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玄宗的忌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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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城外，黄沙漫天。

此战大捷的庆功宴上，烛火映得军帐金碧辉煌。

高仙芝高举酒樽，铁甲未卸，战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他朗声笑道：“此战大破叛军，苏姑娘当居首功！本帅已拟好奏章，请陛下赐你巾帼侯之位！”

帐内将领们轰然叫好，酒液在铜爵中晃出细碎的光。

苏晚却坐在末席，指尖摩挲着粗陶碗沿。她抬眼时，正对上崔衍担忧的目光——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封赏。

“高将军厚爱。” 她起身抱拳，声音清冷，“但苏晚一介布衣，不懂朝堂规矩，只怕辱没了朝廷体面。”

帐内霎时一静。

高仙芝的笑容僵在脸上，酒樽重重顿在案上：“苏姑娘这是瞧不起我高某？”

“非也，非也，苏医官生性低调不喜张扬，一直都喜欢默默无闻安守份内之事！高将军莫要误会！”崔衍先一步帮着苏晚解释。

高仙芝的面色稍有缓和，苏晚立刻站起身，端起酒杯敬酒:“高将军，我一介女流不懂礼数，辜负了将军的好意实在该死，还请将军见谅！我自罚三杯！”说着豪饮满满三盏。

“好！好个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副将封常清笑到，“来来来，大家一起敬苏姑娘一杯！”有了他打圆场，化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高仙芝也笑着重新举起了酒杯。阿沅坐在苏晚身后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原位。。。

深夜，太子李亨的营帐内只点着一盏孤灯。

“她拒绝了？”李亨指尖轻叩案几，“有意思……查清楚她的底细了吗？”

阴影中的密探单膝跪地：“此女去年突然出现在终南山，医术兵法皆诡谲非常。最蹊跷的是……”他递上一卷画轴，“有猎户称见过她凭空取出会发光的铁盒。”

画上正是苏晚使用热成像仪的场景，腰间铜盒泛着异光。

李亨的瞳孔微微收缩：“继续盯着她。另外，把潼关之战详情密报父皇——记住，要特别写明她‘挥手间焚毁千军’那段。”

帐外，阿沅端着醒酒汤的手微微发抖。

兴庆宫长生殿，龙涎香混着冰鉴的凉气盘旋。

玄宗盯着密报，指节在“雷火焚营”“未卜先知”等字眼上反复摩挲。身侧的杨贵妃突然轻咳一声，素手按在他腕上：

“大家何必忧心？不过是个有些奇技的民间女子。”

“爱妃不懂。” 玄宗抽回手，眼中精光暴涨，“当年太宗皇帝为何要杀李淳风？就是怕这等窥破天机之人……乱了正统！”

他面色愈发阴鸷，眼底含霜。忽然拍案：“传旨！命苏晚即日入宫献‘破敌秘术’，着……金吾卫‘护送’。”贵妃心里“咯噔”一下，

最后一词咬得极重。高力士低头应诺时，瞥见皇帝袖中露出一角黄绫——那是赐死诏的用料。

潼关军营的晨曦中，苏晚正在收拾行装。

“你知不知道拒绝封赏意味着什么？” 崔衍一把按住她的包袱，“高仙芝面上无光是小，朝廷会怀疑你心怀叵测！”

苏晚抬头，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我若接受封赏，才是真的找死。”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未愈的箭伤，“看清楚了——这伤口的溃烂程度，是淬了宫廷秘药‘缠绵散’。”

崔衍脸色骤变。这种慢性毒药，专用于处置功高震主之臣！

帐外突然传来阿沅的惊呼。两人冲出去时，只见少女被两个金吾卫架着，为首宦官正展开黄绢：

“陛下口谕，着苏晚即刻面圣献技——”

兴庆宫金銮殿，百官分立两侧。

苏晚跪在玉阶下，背后站着八名持戟武士。她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玄宗探究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她的后颈。

“苏卿平身。” 皇帝的声音带着刻意伪装的温和，“听闻卿有神鬼莫测之能，可否为朕演示一番？”

她缓缓站起，直视龙椅：“乡野把戏，恐污圣目。”

杨国忠突然出列冷笑：“陛下！此女分明是藐视天威！臣请——”

“且慢。”太子李亨突然打断，“儿臣倒有个主意。不如让苏姑娘去骊山行宫，为贵妃娘娘调理旧疾？若真有本事，再赏不迟。”

玄宗眼中精光一闪：“准。”

苏晚在一队金吾卫的“护送下”开始前往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