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晶脉纪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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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巨门吞没金臂的刹那，整座天梯突然结晶化。脚底奔流的三百世血泥凝固为暗紫晶簇，万千道轨在晶簇中狂闪——是诸天星斗的运行轨迹被冻结成实体浮雕！

“万法囚牢...”金臂从门缝收回，尾指断裂处滴落的“山髓”竟在虚空凝成微型仙舟，“可惜你提前引爆了主核。”

那滴山髓仙舟迎风暴涨，舰体表面裂开三百道炮口。每道炮管深处浮动的，赫然是前三百世自爆时崩碎的道体残片！我踩碎结晶的血阶，晶屑裹着焚炉剑骨撞向舰艏，却在接触瞬间被舰表流转的青铜道纹吸噬。

天囚齿轮的碎片在额间嗡鸣。当第三十道炮管蓄满虹光时，飘落的晶屑突然聚成巨网——晶网上的每道交结处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寒潭斩蛇、血蟒林搏杀、青铜棺启...全是轮回重复的搏命瞬间！

“时间闭环。”仙舟主炮口传出楚天河的嗤笑，“你以为杀我三百次是真本事？”

舰艏突然撞碎晶网。漫天碎片并未湮灭，反而嵌进周围空间，霎时冻结了奔涌的星轨！三百道炮管同时喷吐虹流，裹挟道体残片的光柱却并非射向我，而是轰向静止的诸天星斗。

亿万星辰应声崩裂。破碎的星骸在虚空凝成新的晶簇树海，每根晶簇树杈都悬挂着封印仙舟的冰棺。金臂从晶树深处穿出，五指捏碎最近的冰棺——棺内飘出的寒气瞬间侵蚀舰体，仙舟表面立刻爬满蛛网霜纹！

“炉灰总想复燃。”金臂屈指弹在冻结的炮管上，管壁崩裂处渗出熔融状态的监察使残骸，“殊不知霜烬才是永恒。”

我胸口的青铜心脏突然破肉跃出。它在空中裂成九块碎骨，分别刺入九具冰棺核心。第一具冰棺炸裂时，寒气凝成的剑锋刺穿金臂；第二具爆开时，喷射的晶尘竟化作监察使军团杀向仙舟！

青铜道纹急速闪烁。仙舟将冲入引擎的晶尘炼化为青铜浆液，数百条液态蛇链从推进器射出，噬咬着晶簇树海。被蛇链触到的晶簇瞬间汽化，蒸腾的光雾中闪现出骇人画面：三百具我的前世残躯正在蛇腹中被熔炼成浆！

“看你的骨头！”楚天河的吼叫从燃烧的舰桥传来，“都是循环的柴薪！”

焚炉剑骨不受控地撞向仙舟。就在骨刃刺入装甲层的刹那，晶簇树海深处响起震裂时空的悲鸣。所有冰棺应声崩解，封印其中的寒气与道骸尽数汇入剑骨——我的左臂在冰火交织中骤然瓦解，飞散的骨片竟在虚空凝成新的巨门雏形！

金臂突然调转方向抓向骨门。五指合拢的瞬间，仙舟引擎喷出熔岩般的道源洪流。洪流在虚空勾连成覆盖诸天的青铜道轨，所有星骸晶簇沿着道轨奔涌，疯狂涌入骨门缝隙！

“万道归一劫！”金臂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熔炉终章开启——”

巨骨之门轰然洞开。门后没有天地，只有旋转的青铜巨熔。亿万万仙舟碎片、晶簇树骸、监察使残躯...整座葬龙渊时空都被吸入熔心！当焚炉剑骨也被牵引着剥离身躯时，我猛地撕开颈侧皮肉。

暗金道血喷溅处，旋转的熔炉突然卡滞。那血珠在炉心凝成孤岛般的红晶，竟令吞噬万物的熔炉发出痛苦的呻吟！

“天道血髓...”楚天河的仙舟在熔吸流中寸寸解体，“原来你才是炉胆...”

熔炉核心的红晶突然折射出七重光影。我踏着塌缩的空间纵身跃入炉口，在骨血被剥离的剧痛里，看见七重幻影中的每一幕——皆是前世在熔炉前自绝的场景！

金臂破空袭来。它攥住我残存的半身猛地拽出熔炉，可臂骨已然结晶。半身悬在炉口外熔流奔涌，染血的眼瞳倒映出炉心奇景：那红晶正在吞噬炉火，晶核深处悬浮着最初的青铜巨门虚影。

“炉门...套着炉门...”喉骨摩擦着挤出嘶吼，炉流突然倒卷缠住金臂！

三千道轨轰然断裂。熔炉内旋的红晶猛地涨破炉壁，万丈晶刺从炉体爆裂扎穿！金臂碎裂成星尘，坍塌的熔炉残骸被晶刺钉在虚空。而我从万丈高空坠落，砸穿玄天宗早已晶化的山脉。

山髓流淌在晶脉里。当指尖触摸山体时，整条晶脉突然显出蔚蓝脉络——那竟是三百六十万修士的道源结晶！道源奔涌着冲入残躯，胸前断骨处快速凝结出晶簇心脏。

“你毁炉作坟。”满身裂痕的楚天河跪在晶峰上，他正将仙舟残骸按进自己胸腔，“却不知仙舟即我们骨血...”

晶穹突然坠下雨线状的流星。那是其他熔炉焚烧的仙舟残骸，它们在晶脉山岳上撞出无数深坑。每个陨坑都在渗出青铜浆液，浆液中凝聚出新的监察使雏形。

远处晶化的青玉广场上，血雨凝成的碑文正被青铜浆液覆盖。我踩碎结晶的地砖，从碑文残迹里抠出最后的预言碎屑：

“天火熄于髓...万舟成晶脉...”

晶簇心脏骤然收紧。山体内脉动的蔚蓝道源忽被墨色浸染，三百具前世道骸的哭嚎在晶脉中回荡——那些熔炉未能清除的劫力污秽，如今正沿晶脉急速扩散！

新生的监察使在陨坑中站直身躯，额间的血色刻度盘开始转动。它们齐刷刷昂首望向晶穹最高处，而我残躯内的晶簇经脉，正与它们的青铜骨架发出共振嗡鸣。

“现在...”楚天河吞下最后块仙舟引擎残片，声带摩擦着晶屑，“我们才是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