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风起长江夜,火烧连营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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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过腰间佩刀冲出帐外,月光下,长江像条银蛇,南岸黑黢黢的,连巡夜的火把都没了。

"慌什么!"他反手抽了探马一鞭子,"徐敬业那点兵,老子一个冲锋就能踏平。"可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亲兵小伍蹲在江边,捡起块湿淋淋的碎布——是浸过油的棉麻。

李孝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陆九渊在醉仙楼说的书:"火攻要诀,一借风,二借盲。

月隐星沉时,最是盲眼夜。"

江风陡然转急,卷着芦苇荡的沙沙声灌进耳朵。

李孝逸猛地转头看向东方——启明星还没升起来,天还是墨色的。

他摸出怀里的密信,武曌的簪花小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等他的火船撞上来。"原来那女人早就算到了?

可...可火船撞上来的是徐敬业,还是他李孝逸?

同一时刻,长江南岸的芦苇丛里,徐敬业的玄色披风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仰头望着天,月亮像被谁咬了一口,只剩半块银边,星星全躲进云里。"好风。"他低笑一声,指尖划过腰间的虎符,"天助我也。"身后的偏将王雄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油布包裹的火船就停在芦苇荡深处,船身刷着黑泥,远看和江石一个颜色。

"大帅,火油箭都备齐了。"粮草官抹了把脸上的汗,"三千艘油船,每艘装着五桶桐油,引火的硫磺就埋在船底。"徐敬业转身,目光扫过整整齐齐排列的船队。

这些船原本是运粮的民船,现在船帆换成了浸油的麻布,船舷绑着成捆的松枝——白天他让人往江里撒了层碎草,等北风一起,这些草就会顺着水流漂向北岸,到时候...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像淬了火的刀,"子时三刻,所有油船解缆。

每艘船配两个死士,点火后立刻跳江。"王雄的喉结动了动:"大帅,死士们...都准备好了。"徐敬业拍了拍他的肩,指尖触到甲胄下凸起的骨节——这些跟着他从扬州杀过来的弟兄,身上哪块骨头没断过?"等这把火烧起来,"他望着江北若隐若现的营火,"李孝逸的人头,就是咱们的投名状。"

江面上突然传来水鸟惊飞的叫声。

徐敬业眯起眼,看见几只白鹭扑棱棱冲上天空,翅膀尖扫过最近的油船。

他摸出腰间的千里镜,对准北岸——李孝逸的帅旗还在猎猎作响,可营门前的火把灭了两盏,巡夜的士兵正凑在一起烤火,枪尖上挂着半只烤鸡。

"松枝再浇层油。"他对粮草官说,"让死士们把硫磺包绑在船尾。"转身时,披风扫过船舷,带起一片油星,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王雄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徐敬业在演武场说的话:"武曌那女人懂什么?

这天下,是火与血写的。"

此时,长安城藏经阁的雕花木窗"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陆九渊探出头,长江方向飘来的焦糊味更浓了,混着若有若无的油腥。

他摸了摸心口的《说书诀》,书页在他掌心发烫,像在催促什么。

楼下更夫敲过四更,梆子声惊飞了檐角的乌鸦,他望着江面上隐约的黑影,轻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徐敬业站在江边,望着最后一艘油船解缆。

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很轻,像春蚕啃食桑叶。

死士们裹着油布,蹲在船尾,火把藏在怀里。

北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江水拍岸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子时三刻,月隐星沉,正是火起时。

江面上,油船一艘接一艘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水痕。

徐敬业摸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酒液顺着嘴角流进领口,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江北渐次熄灭的营火,低声道:"李孝逸,你可知,这把火...烧的是你的命,也是我的。"

芦苇荡深处,油船的影子越来越淡,像一群黑色的鱼,正朝着北岸游去。

江风裹着油腥,吹得人睁不开眼。

徐敬业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笑了——等太阳升起来,长江水,该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