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任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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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指尖即将点向这条任务时，身后不远处那几位一直未曾离去的女弟子的低语，随着人流汹涌的背景杂音，断断续续却清晰地钻入他因突破金丹而远超常人的敏锐耳中：
“……他说不冷！你信吗叶师妹？那地方……想想都让人骨头缝里冒寒气！”
“哼，或许是剑尊私下赐了他什么温玉暖炉呢？毕竟是她唯一的弟子……”
“暖炉？呵，梦华殿！那可是传说中的‘寒螭’悬顶！剑尊本源剑意冰封万古的地方！再强的暖炉进去也得冻成渣！”
“嘘！小声点！你们忘了三百年前李长老那个真传弟子？仗着元婴修为想强闯梦华殿边缘的‘凝霜回廊’，只为了采一株伴生的冰魄雪昙花给某位仙子献殷勤……结果呢？被冻僵成冰雕扔在执律殿门口！足足冰封了十年！元婴都被冻裂了！”
“天！那江师兄他……在里面修行……岂不是……”
“我看未必是暖炉……搞不好是……剑尊亲自为他布下了恒春阵法？”
“扯吧！那位存在会在乎这点小事？她老人家拔根头发丝都比这珍贵万倍！”
“我看呐……还是江师兄骨骼清奇！天品剑骨！天生就该在那冰窟窿里待着！”
“就是！你没看他周身那气息？比执事殿陈师叔那把玄冰剑还冻人！”
“不是冻人……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另一个声音犹豫着插话，带着困惑，“反正……不像人……”
“快看！他接了任务！”
“乙字·终？黑水沼泽魔气源头？！这任务挂了大半年没人敢接！金丹后期都不敢轻易涉足！他……”
“怕什么！人家是梦华剑尊的亲传！通明剑骨！一年修成金丹！没准他师尊赐了什么护体秘宝……”
“嘶……你这么一说，那梦华殿里面……”
议论声陡然压低，带着一种更深的、混合了畏惧与不可告人好奇的窸窣：
“喂喂，你们说……那里面……除了万年不化的玄冰，是不是真跟传说一样……全是剑尊大人布下的无边杀阵和时空碎片？随便走错一步，就会被无形剑气千刀万剐、或者放逐到时空乱流里？”
“我看肯定有！剑尊大人何等存在！她的道场，谁敢随意揣测？没看连内务殿的孙执事，每月固定往里送的几味珍稀滋养心脉的灵材，也只敢送到最外层禁制外，然后飞快架起飞行法器就跑！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说是隔着禁制都感觉神魂要被冻结了！”
“可我上次远远经过，好像看到……好像看到里面有光？暖色的光？”
“幻视吧你！那种地方怎么可能……”
“那江师兄他怎么活下来的？还修炼得那么快？难道……他真的能随意出入……”
“谁说的不冷？”突然，一个略显尖细、带着浓浓质疑的年轻男声压过众人低语插了进来，“我看他是怕丢了面子强撑！咱们修炼的‘寒玉劲’也算冰系吧？上次跟师父去拜访灵植谷的张长老，远远望见梦华殿所在的那片云海，隔了几百里的云路，我都冻得直打哆嗦！靠丹药硬顶着走过来的！他在那冰疙瘩里面住着修行，跟坐在万年玄冰矿核上有什么区别？能不冷？鬼才信！”
“你懂什么！”立刻有女声愤愤不平地反驳，“江师兄天纵奇才！剑骨通明！岂是你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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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进去时什么修为？现在又是什么修为？他都说‘不冷’了！”
“嘁，奇才也是血肉之躯吧？除非……”
“除非什么？”
那人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混合了戏谑和不怀好意的猜测：“除非……是剑尊大人对他……格外不一样？嗯？你们想想，从不收徒到收徒，从冷脸相对到赐剑赐居……这待遇，啧啧……你们说，那梦华殿里……除了修炼……会不会还有些别的……”
“你找死啊！”叶娇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后怕，“敢妄议剑尊！小心冰剑天外飞来！把你那张臭嘴钉在执律殿门上！”那男弟子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周围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灵纸符鸟飞过的嗡嗡声。
这短暂的死寂，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真空，将那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充满难以置信神往的少女低喃清晰地凸显出来，幽幽地飘荡在压抑的空气里：
“……若真是那样……那梦华殿内……该是什么样神仙洞府的光景啊……”
洞府？
江无羡指尖的冰魄真元已悄无声息点在任务晶板上。“乙字·终”三字化作一道凝练的金光，没入他腰间的弟子铭牌。
他转身，墨蓝衣袍无风微动，身周流转的冰魄气息荡开无形的涟漪，将那些嘈杂、好奇、质疑、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亵渎意味的议论彻底隔绝在外。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位呆立原地的女弟子，那脸上写满震惊、不甘乃至几分梦幻般憧憬的叶娇，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如同清风吹过万年玄冰，了无痕迹。只有他自己知道，掌中那柄沉寂的“玄阙”，剑身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仿佛嘲讽外界愚昧不解的冰冷波动。
任务玉光在手，江无羡再无停留。他迈步向外，每一步踏在温热的青金石地面，都如同踏在另一个世界之外的领域。身后，外务堂的人声再次如煮沸的潮水般涌来，但那些沸反盈天的惊叹、揣测、好奇甚至质疑，于他而言，都已不过是隔着一层坚冰的喧嚣。
梦华殿的“冷暖”，无需向任何外人解释。那是独属于他与那位殿主之间，已被仙宫重塑、被神剑相连的……一方天地。他握紧铭牌，大步流星走向玉鼎峰边缘的传送阵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