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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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在弹幕山呼海啸般的怂恿声中，如同完成一个再日常不过的动作——手指精准地在触控板上轻点，瞬间划出操作后台，点击了那个标记为“特别关注”的直播间链接，同时低沉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系统提示冷冰冰地响起：

“星海TV_顾衍 进入了 小紫不是猫 的直播间。”

视野瞬间被切换。

紫卿月的直播画面带着喧嚣的热烈扑面而来。屏幕上，“暗影之刃”的墨蓝色身影正在一片废弃都市地图中高速穿梭。背景音是她略带紧张却极力模仿顾衍标志性那种冷淡腔调的解说话气：

“……切入时机，要卡在对面法师技能空窗期。侧翼绕后……”她的声音微微绷紧，显然对于模仿“顾神”这件事本身也感到巨大的压力和一丝……滑稽？

直播间弹幕简直笑翻天了：

“哈哈哈模仿顾爹说话！！小紫你是要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

“完了完了，顾爹本尊来了！！快别演了！（惊恐）”

“卧槽！说曹操曹操到！顾神亲临打假现场！！”

“大型社死名场面预警！！”

“小紫妹妹快跑啊啊！玩砸了！本尊来抓你了！”

“笑死，这波模仿我给九分！剩下的一分怕你骄傲！”

弹幕助手显然立刻捕捉到了顾衍进入直播间那炫酷的入场特效和爆炸性的提示信息。镜头前正在专注操作模仿的紫卿月，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右下角不断滚动的、关于顾衍查房的刷屏提醒！她操纵的“暗影之刃”角色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明显的卡顿！在敌方防御塔下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停了下来！

紫卿月：“……？？！”

镜头适时地捕捉到了她骤然转过来的脸。

那张清丽无暇的面容上，所有的专注和刻意伪装的“冷硬”瞬间像破碎的冰壳般瓦解殆尽！冷白色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从雪白的底色一路蔓延向小巧的耳朵尖和细长的脖颈，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无比鲜艳生动的绯红！像一大片早霞瞬间烧透了天边的云层！

她那双标志性的、清透中带着一丝冷淡灰调的眼眸，此刻瞪得圆圆的，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满屏关于“顾衍进入直播间”的弹幕轰炸，瞳孔因为过度震惊和窘迫而微微收缩。

“我……” 她下意识地张开口，粉色的唇瓣开合了一下，像是想解释什么，又像是惊得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有一点微弱的气音漏了出来。握着鼠标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镜头里能看到她纤细的指尖都绷紧了，泛着失去血色的苍白。

整张漂亮得惊人的小脸，写满了“被抓个现行”的巨大慌乱和无措。刚才那点强行模仿顾神的“冷硬”人设此刻碎成了渣渣，只剩下本真的、带着懵懵懂懂羞赧的少女模样暴露无遗。

直播间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救命啊！小紫这表情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大型偶像塌房……哦不是，是粉丝社死现场！”

“顾神：嗯？听说你很想学我？”

“顾神快说句话！别光看着老婆脸红啊！（狗头保命）”

“哈哈哈小紫：我选择当场去世！”

顾衍坐在他那光线略暗、充满科技感的直播空间里。

他这边的高清摄像头正稳稳地对着他那张英俊却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开着直播。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在紫卿月那个高清的、因羞窘而红透的侧脸上。原本在指尖无意识把玩的一支签字笔，“啪嗒”一声，脱手掉在了光滑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突兀的轻响。

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支掉落的笔。

那双习惯了在电竞地图上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锐利黑眸，此刻仿佛被那片火烧云般炽烈的绯红所攫住。那片纯粹而动人的绯色，带着鲜活的生命力，透过屏幕的光缆跨越空间传来，清晰地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甚至……带着某种灼烫的温度。

直播间数百万观众，此刻都在自己的屏幕上看到了这样一幕：分割的屏幕左侧，是“小紫不是猫”直播间里，那个呆滞在游戏地图里、顶着“模仿者”ID和顾衍角色的暗影之刃，以及镜头前那个因被本尊“抓包”而红霞满面、手足无措、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地缝的美少女主播。

屏幕分割的右侧，是“顾神”顾衍自己的直播画面——那位一向以高冷、锋利、不近人情着称的电竞天花板，此刻正微微前倾了身体，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足以让对手胆寒的眼眸，正一眨不眨、深沉无比地注视着屏幕里那个脸红的少女，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一道无解的谜题。

而就在无数观众的眼皮子底下，一支价值不菲的金属签字笔从他修长好看的指间滑脱，“啪嗒”坠落在桌面上，打破了那片奇异的凝滞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