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血染雁门关,江湖人初识战争残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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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神油喉间的腥甜几乎要漫过舌尖。
左肩的冰花正顺着血脉往心脏爬,每一寸都像有细针在扎;右肩的焦痕里,热毒正顺着筋脉往丹田窜,烧得他半边身子发烫。
他死死攥住城砖,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风里的血腥气裹住。
"楚将军好手段。"他声音嘶哑如破锣,半张结霜的脸抖了抖,"江湖人比武讲个公平,你倒好,床弩喂毒,双掌淬冰火——"话没说完,又有黑血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胸前的粗布短打上,晕开个狰狞的黑团。
楚相玉慢条斯理理着被烧破的衣袖,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白,显然也受了内伤。
他抬眼时,眼底映着城墙上的血痕,"公平?"他笑了,"前辈可知雁门关外有三十万契丹儿郎在啃冻硬的肉干?
可知我大辽皇帝等这道关隘等了三年?"他突然扬手,掌心的赤焰"轰"地窜起三尺高,"江湖是江湖,战场是战场。
前辈若要讲公平,该去跟我那些冻死在草原上的士兵讲。"
话音未落,山脚下的战鼓突然擂响。
"咚——咚——"
第一声鼓震得烽火台的木梁嗡嗡作响,陆九渊握醒木的手颤了颤。
他望着山坳里突然翻涌的尘烟,那是五千契丹骑兵在冲锋,马背上的弯刀映着日光,像一片流动的寒刃。
更远处,二十辆冲车正被牛拉着往关前挪,撞木上缠着的生牛皮还沾着新鲜的血——显然是刚剥的。
"放箭!"守城校尉的喊声响破云霄。
城垛后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头,弩手扣动扳机,羽箭如蝗群般压向敌阵。
可契丹骑兵早有准备,前排骑士举起铁盾,盾面的冰棱把箭杆撞得粉碎;后排骑手却突然甩出套马索,套住城墙上的滚木,几十人同时发力,碗口粗的滚木竟被生生拽下城墙,砸在己方阵中,惨叫声混着木料断裂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奶奶的!"沈云山攥着鬼头刀的手背上青筋直跳,刀鞘撞在城砖上"当啷"响,"老子在江湖混了二十年,砍过山贼、斗过魔教,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年轻侠客,那小子正扶着墙干呕,吐出来的酸水混着血沫,"小崽子,怕了?"
年轻侠客抹了把嘴,眼睛红得像兔子:"沈...沈大侠,这哪是打架?
这是...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陆九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城下被冲车撞得摇晃的城门,突然想起前日在悦来客栈说书时的场景——那时他拍着醒木讲"乔峰三掌破玄慈",底下的茶客拍桌子喝彩,佟湘玉还笑着说"这江湖打打杀杀的,倒比我卖货热闹"。
可此刻城楼下的"热闹",是断成两截的马腿,是被踏成肉泥的士兵,是血在青石板上积成的小潭,混着马粪的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公子!"白展堂不知何时摸到他身边,腰里的判官笔攥得死紧,"那冲车快到城门了,再这么撞下去,城门撑不过十下!"
陆九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城门上的铜钉已被撞掉小半,木板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暗红的血——是被夹在门后的士兵。
他喉头发紧,醒木在掌心转了两圈,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当听众产生集体情绪共鸣时,可触发'言出法随'效果"。
可此刻城墙上的"听众",有颤抖着摸酒葫芦的老丐,有咬着牙给同伴裹伤的医女,有盯着敌阵发愣的刀客——他们的情绪不是热血,是震骇,是茫然,是被血腥气呛得说不出话的窒息。
"复...慕容公子?"
一声低呼让陆九渊转头。
慕容复正踉跄着往城墙根退,素白的广袖上全是血,左手捂着右肩的箭伤,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青灰砖上,像开败的红梅。
他的金冠歪在一边,发梢沾着草屑,往日里端着的贵公子气度全没了,只剩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城下——那里有具穿契丹皮甲的尸体,怀里还抱着个断成两截的汉家孩童。
"小王爷!"有个士兵想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慕容复背贴上城墙时倒吸冷气,箭伤被挤得更疼了。
他望着自己染血的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我...我慕容复,昔日能以'斗转星移'接下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今日却连支箭都躲不开。"他指甲掐进掌心,"什么大燕复国,什么南慕容...原来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连堆炮灰都不如。"
城楼下传来"轰"的一声。
第七下冲车撞击,城门终于裂开条半人宽的缝隙。
契丹士兵的呐喊像潮水般涌进来,当先的百夫长举着狼牙棒,铠甲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守城士兵红着眼扑上去,用断矛、用拳头、用牙齿——有个新兵抱着百夫长的腿咬,被一棒砸在天灵盖,脑浆混着血溅在旁边老兵的脸上。
老兵抹了把脸,抓起脚边的石块砸过去,嘶哑着喊:"狗日的!
老子家里还有八岁的娃!
你敢过这门,老子做鬼也咬你裤裆!"
江湖众人沉默了。
老丐的酒葫芦掉在地上,酒液混着血在砖缝里流;医女的药箱摔开,金创药撒了一地,白花花的像新下的雪;年轻侠客的刀"当啷"落地,刀刃上还沾着半片带毛的马皮——那是他刚才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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