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铁窗内外:绝望与挣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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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在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将觥筹交错的衣香鬓影镀上一层浮华的金边。林晚站在人群边缘,一身简洁却剪裁完美的酒红色长裙,像暗夜中独自燃烧的火焰。她刚结束与一位潜在艺术投资人的寒暄,指尖还残留着香槟杯冰冷的触感。今晚是顾氏集团牵头的一场慈善晚宴,她作为“Aurora”的主理人受邀出席,也是顾淮深对她近期“安分”的某种默许——或者说,监视下的有限自由。

童童安静地依偎在她身侧,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裙摆。他穿着精致的小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是对陌生环境和喧嚣人群本能的不安。林晚能感受到他小小的身体传递来的紧张,她微微侧身,用指尖轻轻梳理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无声地传递着安抚。这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是她咬牙支撑下去的全部意义。

就在这时,宴会厅侧门被无声地推开,并非侍者,而是几个身着深色制服、神情肃穆的身影。他们的出现带着一股与奢华晚宴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息,瞬间吸引了部分目光。林晚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她正俯身对童童低语:“童童乖,妈妈去拿块小蛋糕给你,就在这里等,好吗?”

童童用力地点点头,小手松开她的裙摆,眼睛却依旧牢牢追随着她。

林晚刚走出两步,那几名制服人员已目标明确地穿过人群,径直向她走来。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警官,他出示证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凿穿了宴会厅的喧嚣背景音:

“林晚女士,我们是市局经侦支队(或重案组,根据‘罪名’定)。你涉嫌参与巨额商业欺诈、非法转移资产以及……(可能根据设定补充一项更严重的指控,如‘与境外非法组织勾结’或‘五年前泄密案的关键共谋’),这是逮捕令。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逮捕令!

两个冰冷的字眼如同炸雷,在林晚耳边轰然作响。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酒杯从骤然失力的指尖滑落,“啪”地一声脆响,碎裂在地毯上,猩红的酒液如同蜿蜒的血迹。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交谈声、音乐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无数道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密集的箭矢,将她钉在原地。

“什么?我……我没有……” 反驳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汹涌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她知道苏晴会出手,知道“夜枭”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是如此雷霆万钧、当众羞辱的方式!这不仅仅是逮捕,这是要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在顾淮深的地盘上,在他和所有上流社会的注视下!

“妈妈——!” 童童惊恐的尖叫撕裂了凝滞的空气。他像受惊的小兽,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林晚的腿,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汹涌而出,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

“童童!别怕!” 林晚心如刀绞,本能地想弯腰抱住孩子,却被旁边的警员礼貌却强硬地隔开。

“林女士,请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中年警官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锐利如鹰。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林晚纤细的手腕。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绝望。她被剥夺了尊严,像个真正的罪犯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解。

“童童!看着妈妈!别怕!妈妈会回来的!一定会!” 林晚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撕裂感,她拼命扭头,目光穿过阻拦的警员,死死锁定在哭得几乎背过气的童童身上。她看到顾家管家和保姆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抱童童,看到孩子在她被强行拖走时伸出的、徒劳抓握的小手,看到他眼中瞬间坍塌的世界和无尽的恐惧。

就在被带离宴会厅的最后一瞬,她的目光与人群后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顾淮深。

他站在水晶灯光的阴影边缘,一身墨色西装,身形挺拔,如同沉默的山岳。他身边站着苏晴,后者正微微靠向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得如同毒蛇的得意。顾淮深的表情在变幻的光影中模糊不清,但林晚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怒、失望、被背叛的刺痛,以及……一丝冰冷的审视。

那目光,比手铐更冷,比周围的窃窃私语更伤人。它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精准地捅进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脏。

他没有动。没有上前质问,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用眼神宣告了她的“罪行”。

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晚。身体被推搡着前行,耳边是警员程式化的指令和童童撕心裂肺、渐渐远去的哭喊。宴会厅的浮华喧嚣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车内部。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希望。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闪烁的警灯将车窗外的城市切割成破碎扭曲的光影。林晚蜷缩在冰冷的座椅角落,手腕上的金属勒得生疼。车内弥漫着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她看着窗外飞逝的、陌生的街景,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死亡,是恐惧那铺天盖地的、精心编织的谎言;恐惧童童眼中那无法弥补的创伤;恐惧顾淮深眼中那冻结一切的失望……更恐惧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挣脱这污名,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孤立无援。

这个词从未像此刻这般具象而沉重地压在她的脊梁上。她像被抛入无底深渊,四周是冰冷的石壁,没有任何抓手。苏晴赢了第一步,用最狠毒的方式将她彻底剥离出顾淮深和童童的世界。

警车驶入一个森严的院落,高墙电网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她被带下车,穿过冰冷空旷的走廊,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每一步都敲在心脏上。最终,她被推进一间狭小的房间。

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闭、落锁。那一声“哐当”巨响,仿佛砸断了林晚心中最后一根弦。

房间极小,只有一张冰冷的铁板床,一个同样冰冷的马桶。墙壁是惨白的,带着经年累月的污渍。头顶一盏白炽灯发出刺眼而单调的光,将她的影子孤独地钉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气里是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陈腐的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坚硬的地面上。膝盖蜷起,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手腕上被铐过的地方,皮肤红肿,隐隐作痛。

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宴会厅的灯光、童童惊恐的泪眼、顾淮深冰冷的审视、苏晴得意的冷笑、警笛的呼啸、铁门的撞击……无数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中疯狂旋转、撞击,最终化为一片尖锐的嗡鸣。

泪水终于冲破了强装的堤坝,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膝盖上昂贵的丝绸布料。那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绝望的冰凌,是愤怒的火焰被强行浇灭后的余烬。她咬紧了下唇,尝到了咸涩的铁锈味,喉咙里压抑着濒临崩溃的呜咽。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沉重而破碎的呼吸声。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从背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处的绝境。

她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那双曾被顾淮深形容为盛着月光玫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近乎疯狂的坚韧。

苏晴……“夜枭”……

他们想碾碎她,想让她在绝望中认命。

不!

林晚猛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童童还在外面,在那些豺狼虎豹的环伺之下!她不能倒在这里!不能!

她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踉跄地走到铁床边坐下。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诬陷……证据……顾淮深的反应……

她必须想办法。必须活下去。必须出去!

黑暗中,她像一头受伤的母兽,舔舐着伤口,磨砺着爪牙,等待着反击的时机。绝望的牢笼里,一丝名为“求生”的火焰,在冰冷的铁窗内,微弱却倔强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