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冰棺裂·鸿蒙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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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血的锁链如活物般钻动，贪婪啃噬着臂骨，每一次蠕动都卷走大片生机，留下深入骨髓的蚀痛，伴随着蚀骨附髓的阴冷，直抵魂魄深处。噬天印那恶毒的呓语在林殊识海炸开：“沉沦…吞噬…毁灭！”更致命的死亡呼啸紧随其后，凝渊入口崩溃的空间碎片如锋利冰刃乱射，噬魂杵那膨胀到填塞整个破碎入口的青铜獠牙巨口，裹挟着能湮灭星河的吞噬风暴，已轰至林殊背后丈许之地！破碎的空间碎片都被那狂暴的吞噬之力拉扯、粉碎！

生死就在一瞬！

前方是唯一的生路——棺盖缝隙后那片深邃混沌！

退一步，粉身碎骨，神魂俱灭！

进一步……前方混沌，未知即是绝望！

“啊——！”林殊双目赤红，爆发出濒死凶兽般的厉啸！噬魂诀在魂痛蚀骨中被蛮横催动，不是吞噬外界能量，而是向内！向自身本源榨取最后力量！他猛地转身，用那条未被污血侵蚀的、同样布满血痕的左臂，一把抄起地上意识模糊的九尾妖姬！同时，那条被污血锁链贯穿、正承受着无尽侵蚀的右臂，被他悍然当作盾牌，灌注了残存的所有混沌神力，化作一道扭曲着金属光泽与暗沉血色的屏障，迎着那吞噬一切的噬魂巨口——

狠狠撞了上去！

“给我——开！”嘶吼被湮灭风暴吞没大半！

轰——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撞击！

右臂是导火索，更是爆炸源！手臂上那原本被强行压制的污血锁链、嵌入血肉的冰髓碎片、以及残存的巨力神魔血脉煞气，在这一刻被纯粹的外界毁灭能量——噬魂杵的本源吞噬风暴强行引爆！

三股源于林殊内部的扭曲力量，一股源于噬魂杵的毁灭吞噬之力！

在接触的瞬间，爆发了远超他控制的湮灭反应！

刺目的、混杂着污秽血光、青铜煞气、冰蓝碎芒和混沌气息的爆炸冲击波，以林殊右臂为原点，骤然扩散！比太阳还炽烈万倍的光芒瞬间淹没了这方寸之地，可怕的能量撕扯感让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噗！”林殊狂喷鲜血，血雾刚离体便被能量乱流蒸发！整个人连同怀中的九尾妖姬，如同被上古巨神投石机掷出的石弹，被这股失控的、向着斜前方棺盖裂缝方向猛烈宣泄的毁灭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右臂骨骼在内部引爆和外部重压下的碎裂声！刺入血肉的冰髓玉镯碎片被能量乱流逼出，如同暗器般射向四面八方！

剧烈的疼痛已近乎麻木。他所有的意志，仅剩一点神光紧守：护住怀中的妖姬！借力冲入那裂缝后的混沌！

翻滚！撞击！天旋地转！世界只剩下狂暴的能量呼啸和自身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

身影终于撞破了那层厚重的玄冰粉尘，没入了裂缝之后那一片流转着灰蒙蒙雾霭的深邃混沌之中！

噬魂杵那狂暴无匹的吞噬风暴紧随而至，轰然撞在裂缝入口处！

嗡——！

整个凝渊棺体，发出了沉闷如远古巨钟被撞击的嗡鸣！覆盖棺体的亿万道纹封印剧烈闪烁，刚刚被暂时撕开的裂口边缘，那些代表死寂与冰封的法则锁链疯狂游动交织，如同愈合的伤口，瞬间弥合了大半！无数道冰晶凝结的符文锁链从裂缝边缘暴起，交织成一面厚重的寒冰晶壁，死死封向那破入的青铜巨口！

滋啦——！

青铜煞气与极致的冰封死意剧烈碰撞、湮灭！黑色的冰晶被腐蚀成粉末，青铜吞噬风暴被寸寸冻结、迟滞！噬魂杵的巨大形体发出愤怒的咆哮，卡在正在愈合的封印裂缝中，疯狂挣扎，青铜与寒冰的碎屑如瀑布般溅落！

它的一部分獠牙，甚至一股凝练到极致的青铜煞气本源，成功冲破了瞬间迟滞的冰壁封锁，如同跗骨之蛆，也冲入了那裂缝之后翻腾的混沌雾霭之中！它要将那重伤的猎物，连同这片意外的空间，一并吞噬！

混沌雾霭之中。

林殊重重地跌落在一片看似虚无却坚实无比的“地面”上。混沌雾气翻滚，能见度极低，隔绝了大部分神识探查，带着一种亘古的沉寂与压力。刚才那毁灭性的撞击和能量引爆带来的冲击并未停歇，仍在脏腑间肆虐翻涌，他再次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点点洒在灰蒙的“地面”上，竟发出“滋滋”轻响，如同滴在烧红的烙铁上。

他强忍撕心裂肺的痛楚，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中。九尾妖姬脸色惨白如雪，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灰色冰晶，身体冰冷得吓人，但心脏处那一丝微弱的红芒依旧顽强地跳动，证明她还活着。他轻轻将她放在身侧一处相对平坦、混沌气流稍弱些的地方，这才有机会喘息，查看自身。

目光触及右臂，饶是林殊心志如铁，也禁不住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整条右臂，自肩关节以下，如同被无数条最恶毒的蛀虫啃噬过！皮开肉绽都不足以形容！大片血肉消失不见，露出森森白骨和撕裂的筋膜、血管！而那白骨表面，竟也布满无数细微的、如同蚯蚓般蠕动的漆黑纹路——噬天印的烙印！这些烙印还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残余的骨骼，试图向他的躯干蔓延！右臂几乎完全废了，只剩下一截残破的、被诅咒浸染的肢体骨架与肩膀勉强相连，垂落着，发出微弱的骨骼摩擦声，每一次牵动都带来直达灵魂的剧痛和蚀骨之寒！

更要命的是，识海深处，那根代表着污血锁链的本源印记还在蠕动，贪婪与恶毒的呓语断断续续：“血肉…神源…都…是我的…我的……”

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身后不远处，那片翻滚的混沌雾气骤然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裂！

一道被压缩凝练、只有数丈大小的青铜煞气漩涡，如同毒蛇般穿透封印裂隙，带着噬魂杵那暴虐贪婪的意志，正急速向他所在的方向卷来！这显然是被刚才撞击分割进来的一部分力量，虽远不及本体庞大，但其蕴含的吞噬神性与杀意，对此刻重伤濒死的林殊来说，已是绝对的死劫！

前有虎（自身重创，印蚀），后有狼（噬魂分身）！

“呵……”林殊扯动嘴角，牵动全身伤势一阵剧痛。没有绝望，只有无穷的暴戾与决绝在胸腔燃烧！噬魂诀在神魂重压下发出嗡鸣，疯狂运转，强行汲取这片奇异混沌空间里那丝丝缕缕驳杂却蕴含着一丝鸿蒙气息的能量，化作微弱的暖流，艰难抵抗着右臂和神魂中的噬天侵蚀。

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目光如电，扫视四周！因果之眼虽已黯淡，但借助之前与桃木簪短暂而强烈的联系，以及母亲记忆碎片的共鸣，依稀能在这片混沌灰雾中，捕捉到一缕极其微弱的、温润的、似乎带着一丝生命气息的引导！

这缕引动的方向，深入混沌深处！

赌一把！

他猛地站起，身体因剧痛和虚弱剧烈摇晃了一下，仅存的左臂泛起微弱混沌光晕，一把抄起地上的九尾妖姬，将她柔软却冰冷的身体护在自己相对完好的左侧胸前。没有丝毫犹豫，他咬紧牙关，拖着那条几乎只剩骨架、仍在被侵蚀发出“嗤嗤”声的残破右臂，朝着感应的方向，爆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翻涌更剧烈的混沌灰雾深处！

“休…想…逃！”身后，那青铜煞气漩涡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加速追来！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被它搅动，拉出一条清晰的、充满毁灭意味的轨迹！

混沌气流刮在脸上，带着一种古老磨砂的质感。林殊在疾驰中，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火海之上。右臂蚀骨的痛楚、脏腑翻江倒海的伤势、神魂被啃噬的眩晕……多重折磨交织，几乎要将他的意志撕碎。他完全是凭借着噬魂诀榨取的那点微末混沌能量以及心中那一点不灭的火焰在奔跑！

怀中的九尾妖姬似乎受到了颠簸，低低地痛哼了一声，睫毛上凝结的灰色冰晶簌簌掉落了几粒。林殊心头微紧，仅存的左臂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追逐并未停止！

那缩小的青铜煞气漩涡速度惊人！在相对开阔的混沌空间里，林殊的速度优势荡然无存！身后的尖啸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混乱混沌气流卷起的狂风，已经开始拉扯他的衣袍下摆！那冰冷的吞噬杀意，如同冰冷的刀刃抵在背心！

“抓到……你了！”贪婪的神念几乎贴着林殊的后颈响起！

林殊眼神一厉！猛地向前扑倒！用身体护住妖姬的同时，仅存的、泛起混沌光晕的左掌狠狠向身后拍出！

不是反击，而是引爆！

被他强行压制在右臂断骨深处、尚未完全被污血锁链同化的最后一丝“巨力神魔”血脉煞气被他引爆！同时注入的，还有强行从噬魂诀中抽取的一缕驳杂混沌能量！

轰！

一股混杂着暗红煞气与灰色混沌雾流的冲击波在他身后炸开！威力不算惊天动地，却正好搅乱了身后的混沌气流，形成一道短暂的能量乱流带！

噗！

那急速追来的青铜煞气漩涡一头撞入这片混乱能量带中，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冲入泥沼！虽然瞬间就撕裂了阻碍，但速度终究被迟滞了一线！

这宝贵的一线喘息之机！

林殊看也不看结果，借着爆炸的反推之力，抱着妖姬一个狼狈却异常迅疾的翻滚，再次跃起疾冲！

但这一次，他感应的那缕温润气息骤然清晰了十倍不止！仿佛跨越了某个界限！

翻涌的混沌灰雾在前方豁然开朗！

他冲入了一个……奇异、死寂、却又散发着难以言喻恢弘气息的空间！

这里似乎不再是纯粹的混沌。

地面平整如镜，由一种流转着淡淡玉质光泽的灰色晶石构成，光滑的镜面下，仿佛有星河在缓缓流动。空间巨大无比，看不到边际，头顶的混沌灰雾更加稀薄，隐隐透下如同遥远星空的幽暗光芒。空气不再仅仅是混沌的压抑，更多了一种绝对的秩序和绝对的寂静。

死寂，主宰一切！

然而在这片秩序与死寂的中心，林殊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

一座巨大的、无法形容其材质、仿佛由凝结的虚空与星辰精粹构成的庞大祭坛！它呈现阶梯金字塔状，由下至上层层叠叠，每一层都刻满了完全无法理解、仅仅看一眼就让神魂颤栗的原始道纹！这些道纹与青铜棺上的凝固本源道纹有相似之处，却更为浩瀚、更为古老、仿佛直指宇宙源初！

祭坛最顶端，隐约可见一个环形的凹陷，仿佛曾经放置过什么重要的核心之物，如今却空空如也。整座祭坛散发着一种古老、宏大，近乎天道源头的气息！

这就是母亲印记中、幽姬指引、因果牵引之地——鸿蒙祭坛！

但此刻，祭坛被一层肉眼可见的、无比厚重、如同万年玄冰却带着奇异金属质感的墨蓝色“棺椁”完全冻结、封禁！

这墨蓝色的“棺椁”并非实体，而是某种能量屏障！它的形状恰好契合金字塔祭坛的轮廓，将其彻底包裹！屏障表面流淌着墨蓝色的光芒，细看之下，那流转的光芒中，竟也隐现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寒冰与死寂气息的古老符文！其源头……隐隐指向冰魄天宫本源深处的那口“恒古冰魄棺”！

更让林殊瞳孔骤缩的是，在那墨蓝色屏障最外围，与灰色晶石地面接触的区域，竟缠绕盘旋着数条如同巨蟒般粗大的——污秽血链！赫然是更强的噬天印锁链！它们如同贪婪的寄生虫，一部分死死缠绕在墨蓝色的屏障上，另一部分深深扎入地面晶石中，似乎正在汲取这片空间的本源力量！

生路已至，却又被封死在冰棺与锁链的双重囚笼之内！

而鸿蒙祭坛的周围，那灰色晶石铺就的广阔地面上，并非空无一物！

无数身影！巨大的身影！

它们保持着各种姿态，如同最完美的雕塑，被彻底冻结在那墨蓝色屏障逸散出的、极度冰寒与死寂的气息之中！

有顶天立地、背生巨翼、獠牙突出眼眶的远古魔神，祂冻结在向前扑击的姿态，眼中的狂怒和不甘仿佛能点燃星辰！

有优雅绝世、裙摆如烟云、指尖冻结着空间涟漪的女神，她眼神空洞望向前方的祭坛，如同在祈祷永恒。

有身披残破铠甲、手持断裂神戈的巨大战士，他们结成战阵，似乎在守卫祭坛，却在瞬间被寒流剥夺了所有生机。

有形态诡异、如同云雾聚合又似星辰碎片凝聚的奇特生命体，它们保持着奇异的律动波纹，被冻结在最活跃的那一刻。

密密麻麻！形态各异！全都保持着生前的刹那姿态，覆盖了晶石广场大片的区域，如同被定格在历史长河中的万界英灵！它们身上散发着残留的、或狂暴、或神圣、或诡异的气息，却都被那万古不化的寂灭寒气彻底冻结！死亡在此凝固，形成了一片沉默的、令人窒息的雕像群！它们本身逸散的气息与墨蓝屏障、噬天锁链的气息交织，在这片空间中形成了一种更加压抑、随时可能将闯入者一并冻结的恐怖场域！

林殊抱着九尾妖姬，站在了这片凝固墓场的边缘。脚下是冰冷光滑的灰色晶石，寒气隔着鞋底直透上来。眼前是万古死寂的诸神尸骸，远处是被双重封禁的鸿蒙祭坛。

那熟悉的、冰冷刺骨的尖啸声，再次撕破了死寂！

被他短暂甩开的青铜煞气漩涡，已然穿透了稀薄的混沌气流，冲入了这片晶石广场！它发出贪婪的咆哮，仿佛感应到了此地沉淀的无尽神能（哪怕是冻结的），更要吞噬眼前重创的猎物！狂暴的煞气在冻结万物的空间里搅动起不祥的波澜！

前无生路，后有追兵！

身陷绝地，重伤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