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张真人现身,天人之秘揭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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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同福客栈时,陆九渊正弯腰从醋坛里捞那截掉进去的葱叶。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的瞬间,他后颈的汗毛跟着竖起来——上回气运值暴涨还是在少室山说破少林七十二绝技破绽时,这回竟比那时还多了十几点。
"陆公子!"佟湘玉的声音裹着油星子从厨房窜出来,"张厨子说醋溜鱼得用新剥的葱丝,你倒是麻溜儿点——"
话音戛然而止。
陆九渊直起腰,沾着醋渍的手指还捏着半根葱,就见院门口立着道月白身影。
暮色里那抹白太干净,像武当山终年不化的雪,却又带着人间烟火气——腰间青铜鱼佩泛着暖光,正是前儿他在话本里写的"武当镇山三宝"之一。
"在下张三丰。"老道笑得温和,眼角细纹里跳着檐角垂落的烛火,"闻说贵店醋溜白菜最是入味,特来讨碗饭吃。"
陆九渊的喉结动了动。
怀里的木牌突然发烫,那是前日在紫霄殿听道时,张三丰亲手塞给他的"武当客卿"信物。
他望着老道袖口翻卷的云纹,想起系统面板里突然出现的"火山"标记——那是触发重大事件的预警,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张真人快请进!"佟湘玉的帕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慌慌张张去扶门框,"白展堂!
赶紧擦桌子!
小郭!
把最好的梨花瓷碗摆上!"她转头时鬓角的珠花乱颤,"陆公子你傻站着作甚?
快请真人上座!"
陆九渊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
他能闻到老道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和紫霄殿里的一模一样,却多了丝清苦的药香——定是方才替木道人疗伤时沾的。"真人怎的亲自来了?"他压着心跳,把人往堂中引,"这客栈简陋,实在..."
"不简陋。"张三丰在八仙桌旁坐下,目光扫过墙上挂的"同福客栈"木牌,"前日收了你托鹤送来的《道宗往事》,写得妙。"他指节轻叩桌面,"尤其是那章'少年张君宝挑水过寒潭',连我都忘了当年鞋帮子破了三个洞。"
陆九渊耳尖发烫。
他写话本时为了生动,确实添了些细节,没想到张真人竟当真看了。
正要说什么,后堂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谢卓颜抱着剑匣出来,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痕——她方才在井边练剑,听见动静便赶来了。
"这是神剑山庄三小姐。"陆九渊介绍道,"谢姑娘的惊鸿剑法,连木道人都夸过。"
张三丰抬眼,目光落在谢卓颜腰间的翡翠剑穗上。
那穗子编着并蒂莲,是女子家才有的心思。"谢姑娘。"他颔首,"令师的'惊鸿十二式',当年我在华山论剑时见过。"
谢卓颜的手在剑匣上收紧。
她本想行个江湖礼,可老道的目光太温和,像极了小时候祖父摸着她发顶说"阿颜要长成最锋利的剑"时的眼神。"真人过誉。"她声音发颤,连自己都没察觉。
"今日来,是有件事要托付。"张三丰从袖中取出个青铜小盒,推到陆九渊面前,"厉真真跑了。"
陆九渊的手指刚要碰那盒子,突然顿住。
厉真真这名字他听过,是天尊教最神秘的大供奉,三年前血洗衡山派的惨案就有她的影子。"前日在钦安殿,不是说她被木道人的'枯荣手'废了内力?"
"废的是明面上的内力。"张三丰的指节抵着下巴,"她早年练过'龟息藏魂',把三成功力封在丹田最深处。
昨夜子时,守在她房外的道童听见鹤鸣——等破门进去,只余半片染血的鹤羽。"
陆九渊倒抽一口凉气。
龟息藏魂是邪功,需以童男童女的魂魄为引,他在话本里写过,没想到真有人练到这等境地。"真人是要我..."
"追她回武当。"张三丰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多了分郑重,"她身上带着'焚天蛊'的解法。
前儿你说钦安殿后殿藏着三坛蛊,若不及时解,三个月后...七侠镇会变成第二个衡阳城。"
陆九渊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起前晚潜入钦安殿时,隔着石墙都能听见坛中虫鸣,像极了衡阳城百姓临死前的呜咽。"我去。"他握紧木牌,"何时动身?"
"不急。"张三丰伸手按住他手背,"还有件事,你或许想知道。"他转向谢卓颜,"厉真真,是你的亲祖母。"
谢卓颜的剑匣"当啷"落地。
她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八仙桌上,茶盏跳起来又摔下去,碎成几瓣。"不可能。"她声音发涩,"我祖母在我七岁时就..."
"她假死。"张三丰从袖中取出幅泛黄的画像,展开时,谢卓颜看见画中女子穿着月白绣蝶裙,腰间挂着和自己剑穗同款的翡翠坠子,"当年她为练'龟息藏魂',用了谢家祖传的'换命丹'。
你父亲以为她死了,却不知她在暗室里活了三十年。"
谢卓颜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想起小时候总做的梦:月黑风高夜,有个女人站在窗外,用指甲刮着窗纸,轻声唤"阿颜"。
母亲说那是她夭折的姑姑,可此刻看着画像,她突然想起祖母房里那口从不许人碰的红漆箱——里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翡翠坠子?
"她为何要加入天尊教?"她声音发颤,"谢家世代忠良,她..."
"因为恨。"张三丰的声音放得更轻,"她恨谢家规矩太严,恨你祖父逼她嫁人生子,恨这江湖容不下一个想练绝世武功的女子。"他合上画像,"她逃了三次,前两次被抓回来,第三次...用了换命丹。"
谢卓颜突然捂住嘴。
她想起父亲总说"你祖母最疼你",却从未让她见过祖母的遗物;想起母亲每次提到"奶奶"时,眼眶都会发红。
原来那些深夜里的叹息,那些藏在箱底的绣帕,都是未说出口的思念。
"陆公子。"张三丰转向陆九渊,"我知你要查'焚天蛊'的来历,要掀翻天尊教的根基。
可厉真真若死在外面,蛊毒无人能解;若活着..."他顿了顿,"或许能问出些当年的事。"
陆九渊望着谢卓颜颤抖的肩膀,突然明白为何张三丰选他。
他不仅是说书人,更是能把江湖事说圆的那个人——无论是蛊毒,还是人心。"我明白。"他拾起谢卓颜的剑匣,递过去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谢姑娘,要同去吗?"
谢卓颜盯着剑匣上的翡翠穗子,突然笑了。
那笑带着几分苦涩,却比她练剑时的锋芒更刺眼。"去。"她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眼尾发红,"我要亲自问她,这些年...可曾念过我。"
暮色彻底沉下来时,客栈里点起了油灯。
张三丰望着两人收拾行装的背影,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窗外有鹤鸣掠过,他抬头望去,只见月光漫过屋脊,像极了紫霄殿外的云海。
"真人要留饭吗?"佟湘玉端来盘醋溜白菜,"陆公子说您胃不好,特意让张厨子少放了醋。"
"好。"张三丰夹起一筷子菜,咀嚼间突然开口,"小陆,你可知江湖最顶端的境界?"
陆九渊正往包袱里塞话本,闻言抬头。
他想起系统里总显示的"行者境巅峰",想起那些高手提起"之上"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你带厉真真回来。"张三丰放下筷子,目光穿透窗纸,落在遥远的东方,"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夜风掀起门帘,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陆九渊望着老道鬓角的白发,突然觉得这江湖的雾,要散了。
油灯在风里晃出一团暖黄,张三丰的指尖还搭在空了一半的醋溜白菜盘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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