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化剑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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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山谷，死寂如同凝固的冰。

残余的威压还在空气中焦灼，混合着烧焦的草木、冰冷的血腥和空间撕裂后的残留苦涩。地面沟壑纵横，断木残枝与凝固的冰碴、焦黑的岩石碎片混杂在一起，无声地描绘着不久前那场短暂却足以载入西南修真界史册的惊天大战。

紫卿月持剑而立，周身新生的元婴气息如渊如海，鸿蒙紫气流转不息，缓缓安抚着强行突破造成的经脉震动与内腑暗伤。冰魄惊鸿剑幽紫的星河光流内敛于剑锋三尺之内，剑尖低垂，却如同悬在每个人心神上的夺命寒针。她嘴角的血迹已被元力化去，唯有衣襟上那一大片刺眼的暗红，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冷凝的光泽，无声地诉说着代价。

在她对面，悬于高天的古衡子，那如同枯木死水的脸上，此刻却蒙着一层灰败的死气。那只曾撕裂空间、施展【囚天禁印】与【虚空漩涡】的干枯右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缩在宽大的袖袍里。袖袍边缘，一缕如蛛丝般微不可查、却足以冻结灵魂本源的紫色剑气痕迹，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甚至隐隐侵蚀向更深处的血肉筋骨！那是硬接对方一剑后，对方那混合着鸿蒙紫气的冰魄寒莲剑气侵入！即便是他这元婴巅峰的修为，也一时无法完全驱散！每一次试图调动真元压制，都如同被无数冰针刺透骨髓！

那双深陷如黑洞的灰色眼瞳，死死盯着下方那柄剑，以及持剑之人眉间那点不断流转的鸿蒙紫气旋涡。他的眼神深处，早已不见最初的冷漠掌控，翻涌着的是震惊、难以置信、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以及……浓重得化不开的死寂杀机！百年藏锋，一朝展露，竟是这等光景！此女已成心腹大患！但此刻……对方刚破元婴，气势如虹，又手握那柄堪称妖孽的神锋，加上自己体内那道顽固的冰魄剑炁侵蚀……强行再战，胜负难料！更可虑的是……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远处重伤倒地的三人——司徒岳躺在血泊中气若游丝，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正被同门仓促地灌入大量珍贵灵丹符水试图吊住生机；雷岳拄着开裂的巨锤，面色灰败，嘴角鲜血淋漓；柳如霜更是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还有一个心神剧震、强自支撑的陈默云……玄雾宗核心战力，已去其三！尤其是司徒岳，若不立刻全力抢救，怕是金丹本源都要溃散！

“走……”古衡子干涩得如同铁皮摩擦的声音第一次透出难以掩饰的虚弱和一丝无奈，从牙缝中挤出这一个字，裹挟着元婴威压送入了仅存的陈默云和勉强支撑的雷岳耳中。这声命令与其说是撤退，不如说是带着最后颜面的溃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枯瘦的身影在原地猛地一晃，竟泛起一阵水波般的诡异涟漪！

紫卿月眸光瞬间一凝，手中惊鸿剑幽紫光华骤然流转！就在她剑意即将再次爆发锁定对方的刹那——

古衡子的身影如同水中倒影，在涟漪中骤然模糊、淡化！与此同时，一股比来时更加庞大、带着空间回溯挪移之力的阵法波动瞬间罩住了地上重伤垂死的司徒岳、昏迷的柳如霜以及惊恐的雷岳和陈默云！

嗡——！

刺目的白光瞬间爆发！空间剧烈扭曲！伴随着几声极其短暂、被强行压下的痛苦闷哼，那几个人的身影在白光中如同被无形巨手抹去，瞬间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司徒岳砸落时撞出的大片血洼，还有几滴雷岳和柳如霜喷溅在冻土上的暗红血珠！

山谷中，只剩下紫卿月一人，以及夕阳斜照下的一片狼藉。风卷起血腥与焦糊的气息，呜咽着穿过断裂的山石，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悲鸣。

死寂。

紫卿月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剑指长空。她的灵识如同无形的网络，瞬间覆盖方圆百里，细致入微地探查每一缕空气的波动，每一处空间的涟漪。足足过了十息，确认再无任何埋伏和传送的空间坐标残留，她才缓缓将那柄流淌着幽紫星河光流的惊鸿剑放下。

嗡……

长剑在她掌心光华流转，如同倦鸟归巢般，在亿万点璀璨夺目的寒芒闪烁中，迅速坍缩、收敛、凝形！最终重新化为那支通体莹润、看似温和无害的冰玉簪。

“咳……”

就在簪子重新插回发髻的瞬间，紫卿月一直强行压抑在胸腔内的气血再也无法压制！她猛地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大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淤血从她口中涌出，砸落在脚下冰冷的岩石上，如同雪地里盛开的刺目红梅！

强行突破元婴境界的逆天之举，加上承受元婴巅峰古衡子全力一击所带来的空间震伤，终究在激战过后彻底爆发出来。她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但眼中清冷的杀意依旧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她迅速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氤氲着醇厚木灵生机的青碧色丹药服下，又连掐数道蕴养元神的古奥法诀打入自己体内。汹涌的药力混合着新生的混沌元婴元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同甘霖般抚平撕裂的创口，暂时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腥甜气息的浊气。

此地不宜久留！

古衡子重伤断指，携残部逃遁，短期内或许不会再组织力量返回。但刚才的元婴突破，声势太大，那璀璨的紫色剑光映照山河，引动了无数强者的目光！那些躲在暗中窥伺的存在……

紫卿月眼神冰冷如刀，扫过破碎的山谷四周虚空，仿佛能穿透那无形的屏障，看到某些隐匿的气息在司徒岳等人传送消失后悄然离去。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魑魅魍魉。指尖一点微光，将司徒岳落地处沾染了对方气息与血迹的几块岩石无声抹去、净化。随后，她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色，无声无息地没入黄昏最后的阴影，消失在莽莽群山的褶皱之中，再无一丝痕迹。

在她刚刚离开的山谷之外，更高远的云端之上，几道强横的意念无声地碰撞交流着：

“好狠的剑！好快的手！古衡子那老怪怕是吃了大亏！”

“强行破境，引而不发，寒莲剑气直指本源……此女道心之坚，杀伐之果决，百年罕见！”

“玄雾宗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位金丹巅峰濒死，两位重伤！啧啧……那张扬跋扈的司徒老儿要是活下来，怕也无脸见人了！”

“冰魄寒莲绽……这个名字，怕是要再次震动西南了……”

“归藏！对！就是归藏！那小子用的是归藏界的手段逃脱！虚空芥石……原来落入她之手！” （某个擅长空间秘术的修士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动）

“传讯回去！彻查那对师徒身份！司徒岳带回的血样和残留剑气，务必分析出其功法剑道本源！”

“龙孽？！陈默云最后那声嘶吼……他喊的是‘龙孽’？！” （一道极其震撼的意念夹杂在众念头的快速交流中，引发了短暂的沉默与混乱）

纷杂的信息如同看不见的风暴，随着那些意念主人的退去，迅速沿着无形的网络，席卷向黑风山脉乃至整个西南地域的每一个角落！

紫卿月的离去并未带走喧嚣，反而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引动了更加狂暴、混乱、且充斥着无数揣测与谣言的滔天巨浪！

一夜之间，有关黑风裂谷边缘惊天大战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般传遍了整个西南诸域！

消息的源头已然模糊不清。有人说是一位隐居山林的元婴老怪亲眼所见；有人说是恰巧在附近采药的筑基弟子远远观望、拼死传讯；更有甚者，传闻是玄雾宗内部故意泄露，为了掩盖惨败的真相！

**“震惊！百年隐世剑仙‘冰魄寒莲绽’横空出世，一剑惊鸿重伤玄雾宗元婴巅峰大能古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