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赌局未定风云突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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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的指尖抵在案上,指节泛白。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管娣留下的竹匣上。
竹匣上还沾着鸽食的碎屑,在阴影里像撒了一把星子。
隐元会使者的话音落地时,陆九渊正盯着竹匣上那星子似的鸽食碎屑。
暮色漫过窗棂,将碎屑染成暗黄色,像极了感业寺后山银矿里未提炼完全的杂质——当年他挖了三筐矿石,才熔出那支银簪。
"转道扬州?"他的声音比殿外的风更冷,指节重重叩在龙案上,震得竹匣里的蜜饯轻晃。
玄玉坠子在掌心勒出红痕,这是他惯常克制情绪的动作。
扬州,大运河中枢,江南粮道的咽喉。
李治放着长安不打,反而去啃这块硬骨头......他喉间腥甜翻涌,却硬生生压了回去——管娣还在偏殿,她最见不得他咳血时的模样。
隐元会使者斗篷下的肩膀微微发颤:"扬州城近日有密报,说...说越王旧部在江边囤了二十船火药。"
"啪!"陆九渊拍案而起,龙袍下摆扫落半盏冷茶。
王福慌忙去擦案几,却见陛下已抓过御案上的金印,"传户部,拨内帑金万两。"他扯过案头空白诏书,笔锋如刀:"着隐元会扬州分舵,三日内给朕把越王旧部、火药船、李治行军路线,全扒干净!"墨迹未干,诏书已拍在使者面前,"若有差池——"他盯着对方青灰的脸,"你知道感业寺的枯井能装多少秘密。"
使者指尖掐进掌心,接过诏书时斗篷簌簌作响:"属下明白。"他退到殿门口时,斗笠边缘漏出半句话:"扬州...还有醉仙居。"
陆九渊的笔尖悬在半空。
醉仙居?
那是他初入长安时的说书场子,青砖灰瓦的两层楼,楼下听客嗑瓜子,楼上雅座飘茶香。
他刚穿越时在那说《天龙八部》,说乔峰聚贤庄大战,听得茶博士都红了眼。
可自他登基后,醉仙居便成了暗桩联络点,每月十五他微服去说一场书,名为"与民同乐",实则......
"陛下?"敏儿的声音从偏殿方向传来。
这丫头跟了他三年,连他睫毛轻颤都能读出情绪。
此刻她端着药盏立在廊下,月白裙角沾了殿外的暮色,"武后走时说,今夜的参汤要趁热喝。"
陆九渊这才注意到,武翠不知何时已退到殿门口。
她玄色翟衣掠过青砖,金步摇在门框上撞出轻响:"陛下若信不过死士,臣明日便调千牛卫。"她侧过脸,金步摇在颊边投下阴影,"当年在感业寺,您说'武姐姐的刀,比佛前的香更靠得住'。"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王福缩着脖子退到柱后,隐元会使者早没了踪影。
管娣从偏殿出来,手里还攥着方才没递出去的蜜饯竹匣,银簪在鬓边晃了晃:"九渊,你从前说...说当皇帝要学那说书人,先稳住台面。"她走到他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颤的手背,"扬州的事,咱们慢慢理。"
敏儿端着药盏的手微微发抖。
她看见陛下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应什么,却被殿外突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戌时三刻,该关宫门了。
她垂眸盯着药盏里晃动的黑影,想起今早给陛下换龙袍时,看见他后颈新添的抓痕——那是昨夜批奏折到子时,被案角硌的。"主上",她在心里默念,"您总说这天下是本大书,可再厚的书,也经不住这么翻啊。"
她悄悄退到廊下,对守在殿外的近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是她从感业寺带出来的小沙弥,如今腰悬横刀,见了她仍会红耳朵。"加派两队暗桩守偏殿",她压低声音,"管姑姑的茶盏要换新的,别用带棱的——她手碰不得凉。"侍卫点头时,腰间玉佩撞出轻响,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起,掠过宫墙时,正撞碎了武翠落在地上的影子。
"让李治永远到不了扬州。"武翠的声音突然像淬了冰,在殿内回荡。
她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翟衣下摆沾着偏殿外的落花,"臣这就去点三千玄甲卫,今夜子时出发。"
陆九渊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在御花园,管娣捧着梅花说的话:"九渊,你看这梅枝,压得越低的,花开得越艳。"可此刻他手里的玄玉坠子,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在龙案上,像极了当年在醉仙居说书时,惊堂木拍下去的动静。
敏儿端着药盏跨进殿门时,正看见陛下对着虚空比划了个手势——那是他说书时起范儿的动作,左手虚按,右手微抬,仿佛面前还坐着听客。"敏儿",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了点他惯常说书的清朗,"明日十五了吧?"
敏儿一怔。
每月十五微服去醉仙居说书,是陛下雷打不动的规矩。
可这两日朝局翻涌,连御膳房都减了鹿鸣宴的例菜。
她正要应,却见陛下盯着案头的蜜饯竹匣,眼神忽然暗了暗:"算了,让醉仙居...歇一日吧。"
殿外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些。
敏儿望着陛下微驼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在御书房听见的只言片语——有书商说,陛下最近的说书本子越讲越短,听客们都议论,说"龙袍裹住了舌头"。
她低头看了眼药盏里的参汤,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