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抬头·出发!(上海→浙江绍兴·二月初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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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外滩晨雾里的「出发仪式」

二月初二的上海外滩浸在淡金色的晨雾里,东方明珠塔的尖顶穿透云层,在江面上投下细碎的影。白色房车停在观景台边,车窗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李可佳趴在玻璃上呵出团白雾,用指尖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龙舟——今天是龙抬头,老话说「龙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该是个启程的好日子。

骆梓淇从房车迷你厨房端出两碗豆浆,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便利店买的现磨黄豆浆,配油条要趁热。」他穿件浅灰卫衣,脖颈间挂着的相机绳换成了新的——深褐色牛皮绳上坠着枚迷你铜质油墩子挂饰,是李可佳昨晚偷偷塞进他摄影包的。

铝制餐盒里的油条被撕成小段,泡在豆浆里吸饱了水分,咬下时外软里绵,豆香混着麦香在舌尖化开。李可佳捧着碗蹲在房车边,看晨雾从黄浦江面漫上来,沾湿了裤脚——她穿的还是大学时的牛仔帆布鞋,鞋头蹭着去年在四川舅舅家沾的豆瓣酱痕迹,像枚不经意的「旅程印章」。

「该写第一笔了。」骆梓淇举起微单对准她,镜头里的姑娘正翻开牛皮手账,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饭票——2015年大学食堂的五元饭票,背面画着的糖藕早已褪色,却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她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页落下:「2024.3.11,晴,出发去吃世界啦——第一站,绍兴黄酒。」

二、公路晨光里的「味觉地图」

房车驶上沪昆高速时,晨雾正渐渐散去。骆梓淇打开车载香薰——是奶奶给的霉豆腐陶罐里飘出的咸香,混着李可佳放在杯架上的花椒包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张温暖的网。后视镜里,东方明珠塔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个亮闪闪的点,像颗被他们揣进行囊的「城市星子」。

「你看这个。」李可佳忽然展开张手绘地图,A3纸上用彩铅标着沿途美食节点:嘉兴粽子、绍兴黄酒、宁波汤圆……每个图标旁都贴着便签,「绍兴·鉴湖」那栏写着:「查资料说,黄酒酿法分『淋饭法』『摊饭法』,记得拍酒坛封口的荷叶绳。」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吴越甜鲜」区域,指甲盖沾着没擦干净的蓝色墨水——那是昨晚画房车路线时蹭到的。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变成稻田,二月的江南刚冒新绿,水田里倒映着蓝天白云。骆梓淇看见路边有卖青团的小摊,竹蒸笼冒着热气,穿蓝布衫的阿婆正往草纸上裹青团——墨绿色的外皮透着艾草香,隐约能看见里头的豆沙馅。「停一下?」他踩下刹车,后视镜里的李可佳眼睛亮起来,像看见糖藕出锅的蒸汽。

阿婆递来两个青团,指尖的纹路里嵌着草汁:「自家磨的艾草浆,豆沙是炒了半宿的。」李可佳咬下一口,艾草的清苦混着豆沙的甜在嘴里化开来,外皮软糯却带着嚼劲,草香裹着麦香,像把江南的春天嚼进了嘴里。骆梓淇举着相机蹲在田埂边拍摄,镜头里的阿婆正给李可佳演示艾草浆的磨法,石磨在掌心转动,绿色的汁液顺着磨盘流进木盆——这是属于吴越的甜鲜,藏在草叶的脉络里,也藏在阿婆眼角的笑纹里。

三、鉴湖岸的「黄酒初遇」

午后的绍兴鉴湖飘着细蒙蒙的雨,湖面的乌篷船摇出层层涟漪。骆梓淇把房车停在老酒厂旁的青石板路,车顶的摄影支架被雨丝打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李可佳撑着油纸伞站在酒坛堆前,伞面的青竹纹映着远处的黛色山影,像幅会动的水墨画——她穿的米色风衣下摆沾着酒厂里的木屑,是刚才蹭到堆成小山的酒坛封口荷叶时留下的。

「酿黄酒要先浸米,浸足十八天,米香才会透出来。」酒厂老师傅揭开木缸,深褐色的糯米在水里沉睡着,水面浮着层细小的气泡,「你们看这水,必得是鉴湖的深层水,清冽带点甜,酿出来的酒才『骨子硬』。」李可佳蹲在缸边记笔记,笔尖在「浸米水温」栏画了个问号——老师傅说「春酿水温要控制在12℃,比冬酿高两度」,这细节让她想起大学时研究糖藕熬煮温度的偏执。

骆梓淇支起三脚架拍蒸米过程,镜头里的木甑冒起白汽,糯米的香气混着木柴的焦香涌出来。老师傅用竹帚翻动米饭,动作极快,米粒在甑里翻出个漂亮的弧:「蒸米要『外硬内软』,像你们拍照片找焦点,得把『魂』定住。」他忽然指着李可佳手里的笔记本,「姑娘记的这些,比我家孙子打游戏的本子还工整。」

傍晚开坛时,老师傅用竹片撬起荷叶封口,黄酒的醇香混着荷叶香扑面而来,在雨雾里漫成片温柔的云。李可佳凑过去闻,鼻尖沾到酒液,凉丝丝的带着米香——老师傅说「头道酒要窖藏三年,二道酒可以现喝」,说着给他们倒了两碗新酿的「善酿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粗陶碗里晃了晃,映着她发间沾着的雨丝。

「尝尝,这酒入口甜,落喉暖,像不像你们年轻人说的『有层次』?」老师傅擦着酒坛笑,坛身上的「陈年花雕」字样被雨水洗得发亮。骆梓淇端起碗碰了碰李可佳的,粗陶相击发出清响,酒液溅在指尖,凉中带暖——忽然想起毕业时在求婚戒指盒里塞的手绘图,此刻眼前的鉴湖水、黄酒香,还有身边举着碗眯眼笑的姑娘,让当年的「梦想」终于有了具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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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车夜话的「烟火注脚」

深夜的房车停在鉴湖观景台,雨丝敲打车顶发出细碎的响。李可佳趴在车载手账桌上,笔尖在「黄酒酿造」页画下木甑蒸米的示意图,旁边贴着老师傅送的荷叶绳——深绿色的草绳带着酒香味,被她系在手账本的扉页。「你说,老手艺的『魂』到底是什么?」她忽然转头,钢笔尖在纸页留下个蓝点,像落在鉴湖水面的雨滴。

骆梓淇正在导当天的视频素材,镜头里闪过李可佳蹲在酒缸边闻米香的侧影、老师傅翻动蒸米的手势、还有乌篷船划过鉴湖的涟漪——忽然发现,所谓「魂」从来不是复杂的配方,是老师傅说起「浸米天数」时眼里的光,是荷叶绳裹住酒坛时的那道结,是有人愿意蹲下来,用镜头和文字,把这些「旧时光的细节」,变成「新时光的注脚」。

他从储物格掏出个小陶罐,是今天在酒厂买的「三年陈花雕」,陶盖边缘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酒泥:「奶奶说,酒要和故事一起喝,才够香。」两人分着喝那罐酒,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鉴湖水的清、糯米的甜,还有雨夜里房车微微的晃动——像把江南的烟火,酿成了舌尖的暖。

手账最后一页贴着当天的车票根、荷叶绳,还有张拍糊的合照——骆梓淇举着相机,李可佳举着酒碗,身后是被雨雾笼罩的鉴湖,远处的乌篷船只剩个模糊的黑点。她在照片下方写:「原来梦想不是远方的闪电,是脚边的鉴湖水、手里的黄酒碗,是有人陪你把每个『想吃』『想看』,变成『蹲下来看过』『动手记过』『镜头里留过』——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车载时钟指向零点,龙抬头的最后时刻。骆梓淇关掉台灯,借着鉴湖的月光看见李可佳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手账本摊在膝头,笔尖还夹着没写完的「下一站:嘉兴粽子」。他轻轻给她盖上奶奶缝的蓝布毯子,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酒液——凉丝丝的,却带着体温,像这场旅程的注脚:所有远方,都始于脚下的烟火;所有梦想,都藏在彼此眼里的光。

车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鉴湖水面的涟漪慢慢平复,酒坛堆在岸边投下整齐的影。房车储物格里,老师傅送的黄酒瓶轻轻晃了晃,瓶身上的「手工酿造」字样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那是旧时光的印记,也是新旅程的起点。而他们,正带着这些烟火气,枕着黄酒香,往更深处的江南,往更绵长的「风味探索」,慢慢驶去。

启程时的晨光还未亮起,但两人都知道,所谓「出发」从来不是奔向某个终点,是愿意蹲下来,把沿途的每缕烟火、每道风味、每个带着体温的瞬间,都收进行囊——就像此刻鉴湖水面的月光,终将在岁月里酿成酒,在镜头里凝成诗,在彼此的掌纹里,长成永不褪色的「梦想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