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药谷风波起，毒手隐市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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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空气！阳光！我林小六又回来啦！” 冲出五彩毒瘴最后一丝稀薄雾气的瞬间，小六子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林间相对清新的空气，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官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大多是风尘仆仆的散修或小商队，或背着药篓，或推着装满药材的小车，脸上带着期盼的神情，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前方一座依山而建、规模不小的镇子，“百草镇”。这里是药王谷对外的门户，也是附近最大的药材交易集散地。

“总算到个像样的地方了！” 小六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药王谷以丹道闻名，正道魁首之一，其势力范围内治安相对较好，黑煞门那种魔道宵小也不敢轻易在此撒野。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路上省吃俭用)，又掂量了一下破瓦罐里的破碗，心里盘算着：“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打听打听情况，看能不能把老毒物那本‘毒经’上认识的几样普通草药卖了换点钱…再买几身衣服，这身行头都快成布条了。”

他随着人流，走进了百草镇。镇子不大，但异常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大多是药材铺、丹药铺、收购点。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讨价还价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上品赤阳参！刚从落霞山挖的！货真价实！只换固本培元丹！”

“收十年份以上的凝血草！量大从优！”

“百草堂精制辟谷丹！量大管饱！十块下品灵石一瓶！”

“道友留步！看看这株‘紫玉兰’？灵气充沛，绝对是炼制驻颜丹的上好辅材！”

小六子看得眼花缭乱，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东张西望。他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叹了口气，决定先找个角落观察观察行情。他缩到镇子入口附近一棵大槐树的阴影下，抱着破瓦罐蹲了下来，拿出最后半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在镇上买的，比辟谷丹便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

很快，镇子中央一块相对开阔的广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里围着一大圈人，中间摆着几张长条木桌，几个穿着药王谷外门弟子标准青色服饰的年轻人正襟危坐。桌上放着秤杆、玉盒、账簿等物。显然，这是药王谷官方设置的临时收购点。

一个满脸风霜、背着一个巨大药篓的老散修，正小心翼翼地将药篓里一株株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草药取出来，递给桌后的一个圆脸、看起来还算和气的年轻弟子。

“师兄，您看看，这是俺们兄弟几个在落云涧蹲了半个月才采到的‘碧心草’，都是五年份以上的好货！还有这几株‘蛇涎果’，年份差点，但品相绝对好！” 老散修陪着笑，语气带着讨好。

圆脸弟子拿起一株叶片碧绿、中心有一道淡银色纹路的“碧心草”，随意看了看，又掂了掂，面无表情地道：“碧心草，五年份，品相尚可。按谷里新规，五块下品灵石一株。”

他又拿起一颗暗红色、散发着淡淡腥气的“蛇涎果”：“蛇涎果，三年份，未成熟，灵气稀薄。两块下品灵石一颗。”

“啊？” 老散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急切道，“师兄！这…这价格不对吧？上月俺来卖的时候，五年份碧心草还是八块灵石一株，三年份蛇涎果也值五块啊！这…这新规也太…”

“哼！” 旁边一个方脸、眼神倨傲的药王谷弟子冷哼一声，打断了老散修的话，“新规就是新规！谷里定的价，岂容你讨价还价？爱卖不卖！后面还排着队呢！”

老散修看着后面排成长龙的散修队伍，又看看方脸弟子不耐烦的表情，脸色涨红，嘴唇哆嗦着，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卖…俺卖…”

圆脸弟子麻利地清点药材，记账，然后从桌下的灵石袋里数出几块下品灵石，随意地丢在桌上：“拿好！下一个！”

老散修颤抖着手捡起那少得可怜的灵石，脸上写满了憋屈和不甘，默默退到了一边。他身后排队的散修们也都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小六子在树荫下看得直撇嘴：“啧啧，店大欺客啊！这药王谷收购价压得也太狠了！比流云坊市的奸商还黑！”

就在这时，轮到下一拨散修了。这是三个结伴的汉子，穿着普通的粗布短打，皮肤黝黑，带着山林间的剽悍气息。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络腮胡大汉，将一个沉甸甸的兽皮口袋“咚”地一声放在桌上。

“几位师兄，看看货！” 络腮胡声音洪亮，带着点江湖气，“上好的‘铁骨藤’！刚采的，新鲜！还有几块‘火铜矿’！”

圆脸弟子打开兽皮袋，一股浓郁的土腥气和淡淡的金属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几根乌黑发亮、如同精铁铸就的藤蔓，还有几块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矿石。

“嗯，铁骨藤，品质不错。按新规，十五块下品灵石一根。” 圆脸弟子拿起一根藤蔓看了看。

“火铜矿，杂质多了点。二十块下品灵石一块。” 他掂了掂矿石。

“什么？！” 络腮胡大汉眼睛一瞪，嗓门陡然拔高，“十五块一根？二十块一块？师兄，您没搞错吧？上个月铁骨藤还二十五块！火铜矿至少三十五块！这新规一下砍了快一半？！你们药王谷也太欺负人了吧！”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一脸怒容，围了上来。周围的散修们也都窃窃私语，不满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放肆！” 那方脸弟子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筑基初期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压向络腮胡三人，“药王谷定价，自有道理！嫌价低？可以不卖！滚一边去，别耽误后面的人！”

强大的灵压让络腮胡三人脸色一白，气血翻腾，蹬蹬蹬后退了几步。但他们显然也是刀头舔血的狠角色，并未被完全吓住。络腮胡梗着脖子，怒道：“道理？什么道理？！我看就是你们看我们散修好欺负！想强买强卖！兄弟们！大家评评理！药王谷这么干，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对！太欺负人了！”

“压价压这么狠，我们辛辛苦苦采药挖矿图什么？”

“药王谷了不起啊？！”

散修中顿时群情激愤，不少人跟着叫嚷起来。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圆脸弟子脸色也有些难看，低声对方脸弟子道：“赵师兄，冷静点，别把事情闹大…”

方脸赵师兄却更加恼怒，觉得权威受到了挑衅，厉声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药王谷地界撒野？再敢聒噪，休怪我不客气！” 他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这剑拔弩张、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冲突双方吸引的时候！

小六子那经过“五绝彩瘴”淬炼、又被老毒物各种剧毒“洗礼”过的感官，尤其是那份对毒素能量的模糊感知，如同最灵敏的警铃，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散修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缩在络腮胡三人身后的矮个子散修！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衣，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就在赵师兄拍桌怒吼，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瞬间！那矮个子散修的右手极其隐蔽地、快如闪电地在袖中一抖！一股极其细微、近乎无色无味的淡灰色粉末，如同轻烟般，借着赵师兄拍桌带起的气流和场中的混乱，悄无声息地朝着桌后那几个药王谷弟子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