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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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上的雪松下,慕容复负手而立。

他腰间的玉箫垂落半寸,露出半截刻着"大燕"的银饰。

方才陆九渊以扇骨化气劲破七式的场面,让他想起昨日在参合庄看到的《参合指谱》——同样的气劲化形,自己练了三年才勉强让剑尖颤三颤,这说书人却能同时操控七件兵器。

"表哥!"阿紫的惊呼声从林深处传来。

慕容复指尖一颤,玉箫"当啷"坠地。

他望着雪地里那抹踉跄的青衫,喉间泛起酸意——世人总说"北乔峰,南慕容",可如今江湖茶肆里唱的都是"陆九渊舌战群豪",连他花大价钱买通的说书人,都在《新江湖榜》里把陆九渊排到了"天下舌剑"第一位。

"不过是耍嘴皮子的江湖骗子。"慕容复弯腰捡箫,指节捏得发白,"若我有他那套...不,我慕容家的武学,怎会输给个穿越客?"他盯着陆九渊被气浪掀乱的发梢,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复儿,成大事者,该借势时便借势。"

另一边,欧阳大已抹净眼里的迷心散。

他的斩马刀沾了血,在雪光里泛着青黑——方才被陆九渊扣腕时,刀背蹭到了老槐树的枯枝,那树汁混着迷心散,竟让他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馍。"姓陆的!"他暴喝着冲上来,刀风卷得陆九渊衣角猎猎作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袍行者的短刀紧随其后。

三柄锈刀分取陆九渊的肩、腰、膝,刀身擦过空气的嘶鸣像极了阿紫练剑时走偏的剑哨。

陆九渊侧身避开左肩的短刀,右掌骈指如戟,直取行者肘间麻筋——这招是乔峰在聚贤庄教的"太祖长拳",专破贴身短打。

"叮!"

金属交鸣比预想中更脆。

陆九渊瞳孔骤缩——那看似锈迹斑斑的短刀,竟在接触的瞬间泛起冷光,刀身里裹着半寸玄铁!

他撤手后退,后腰却抵上了硬物——厉真真的逍遥江湖扇。

扇骨上"江湖"二字烫得惊人,显然她方才引的火星未灭,此刻正顺着玄铁扇骨往他体内钻。

"陆先生,这把扇骨可是玄铁重剑熔的。"厉真真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针,"你说乔帮主要是知道,他送你的信物成了杀你的刀..."

陆九渊反手扣住扇骨,玄铁的热度透过掌心直窜心口。

他望着厉真真眼底的戏谑,突然笑了:"厉堂主可知,乔帮主昨日在信里说,这扇骨要是能挡下十三道杀招,来年便请我去长白山看天池?"

话音未落,欧阳大的刀已劈到头顶。

陆九渊松了扇骨,整个人贴着地面滚出三尺,后背的青衫被短刀划开三寸长的口子。

他摸向怀中,触到了阿紫塞的最后一样东西——半块烤红薯,还带着姑娘家手心的温度。

"阿紫说,饿的时候吃,有力气。"陆九渊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血腥在嘴里炸开,"可我现在要的,是破局的力气。"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雷雨还在往铁箱里装弹,却故意把导火索剪得老长;黑袍行者的短刀虽利,步法却有破绽,每出三刀必往左偏半寸;欧阳大的斩马刀沉,可他方才撞树时,刀鞘上沾了泥,拔刀速度至少慢了半息。

最关键的,是山梁上那抹紫衫——慕容复的玉箫又举了起来,箫口正对着厉真真的后颈。

"慕容公子这是..."陆九渊抹掉嘴角的红薯渣,"要借我的势,还是要除我的势?"

"小心!"阿紫的尖叫穿透雪幕。

陆九渊抬头,正见欧阳大的刀带着风声劈下,厉真真的扇骨擦着他耳尖刺来,黑袍行者的短刀已抵住他后腰。

三股杀招同时袭来,竟将他逼到了老槐树下的冰坑边——那是方才霹雳弹炸出的陷坑,冰面下的冻土还在冒烟。

"当啷!"

一声清越的箫响突然炸开。

慕容复的玉箫抖出七道音波,竟将厉真真的扇骨震偏三寸。

陆九渊趁机矮身,斩马刀擦着他发顶劈进冰坑,"咔嚓"一声,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慕容复!你敢坏我好事?"厉真真旋身挥扇,玄铁扇骨带起火星。

慕容复的箫音一顿,指尖渗出血珠——他方才用了七成力,这招"碧海潮生曲"本是用来对付丁春秋的,此刻却为个说书人伤了元气。"厉堂主,"他扯了扯嘴角,"六分半堂吃相太难看,总得有人留个活口,讲讲这出戏。"

陆九渊趁机退到冰坑边缘。

他望着脚下裂开的冰缝,突然想起阿紫今早说的话:"师父,后山冰湖底下有条暗河,冰面最薄的地方,跺脚能听见水声。"

他低头看了眼冰缝,又抬头望向山梁——慕容复的箫口仍对着厉真真,雷雨的铁箱里冒出青烟,黑袍行者的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是时候了。"陆九渊摸出最后一枚醒木,在掌心敲了三下。

这是说书人起高潮的暗号,也是他与阿紫约定的"破局"信号。

山风卷着雪粒子灌进冰缝,隐约传来"叮咚"的水声——那是暗河破冰的声音,也是陆九渊等待的,最后一块拼图。

厉真真的扇骨再次袭来时,陆九渊突然转身,对着冰坑猛跺一脚。

"咔嚓——"

冰面如碎玉般裂开,暗河的寒气混着水流喷涌而出。

欧阳大的斩马刀陷在冰里拔不出来,黑袍行者的短刀扎进冰缝,厉真真的扇骨擦着他肩膀插进冰面。

陆九渊借着反震之力跃上冰面,反手摸出阿紫塞的最后半块红薯,对着山梁上的慕容复抛去。

"慕容公子,这红薯甜,尝尝?"他的声音混着水声,"来日方长,咱们的戏,还没唱完。"

慕容复接住红薯,指尖触到残留的温度。

他望着陆九渊在冰面上狂奔的背影,又看了眼厉真真扭曲的脸,突然笑了——这一笑,比雪还冷,比刀还利。

冰面下的暗河仍在奔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陆九渊跑过三道山梁时,突然顿住脚步。

他嗅了嗅风里的味道,瞳孔微缩——那是腐肉混着檀香的气息,是九幽神君特有的"尸香"。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他摸了摸怀里的醒木,转身望向身后的雪幕,"不过,这出戏,我还没说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