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朽桑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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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敲过三巡，林默挑着粪担推开柴扉。西山豁口渗出的紫雾里，老桑树干瘿裂开新缝，淌出的胶液把树下祭荒的糙米凝成琥珀块。他粪瓢舀沟泥封树创，污物渗入裂缝时，树心骤然爆出三百道青光——每道光束都映着授道殿打更铜锣的锈斑！

“作死咧！老桑树沾秽气要成精的！”老铁匠隔篱甩来烟锅，火星溅上粪担，粪水突然腾起监察熔炉冷却液的蓝焰！

火焰卷过树瘿，裂口处凝结的琥珀突现人脸：授道长老咬紧的牙关间卡着半截晶锄刃！老桑枝条无风自动，抽落的桑叶切碎蓝焰，叶脉金丝裹着灰烬坠地，竟嵌成脊椎熔炉的管道走向图。

林默拄锄僵立。掌心水泡溃破的血顺锄柄下淌，浸入星陨铁蓝纹的刹那，新锄突然震落满地桑葚——紫果爆浆处窜出黑虫，虫脊铁甲赫然烙着玄天宗药园符印！

黑虫噬向树根，桑树虬根拔地而起。根须缠虫处，虫甲熔化滴落青铜汁液，眨眼浇铸出三具授道铜人！铜人僵直摊手，掌心各托半块燃烧的魂牌，牌面浮出林默前三次重生的卒年。

“魂牌引路...”老铁匠烟锅砸向铜人天灵盖，“妖物在招替死鬼哩！”

烟灰蒙住魂牌焰火瞬间，新锄晶脉中突浮授道剑影。林默挥锄劈空，剑气却贯穿粪桶——桶板裂处喷涌沼液，在空中凝成“系统内存不足”的血红乱码！

铜人瞳光骤红。六臂齐抡砸向林默胫骨，锄柄横格时火星四溅。某颗铜拳碎屑崩进左眼，视网膜骤然闪现授道殿魂火熄灭的画面——熄灭余烬里竟蜷着只啃噬晶锄的噬髓蛊！

剧痛让锄锋偏转。刃光扫过铜人腰腹，断口喷射的滚烫机油里裹着授道铜符。铜符触地疯长为荆棘，刺藤缠住林默脚踝扯向树洞——洞壁桑木髓芯里嵌着寒潭晶矿，矿石脉动节律竟同新锄心跳一致！

“树心熔炉...”林默踹断刺藤滚地，锄尖插地犁出深沟，“拿我道根当柴烧！”

沟底渗出赤金黏液。黏液裹住碎石凝成金蝉，薄翼拍出大衍剑诀残谱。蝉鸣撕开桑皮，树腹钻出铁蝗群，每只蝗肢关节都拧着半截晶锄碎片！

老铁匠抡斧劈蝗。斧刃卷口时，蝗血喷溅成授道戒尺虚影砸落，震得他虎口崩裂。林默旋身掷锄，锄柄螺旋劈开戒尺光影——尺影碎屑粘上铁蝗，群蝗突然抱团熔成巨锄砧台！

砧台浮现授道铜印。新锄自地拔起飞坠砧面，“当啷”巨响中火星如瀑。火雨浇淋下，桑树皮爆开数百眼孔，每只孔眼里都浮着林默在监察熔炉被压碎脊椎的瞬间影像！

“打铁趁热...”三百眼孔齐发金属颤音，“重炼道身正当时...”

砧台突生磁吸。林默被拽向砧面时，左眼剧痛的铜屑融成晶珠。晶珠裹血滴落，砸穿砧面蚀出寒潭倒影——潭底少年举锄的身影猛然劈碎倒影，反震波掀飞砧台！

砧体撞断老桑主枝。断口喷出的不是树汁，而是监察熔炉焚尸油的紫烟！烟雾卷过铁蝗残骸，凝成授道长老的熔金面甲。面甲嗡鸣：“错误道基...该塞回炉膛...”

锄影破空贯入甲缝。新锄晶脉暴凸如兽齿，齿尖啃穿金属时泄出腥绿浓浆——浆液落土钻出三苗嫩桑，树皮纹路拼成“系统安全模式”的浮窗！

熔金面甲骤然软化。粘稠金液裹住桑苗，苗尖穿透金甲刺入林默右掌！掌心血顺桑纹逆流，染红的嫩叶间鼓出树瘤，瘤皮褶皱竟复刻着老桑树的百年裂痕...

铁锄当啷坠地。林默盯着掌心与树瘤贯通的晶脉，脉络尽头深埋的紫纹种籽吸饱血液，在桑髓深处搏动出两短一长的光频——正是授道殿坍塌前，戒律碑自毁的爆炸倒计时！

“咔嗒...”

老桑最粗的横枝断裂。裂口垂下晶丝帘幕，丝间浮动着林默此生尚未踏足的山川虚影。树瘤深处响起授道长老的混音叹息：

“新道基苗床已铺就...”

“该移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