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不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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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涂山彧右眼注视过的幼狐，三天后整条右臂都化作了漆黑的焦炭。狐族医师用尽灵药秘术，却只能勉强遏制黑气的扩散，无法根除。

那孩子夜夜哀嚎，痛苦得撕心裂肺，最后被送入寒潭冰封，以延缓死亡的到来。

消息传开，青丘震动。

"墨狐噬骨，黑雪蚀魂。"大祭司涂山偃在宗祠内焚香占卜，得到的结果令他面色惨白，"此子不除，青丘必有大祸。"

涂山银川站在殿外，听着长老们的议论，指节捏得发白。他转身走向听雪阁，腰间佩剑在风雪中泛着冷光。

——可当他推开那扇积满黑雪的殿门时，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阿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少、少嗣……小公子被王上带走了。"

寒潭禁阁，是涂山氏最隐秘的禁地。

传说那里镇压着狐族历代积累的罪孽与诅咒，寻常族人靠近十丈之内便会血脉冻结，魂飞魄散。

即便是狐王，也只在继位大典时踏入过一次，取得传承秘宝。

可此刻，年仅三岁的涂山彧，却赤足站在禁阁中央。

他小小的身影几乎被四周高耸的漆黑石柱吞没。那些石柱上刻满古老的咒文，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暗红色的光，像是凝固的血。

地面并非石板，而是一整块巨大的寒冰，冰层之下，隐约可见无数被冻结的狐影——它们有的保持着惊恐奔逃的姿态，有的则蜷缩成团，九条尾巴如花瓣绽开，却永远凝固在了死亡的瞬间。

老狐王涂山璟鸿站在涂山彧身后，雪白的长须在幽蓝的寒气中微微飘动。

他手中握着一枚青铜古镜，镜面斑驳，边缘缠绕着九条锁链，锁链另一端深深钉入冰层。

"彧儿，"老狐王的声音低沉又缓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知道自己为何与旁人不同吗？"

涂山彧摇头。他的小手按在冰面上，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因为你是天生的'噬灵体'。"老狐王蹲下身，与孙儿平视，"你能吞噬天地间的污浊之气，包括这黑雪中的诅咒。这本该是福泽苍生的天赋，可如今……"

他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涂山彧的右眼。那琉璃色的瞳孔中，星轨流转的速度比往日更快。

"你尚不能控制这份力量，反而被它反噬。"老狐王轻抚孙儿的发顶，"所以父王将你送来听雪阁，不是厌弃，而是保护。"

涂山彧眨了眨眼："那父亲……为何从不来看我？"

老狐王沉默片刻，刚要开口，禁阁入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父王！"

涂山银川持剑闯入，剑锋直指涂山彧："此子铸成大错，绝不能留！"

他的九条狐尾在身后怒张，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涂山彧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往老狐王身后躲去。

"银川！"老狐王怒喝，"他是你亲生骨肉！"

"正因如此，我更该亲手了结！"涂山银川剑尖微颤，"您也看到了，那孩子的右臂……彧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再这样下去，他会害死更多人！"

老狐王沉下脸："所以我才带他来禁阁。这青铜镜能照出本源，或许能找到控制之法。"

涂山银川冷笑："控制？父王，您当真以为，墨狐的宿命能被打破吗？"

他猛地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向涂山彧！

千钧一发之际，老狐王袖袍一拂，将剑气震散。与此同时，涂山彧受惊之下，体内力量失控爆发——他眉心那点暗红骤然亮起，三条漆黑的尾巴自背后舒展！

两条是实体，而第三条，却是由浓郁的黑雾凝聚而成，雾中隐约有血色符文流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禁阁内的温度骤降，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那些被冻结的狐影，竟同时睁开了眼睛！

"第三尾……"老狐王瞳孔微缩，"竟是以诅咒凝聚的虚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