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醉仙居外风雨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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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的雪片子刮到潼关时,李元霸正对着烛火撕密报。
信上"韩王失踪"四个字被他指甲抠出毛边,烛泪溅在"终南山"三个字上,像滴凝固的血。
他突然掀翻案几,青铜酒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震得帐外守卫打了个寒颤:"武曌!"他攥着撕碎的信笺,指节泛白,"定是那女人下的手!"
帐外风雪灌进来,吹得将旗猎猎作响。
李元霸的玄色披风被风卷起,露出腰间祖传的玄铁虎符——那是高祖亲赐,如今虎符上还沾着前两日与徐敬业盟誓时的酒渍。
他踉跄两步扶住帅案,案角压着的十八路诸侯军报被风掀开,最上面那张是丘神绩夜袭的战报:"徐军粮草尽毁,十八营火照夜空"。
"好个丘神绩!"李元霸抓起战报狠狠揉成团,"前日还说武周兵弱,转头就烧了我盟军粮草!"他突然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挑开帐帘,雪粒子劈头盖脸砸进来,"传我将令,备马!"
守卫张了张嘴:"将军,您这是要..."
"去长安!"李元霸用剑鞘拍了下守卫肩膀,"找那个说书的陆九渊!"
醉仙居的灯笼在雪夜里泛着昏黄。
陆九渊正对着炭盆烤手,忽听楼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侧耳听了片刻,屈指敲了敲窗棂——三长两短,是白展堂的暗号。
"李将军到了。"白展堂掀帘进来,鬓角沾着雪沫,"带了四个亲卫,马靴上全是泥,像是从潼关连夜赶过来的。"
陆九渊的手指在炭盆上方顿住。
他想起前日阮阮离开时说的"三月之期",又想起袖中白展堂塞的字条:"韩王暗桩断了线"。
炭盆里的栗炭"噼啪"爆响,火星子溅在他青布衫上,烫出个焦痕。
"让李将军在楼下坐。"他摸起惊堂木在掌心转了两圈,"就说我正整理《隋唐演义》的话本,不便见客。"
白展堂欲言又止,最后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楼下很快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李元霸掀开门帘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酒旗"哗啦"作响。
他铠甲上的雪还没化,滴在青砖地上洇出个深色的圆,"我要见陆先生。"他对跑堂的伙计抱了抱拳,声音里带着哑:"求他指点一条生路。"
伙计搓了搓手:"陆先生说了,今日只说故事,不见外客。"
"外客?"李元霸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摸腰间的玉牌——那是他特意从王府带的,"这是高祖御赐的麟趾玉,陆先生若肯见我,这玉便送他。"
"陆先生说了,玉不玉的,他不稀罕。"伙计缩了缩脖子,"他还说...武曌与李氏之争,与他无关。"
李元霸的手僵在半空。
他望着二楼紧闭的雕花窗,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太极宫,他攥着糖人撞翻了武才人养的鹦鹉。
武才人蹲下来给他擦手,指甲上的丹蔻红得像血:"元霸啊,这天下的糖人,从来都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此刻楼上传来惊堂木的脆响,混着陆九渊的声音:"上回说到秦琼卖马,今日咱们接着说——"
"够了!"李元霸猛地转身,铠甲上的雪簌簌落下。
他踉跄两步撞在酒坛上,坛口的封泥裂开条缝,酒香混着雪气钻进鼻腔。
他望着门外的雪幕,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比雪还冷:"好个说书的...好个无关。"
他的亲卫扶他上马时,李元霸摸出怀里的虎符,对着雪光看了看。
虎符上"李元霸"三个字被磨得发亮,像道旧伤疤。"回营。"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传我将令,明日拔营,退守洛阳。"
马蹄声渐远时,陆九渊推开了二楼的窗。
冷风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
他望着李元霸离去的方向,袖中白展堂的字条被攥得发皱——那上面除了韩王失踪,还有一行小字:"阮姑娘调了三千玄甲卫,往扬州去了。"
楼下传来跑堂的收拾酒坛声,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九渊摸出案头的惊堂木,在掌心轻轻一磕。
他望着窗外渐停的雪,忽然想起阮阮走时说的"三月之期"。
此刻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雪地上有一串新鲜的马蹄印,正朝着扬州方向延伸而去。
"要变天了。"他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惊堂木上的刻痕——那是前日说《三国》时,听众扔茶盏砸出来的。
此时长安西市的酒肆里,阮阮正捏着刚收到的密报。
她盯着"徐军粮草尽毁"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
侍女给她斟了杯葡萄酒,她却端起酒盏泼在地上,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备车。"她摸了摸鬓边的金步摇,"去醉仙居。"
马车驶出西市时,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酒香。
阮阮掀开帘子,看见远处醉仙居的灯笼还亮着,像颗未落的星子。
她摸出怀里的金叶子,指腹蹭过上面的"扬州大捷"刻痕,眼里的光比晨雾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