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窃命者的审判日(2/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十日终焉:穿越者的布局》最新章节。
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无数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从四面八方浮现出来。它们像水母般漂浮着,脖颈处连接着半透明的脐带,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荧光。
"我们……都是被你抛弃的'可能性'。"最靠近的那张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机械结构,"现在,选一个替你死——"
脐带猛地缠住我的脖子。电梯开始急速下坠,失重感让内脏都挤到喉咙口。漂浮的脸孔同时发出尖笑,声音像指甲刮擦黑板。
下坠过程中,每一层楼都闪过一个画面:
**2层:我成为医生的场景,正在签署死亡证明。**
**3层:我穿着囚服,在监狱里用牙刷磨尖。**
**4层:我站在高楼边缘,脚下是蚂蚁般的人群。**
"这些都是你可能的人生!"机械脸孔咆哮道,"但你选择了最卑鄙的一条!"
电梯坠入无尽的黑暗。在意识消失前,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钟表指针,而表盘是无数张重叠的人脸。
## 3:30 PM | 天台的命秤
我惊醒时躺在天台边缘,半截身子已经悬空。云瑶站在我面前,脚下的影子被钉满铜钱。风掀起她的白大褂,露出腰间缠绕的红色丝线——每一根都延伸向虚空中的某个点,绷得笔直,像提线木偶的操控绳。
"称一称你偷来的命。"她掀开左臂的皮肤,露出里面的青铜秤盘。皮肤像窗帘一样向两侧分开,没有流血,只有细小的齿轮在肌肉纹理间转动。
我将右手放在秤盘上。童年记忆突然像活鱼般跳出来——**小学操场上的秋千链条生锈断裂、母亲做的红烧肉里混入碎玻璃、第一次暗恋的女生在放学路上失踪**——但这些记忆全都染着别人的血。
秤盘剧烈倾斜,几乎要翻倒。云瑶皱眉:"比想象的还要重。"
通风管传来刮擦声。李香玲从里面爬出来,怀里抱着一个不断融化的小女孩冰雕。冰雕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胸口刻着一个名字:**林小满**。
"这是原本今天该死的人。"冰雕滴落的水珠在地面形成我的名字,"你杀了她两次。"
李香玲的右眼是正常的,左眼却是一个微型冰窟,里面冻着无数小人影。她掰下冰雕的一根手指递给我:"吃下去,尝尝你犯下的罪。"
手指在掌心融化,变成一张照片:林小满的毕业照,照片上的日期是4月20日。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仿佛有冰锥插入——
**我站在车祸现场,手里拿着裁纸刀。林小满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而我正在修改她课本上的日期。她的眼睛突然转动,看向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随机选择最公平。"云瑶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你连这种公平都破坏了。"
腰间的红线突然全部绷断。秤盘上的手臂猛地下沉,将我的记忆全部倾倒出来,像倒垃圾一样。
## 6:45 PM | 锅炉房的灵魂燃料
通往锅炉房的走廊墙壁上挂满钟表,但所有指针都逆时针旋转。门缝里渗出橘红色的光,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陈俊南在焚烧篮球,火焰中传出数百人的哀嚎。他转头看我时,半边脸是烧焦的,露出骷髅般的轮廓。
"知道为什么是'十日终焉'吗?"他捅开我的腹部,动作熟练得像在开罐头。没有疼痛,只有冰冷的触感。他扯出一段发光的肠子,"因为每偷一天命……就要烧掉十个灵魂当燃料。"
我的肠子在火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青铜钟摆。墙上的影子突然活动起来,显示的时间开始倒流。
章晨泽推着装满脑组织的推车经过,每块脑组织上都刻着日期,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神经元仍在放电。
"挑一个吧。"她微笑着说,嘴角裂到耳根,"用别人的'明天'换你今天的存活。"
我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架子。玻璃罐纷纷坠落,里面漂浮的眼球全部转向我。其中一个罐子摔碎了,眼球滚到我脚边,瞳孔里映出林小满的脸。
"选啊!"陈俊南将我的肠子扔进火中,火焰蹿高三米,"你不是擅长这个吗?"
锅炉的观察窗突然映出无数人脸,都在尖叫。压力表的指针疯狂旋转,整个房间开始震动。
章晨泽捧起一块刻着"4月21日"的脑组织:"这个怎么样?是个老烟枪,肺癌晚期,本来也活不了多久。"
我摇头,喉咙像被钳住。所有罐子里的液体开始沸腾,眼球一个接一个爆裂。
"伪善。"陈俊南嗤笑,"你以为不选就能赎罪?你早就选过了!"
他踢开锅炉底部的灰烬,露出十具焦黑的儿童骸骨,摆成钟表形状。
## 11:50 PM | 终焉法庭
镜子。无数面镜子组成球形空间,每一面都映出我的倒影,但穿着不同年代的囚服。
赵医生坐在法官席,他的手术刀正在解剖一具没有脸的尸体。尸体的胸腔里飞出无数时钟零件,齿轮在空中碰撞,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每当两个齿轮咬合,就有一个画面闪现:
**我修改医院记录。**
**我擦拭车祸现场的指纹。**
**我烧毁日记中关键的一页。**
"被告林郗。"赵医生的声音像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质感,"你被指控盗窃107条时间线。"
尸体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它的皮肤下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数字:**4/20、4/21、4/22……**
"判决如下——"
所有镜子同时爆裂。碎片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绞刑架。绳圈自动套上我的脖子,粗糙的纤维勒进皮肉。
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我终于看清陪审团的脸——
**全都是我自己。**
穿白大褂的我冷漠宣判:"有罪。"
穿囚服的我咧嘴大笑:"死刑立即执行。"
穿校服的我低头啜泣:"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
绞索收紧。颈椎断裂的声音像树枝折断。在意识消散的边缘,我听到齐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明日刑期:剥皮之刑。罪名:覆盖第二日死亡记录。"
黑暗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