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三节 你滴脑壳里装的是屎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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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您的潜行技巧如何？” 诗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再是伪装的天真，而是带着一种沉淀了时光的、古老而优雅的韵律，与她娇小的身形形成奇异反差。
队长忍着四肢关节传来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嘎吱”声（那是碎裂骨骼在吸血鬼血液的强效作用下被强行“粘合”运作的声响），压低身形，紧贴在冰冷的货箱阴影里。他快速评估了一下环境和自己此刻的状态，声音沉稳而专业，带着特种部队特有的简洁和自信：“体型受限，但静默移动、阴影利用和路径规划没问题。我能跟上。”
无需多言，诗穗微微颔首。她纤细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流，在前方无声地滑行。她时而停下，借助货物的掩护，向身后的队长打出一连串清晰、标准的战术手语：
停止前进： 握拳，手臂垂直抬起。
观察： 食指中指并拢指向自己眼睛，然后指向可疑方向。
安全/前进： 手臂向前水平伸展，手掌向下，手指并拢向前挥动。
敌人方位与数量： 用手指明确指向方位，配合手指数量表示敌人个数。
低姿匍匐/绕行： 手掌向下平压，示意降低高度；或手臂划出弧线，指示迂回路线。
这些精准的手势，是灵儿在潜艇航行期间，趁着“破洞贝”等人疲惫松懈时，偷偷投影在诗穗视网膜上进行“填鸭式”教学的成果。此刻在实战中运用出来，竟无比流畅。口袋深处，那个保持着滑稽“人仰马翻”姿势的灵儿玩偶，虽然能量耗尽一动不动，但仿佛仍有一丝意念在坚持，极其微弱地、执拗地发出了一声只有诗穗能感知到的意念“哼”，像是在为自己的教学成果得意。
黑帮分子们早已累瘫在地，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刚从缺氧、致幻和惊恐的地狱中爬出来，又经历了疯狂的搬运，此刻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他们的警惕性降到了冰点。几个喽啰甚至直接趴在地上昏睡过去。诗穗和队长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在货物堆叠的迷宫中穿梭、停顿、转向，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在一个远离烛光、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阴影里，诗穗停了下来。她紫水晶般的瞳孔在黑暗中转向队长，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情况如何？有安全的去处吗？另外，”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您的身体状态，这种‘无痛活动’最多还能维持大约60分钟。”
“是……什么药剂……”队长下意识想问，但看着诗穗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硬生生把疑问咽了回去。时间紧迫，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60分钟，足够了。”他迅速进入思考状态，大脑像计算机般筛选着选项，“原计划是直接报警。但这伙人装备精良，人数不少，普通警察来了恐怕……”他瞥了一眼诗穗，把“伤亡惨重”和“你的身份暴露风险太大”咽了下去，“算了。”他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远处城市天际线几个高耸入云的标志性地标，迅速定位。“这附近，有个我认识的老伙计。他是……‘非官方注册医疗从业者’（优化‘没法洗白’），技术过硬，嘴巴比保险柜还严，从不问多余的问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有些过命的交情。去他那儿，我能处理伤口，还能借他的‘特殊线路’直接联系军方指挥部。”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摸索着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根包装完好的棒棒糖。尽管身处险境，面对神秘莫测的诗穗，他脸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属于“叔叔”的、带着点笨拙的温和笑容，递了过去：“来，拿着。不管你是谁，在叔叔眼里，你永远是个需要棒棒糖的8岁小女孩。” 这句话里，带着一种固执的守护和纯粹的善意。
诗穗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她伸出手，动作在成熟与童稚之间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点，接过了棒棒糖。手指灵巧地剥开包装纸，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自然，然后将橙黄色的糖果放进了嘴里，安静地舔舐起来。
临时据点外，累瘫的黑帮分子们横七竖八地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海腥味的冰冷空气。浓厚的乌云缓缓移开，清冷的月光如同舞台追光灯，恰好洒在其中一个正捶着腰喘气的小弟身上。
这束月光仿佛触发了什么！原本也瘫坐着的“破洞贝”猛地一个战术翻滚起身，动作迅捷得不像话！他双目圆睁，指着那个被月光照亮的小弟，厉声咆哮：“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让你看着的人呢？！立刻给我滚回去！现在！”
小弟被吼懵了，委屈地辩解：“可…可是大哥，不是你叫我来搬……”
“可是个屁！执行命令！立刻！返回看守位置！快！”“破洞贝”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弟不敢再辩，一路小跑地朝着关押队长的角落跑去。没过多久，他就用一种近乎连滚带爬的姿势，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回来，手里还挥舞着那截被割断的、粗糙的尼龙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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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坏…坏了！那…那块硬骨头！他…他跑了！！！”
“跑了？！”“破洞贝”瞳孔骤缩，失声惊呼，“怎么可能？！他四肢关节都被老子亲手废了！骨头渣子都碎了！他拿什么跑？！用超能力飞出去的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不…不知道啊，大哥！” 小弟吓得快哭了。
“不知道？！你滴脑阔里装滴是屎么？！废物！”“破洞贝”气得破口大骂，额角青筋暴跳。
“你他妈滴脑阔里装滴是才是屎吧！” 一声更响亮的怒吼从旁边炸开！只见大胡子像头发疯的野牛，从关押诗穗的小木屋方向狂奔而来，脸色比月光还白，手指几乎要戳到“破洞贝”的鼻子上，连珠炮般地怒吼，连结巴都急出来了：“小…小姑娘人呢？！人也不见了！咱…咱俩！要被老大活…活扒皮了！你知道不知道！！！”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所有人都跳了起来！绝望和恐惧彻底爆发！整个临时据点瞬间乱成一锅沸腾的、绝望的粥！黑帮分子们如同无头苍蝇，在废弃码头和两个木屋周围疯狂地翻找、呼喊、咒骂，之前不敢用手电筒，现在顾不上了，光柱在黑暗中胡乱扫射！
冰冷的月光同样洒在哥布林洞穴入口崎岖的地面上。这里的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圆形坑洞，像是被陨石雨砸过。
此刻，那枚散发着微弱金光的“哥哥球体”，正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从稍远一点的草丛里滚出来，朝着幽暗的洞口方向，一点一点地滚动前进。它似乎在尝试一种更隐蔽、更“不起眼”的接近方式。
然而，它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嘎！” 洞口一个抱着木矛、昏昏欲睡的哥布林守卫，耳朵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微的滚动声。它浑浊的黄眼珠瞬间锁定目标！丑陋的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和暴戾的神情！它甚至懒得走过去，直接原地抬起它那只沾满泥污、指甲乌黑的臭脚——
砰！
一记凶狠无比、带着十足侮辱性的大飞脚，精准地抽射在滚动的球体上！
球体发出一声微弱电子悲鸣，化作一道黯淡的金色流光，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几十米开外的灌木丛里，惊起一片夜栖的飞鸟。
“咕噜嘎嘎！嘻哈！” 留在原地的哥布林守卫看着球体消失的方向，指着同伴，发出刺耳、得意而充满嘲弄的怪笑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精彩的娱乐表演。
半空中翻滚的球体，内部的核心光芒急剧闪烁，断断续续地发出最后的电子语音：
“当前任务：前往……龙脉充能……警告……能量……不足…………Shut……down……”
金光彻底熄灭。球体如同真正的石头，无声地坠落在远离洞穴的、冰冷的荒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