轮在法王手中旋出凛冽寒芒:“老和尚既知龙象,可敢接我十成功力?”

话音未落,掌风已震得菩提树枯叶纷飞。

枯荣大师袈裟鼓荡,却不见出手之势,只是徐徐道:“当年鸠摩智求剑,贫僧等以佛法相劝;今日施主挟武而来,可曾想过——执念如刀刃,伤人亦伤己?”

木鱼声再起,与法王的掌风相撞,竟在虚空中激起道道涟漪。

布里乌里见状欲上前助战,却被法王挥手制止。

老和尚平静的目光扫过二人,忽展颜一笑:“施主可知,六脉神剑的真谛不在锋芒毕露,而在……”

话未说完,寺外忽有孩童嬉笑传来,几个小沙弥追逐着滚入庭院,撞翻了盛满清水的铜盆。

望着水花四溅中扭曲的天光,金轮法王的宝轮缓缓垂下。

枯荣大师拾起一枚落叶放入水盆:“施主看,水本无形,遇物成形;剑若通禅,方得圆满。”

金轮法王盘坐在蒲团上,鎏金宝轮横置膝前,映得烛火摇曳不定:“老和尚总说佛法慈悲,可六脉神剑藏于天龙寺百年,不过是束之高阁的死物。若将此等绝学传于天下,方能以武止戈,成就大同!”

枯荣大师轻捻佛珠,苍老的声音混着檀香飘散:“施主可知‘六脉神剑’为何只传本寺嫡系?非是敝帚自珍,而是此功需深厚佛法根基驾驭——心中无禅,纵得剑谱,不过是伤人伤己的凶器。”

“荒谬!”

法王猛然起身,宝轮擦过地面迸出火星,“武学本该如江河入海,若人人皆能修习,何愁世间不平?佛法讲众生平等,难道武功便要分三六九等?”

老和尚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露出一抹苦笑:“施主只知平等,却忘了‘因缘’二字。鸠摩智当年强索剑谱,最后落得武功尽失;慕容博妄图以武复国,终在佛法中大彻大悟。越是绝世武学,越要寻得有缘之人,否则……”

他抬手轻拨烛芯,火焰骤然明亮,“便如这灯火,风大易灭,风小则暖。”

法王默然良久,重新落座时带起一阵衣袂风声:

“老和尚这‘因缘论’,倒像是给藏私找借口。若武学只在一隅流传,谈何普度众生?”

“施主,”枯荣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

“你可知雪山之巅的雪莲,为何无人随意采摘?因其生于苦寒,若强行移植,反致夭折。六脉神剑亦如此——真正的大同,从不是强求天下共学,而是让绝学寻得能护持正道之人。”

殿外忽起夜风,将二人对话卷入更深的夜色之中。

金轮法王指尖叩响鎏金宝轮,嗡鸣声震得烛泪迸溅:“老和尚既不谈天下大同,那便论武学交换!我以龙象般若功十层精要相赠,换六脉神剑剑谱,这般诚意,可算公平?”

枯荣大师枯瘦的手指抚过开裂的木鱼,声音轻得如同飘雪:“施主可知,武学如双刃,一刃斩敌,一刃向己?龙象般若功修炼至后期,戾气自生,当年苦慧禅师远走西域,便是为此。”

“危言耸听!”

法王霍然起身,袈裟鼓荡如帆,“龙象般若功刚猛无匹,助我蒙古铁骑踏平诸国!若以之换六脉神剑,必能融汇贯通,成就千古绝学!”宝轮划过半空,带起破空锐响。

老和尚突然抬手,指间无形剑气削落烛芯,殿内顿时陷入短暂黑暗。

待灯火重明,他掌心已多了片焦黑的枯叶:“施主看这叶——若强行嫁接梅枝,即便成活,也失了本性。六脉神剑与龙象般若功,一柔一刚,一禅一武,强行交融,不过是自毁根基。”

法王额间青筋跳动,金轮重重砸在青石地面:“老和尚分明是推诿!武学本应取长补短,你却死守陈规,当真以为……”

“施主!”

枯荣大师的喝声惊飞檐下宿鸟,“当年鸠摩智强练小无相功,走火入魔;慕容博偷学少林绝技,落得假死遁世。施主若执意以武功为筹码,只怕这‘诚意’二字,终成伤人伤己的枷锁!”

话音落时,木鱼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似在叩问人心。

金轮法王猛地攥紧膝上鎏金宝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金属轮缘深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虬结的脖颈青筋暴起,如同盘绕的枯藤,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跳动,连额间镶嵌的九眼天珠都跟着微微震颤。玄色袈裟被内力鼓胀得猎猎作响,金线绣就的明王法相仿佛在怒目圆睁,配合他赤红如血的双眼,恰似一尊即将失控的修罗。

他猛然起身,宽大的袍袖扫翻身旁矮几,茶盏碎裂声中,鎏金宝轮“当啷”砸在青石地面,迸出的火星溅上他紧绷的下颌。粗壮的手臂青筋凸起,指尖不住抽搐,似在强压挥掌劈向眼前老僧的冲动,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整个人如同即将脱缰的凶兽,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枯荣大师垂眸盘坐,苍老的面容如古寺前斑驳的石碑,岁月雕刻的皱纹里藏着千年霜雪。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仍轻轻捻动佛珠,檀木珠串在指节间缓缓流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与金轮法王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

当鎏金宝轮重重砸落地面,飞溅的火星掠过他灰白的眉睫,老和尚却连眼皮也未抬一下。他身披的褪色袈裟松垮地垂在身上,被内力掀起的衣角微微飘动,恰似风中残烛,却又稳如泰山。枯瘦的右手依旧虚搭在开裂的木鱼上,指节因常年敲击留下的凹陷清晰可见,掌心的茧子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忽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却似藏着深潭,平静的目光扫过法王紧绷的下颌与颤抖的指尖,嘴角掠过一丝悲悯的浅笑。那笑容极淡,却仿佛能包容世间所有戾气,满是历经沧桑后的超然与慈悲。

金轮法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哼,掌心的鎏金宝轮泛起暗红幽光,轮缘的锯齿在烛火下吞吐寒芒。他佝偻的脊背骤然挺直,玄色袈裟无风自动,金线绣就的明王法相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内力激荡而扭曲变形。枯瘦的十指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砖上,竟在地上晕染出狰狞的图案。

反观枯荣大师,依旧垂眸捻动佛珠,开裂的木鱼发出“嗒嗒”轻响。他灰白的眉睫微微颤动,苍老的眼睑缓缓抬起,浑浊的瞳孔中泛起一抹幽蓝。布满老年斑的右手虚按在膝头,袈裟下的枯瘦身躯纹丝不动,唯有脖颈处凸起的青筋如蜿蜒的蛇,无声诉说着此刻的暗流涌动。

“施主心魔已起。”

老和尚的声音像风中残烛,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法王心头,“执念如刀,伤的终究是自己。”

话音未落,殿外狂风骤起,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他双掌翻飞间,龙象般若功的雄浑气劲化作实质,掌心腾起青黑色雾霭,所过之处地砖寸寸龟裂。十层功力尽数迸发,整座大殿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铜钟、经幡、蒲团皆被无形气浪掀飞,在空中疯狂旋转。

鎏金宝轮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取枯荣面门,同时左掌拍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空气被压缩得发出尖锐的鸣啸。法王双腿微曲,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周身衣袍猎猎作响,额间青筋暴起如蚯蚓般扭曲。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便留下深深的脚印,震得墙壁上的壁画都在簌簌颤抖。

枯荣大师枯瘦的身躯在风暴中心岿然不动,双手结印如拈花,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从指尖迸发,与龙象般若功的气劲相撞,激起耀眼的光华。

枯荣大师盘坐的蒲团突然炸裂,灰白僧袍猎猎作响,他枯瘦如柴的右手缓缓抬起,食指指尖迸发的青光如同一柄凝实的利剑。

中冲剑——六脉神剑中最刚猛的一脉,此刻化作实质的剑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金轮法王面门。

老和尚双眼微阖,嘴角却泛起一抹悲悯的笑意,袈裟下的身躯依旧稳如磐石,唯有食指前伸的动作,宛如佛陀拈花,却又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青光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梁柱上的彩绘瞬间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双掌推出龙象般若功的气劲,十层功力化作一道黑色气墙。两股力量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大殿剧烈摇晃,飞檐上的铜铃疯狂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绝世对决哀鸣。气浪翻涌间,枯荣大师岿然不动,食指青光更盛,如同一把永不熄灭的明灯,硬是在黑色气墙上撕开一道口子。

法王瞳孔骤缩,双手急速舞动,鎏金宝轮旋转着呼啸而出,在虚空中划出金色的光弧。然而,中冲剑的青光如影随形,与宝轮相撞的刹那,迸发出万千火星。枯荣大师指尖轻颤,剑气突然转向,竟如灵蛇般绕过宝轮,直取法王咽喉。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变化,正是中冲剑“刚中带柔,柔中藏刚”的精髓。

两股绝世武学的力量在殿中轰然交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溅的碎石如同子弹般穿透梁柱,烛火全部熄灭,整个天龙寺笼罩在一片混乱与黑暗之中。

金轮法王脸色大变,仓促间挥掌抵挡,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掌心灌入经脉,整个人如遭雷击,连退三步,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金轮法王单膝跪地,掌心死死抠住开裂的青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混着石屑。喉间腥甜翻涌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萨迦寺后山,初次窥见龙象般若功残卷时的狂喜——那时他以为,只要将这门神功练至大成,天下再无敌手。

可此刻枯荣大师仅凭一道幽幽青光,便将他毕生修为凝成的气墙洞穿,那份摧枯拉朽的剑意,竟让他想起当年望见的冈仁波齐峰雪崩,人力在天地伟力前渺小如蝼蚁。

鎏金宝轮“当啷”坠地,惊碎满地烛泪。法王盯着老和尚依旧平静的面容,突然惊觉对方连袈裟都未掀起半分。六脉神剑尚有五脉未出,若此刻那五道剑光同时绽放,自己怕是连尸骨都要被绞成齑粉。冷汗顺着脊背滑入衣袍,他忽然想起枯荣方才那句“执念如刀”,原来真正困住自己的,从来不是天龙寺的戒规,而是心底那团烧了半生的贪嗔之火。

“老...老前辈...”喉结滚动三次,法王才吐出破碎的音节。

他望着枯瘦手指间若隐若现的剑气,恍惚看见无数个日夜——在光显寺闭关时经脉寸断的剧痛、在蒙古王帐受封时的志得意满、此刻跪地时膝盖传来的刺骨寒意。这些画面在脑海中轰然相撞,竟让他想起幼年在经幡下听经的清晨,那时他所求,不过是一盏长明的酥油灯。

金轮法王颤抖着解下腰间鎏金宝轮,双手高举过头,额角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大师慈悲!贫僧一生痴迷武学,自诩以武证道,却不想早已偏离佛法正途……”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开裂的地面,“求大师赐罪,容我重返草原,斩断这一身戾气!”

枯荣大师望着伏地忏悔的身影,苍老的眼中泛起悲悯。

他缓缓起身,袈裟扫过满地狼藉,伸手虚扶:“施主能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执念如浮云蔽日,放下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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