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龙气护城,生死一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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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直起腰,将血书按得更紧——哪怕只能再撑半月,他也要让天下人看看,李唐的火,还没灭。
太极宫御书房的烛火晃了三晃,终于在更漏第五声时彻底熄灭。
李璠按在血书上的手剧烈颤抖,指节泛出青灰色,像老树根般嵌进染血的绢帛里。
他喉间腥甜翻涌,强撑着没让血咳出来——这是今日第七次了,袁天罡说过,每口血都会让困龙阵的龙气散三分。
"陛下!"东暖阁的门"砰"地撞开,东方澜玄色官袍下摆沾着未干的泥点,腰间玉牌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龙椅前,袖中半卷军报"啪"地摔在案头:"洛水大营传来急报,武周的粮草队过了潼关,再有三日就能到长安城下!"
李璠睫毛颤了颤,缓缓抬眼。
御案上的青铜鹤烛台投下昏黄光影,照得东方澜鬓角的白发根根分明——这是当年随他去陇右查灾时染的霜,那时他还说"等李唐复兴,要喝陛下赐的长寿酒"。
"袁监正呢?"李璠的声音像破风箱,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半口气。
话音未落,檀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漫进来。
袁天罡玄色道袍扫过门槛,袖中还沾着未干的朱砂——他刚在承天门重画了阵眼的星图。
老人额间皱纹里凝着汗珠,却仍站得笔直,像截立了百年的老松。
"东方大人,你可知困龙阵的龙气从何而来?"袁天罡没有看军报,反而望向窗外。
月亮被灰雾遮了半边,像块浸了水的玉。
东方澜攥紧腰间的鱼符:"自然是李唐三百年的帝运,是百姓心里的火种!"
"错了。"袁天罡转身,眼底映着烛火的残光,"是陛下的命。"他指向李璠苍白的脸,"每道龙气丝线,都缠着陛下的阳寿。
半月前布阵时,陛下还有两年阳寿;如今......"老人喉结动了动,"只剩七日。"
东方澜踉跄半步,后背撞在御案上,茶盏"叮"地翻倒,热茶泼在军报上,"李唐"二字渐渐晕开,像团正在融化的血。
李璠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瓷般的锐响:"袁监正早算到了,是不是?
所以才说半月后陆九渊的书场要讲'渭水退突厥'。"他松开按血书的手,掌心里印着暗红的血痕,"他那张嘴能聚人气,人气能补龙气。"
袁天罡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小鼎。
鼎身刻着二十八星宿,鼎口飘出极淡的紫烟:"这是用终南山寒铁铸的聚魂鼎,能将书场里的喝彩声、跺脚声、拍案声......全凝成气。
可就算把长安所有书场的声浪都收进来......"他将小鼎轻轻放在李璠手边,"也只能再续三日。"
东方澜突然抓住袁天罡的手腕:"那剩下的四日呢?
监正是不是藏了后手?"
袁天罡的手指在鼎身上缓缓划过,像在摸自己的骨节:"当年太宗皇帝征高句丽,有个火头军为救粮队,抱着火药罐冲进敌营。"他松开东方澜的手,转身走向门口,"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更漏又响了。
李璠望着袁天罡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他跟着袁天罡去看星象。
老人指着紫微星说:"这颗星要是暗了,陛下就得做些烧自己的事。"那时他不懂,现在懂了——原来烧自己,是连骨头都要烧成灰,去垫别人的路。
"东方大人。"李璠抓起聚魂鼎塞进东方澜怀里,"你带二十个暗卫,守在醉仙居后巷。
陆九渊说书时,若有人闹事......"他咳了两声,血沫溅在龙袍前襟,"用你的命护着他。"
东方澜攥紧小鼎,指节发白:"那陛下......"
"去。"李璠靠回龙椅,闭上眼。
他能感觉到龙气丝线在体内游走,这次不是啃噬,是温柔的缠绕,像母亲的手。
或许等陆九渊说到"李世民单骑会颉利"时,这些丝线会变成翅膀,载着李唐再飞一程。
千里外的醉仙居,陆九渊的惊堂木"啪"地拍在桌上。
"列位看官,上回说到张翼德大战瓦口隘,被那张合坚守不出,急得环眼圆睁。"他摇着折扇,声音像浸了蜜的铜锣,"今日咱们就说这猛张飞如何使计——"
茶客们的喝彩声撞在雕花梁上,震得梁间积灰簌簌往下落。
白展堂端着茶盘从后堂出来,刚走到第三张桌子,窗外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像暴雨打在青石板上。
陆九渊的话头顿了顿。
他望着门口被风掀起的棉布帘,看见道黑影闪进来——是穿飞鱼服的暗卫,腰间悬着李唐的玄铁令。
暗卫走到桌前,压低声音:"袁监正手谕。"
陆九渊接过纸条,借着烛火扫了眼。
他的指节微微发颤,很快又恢复如常。
折扇"唰"地收拢,敲了敲桌案:"列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接着说——这张飞呀,今晚要做件糊涂事!"
茶客们哄笑起来,有人拍桌喊"快讲"。
陆九渊望着暗卫转身消失在帘外,眼底掠过道暗光。
他想起昨日在书场后巷,袁天罡塞给他枚青铜小鼎时说的话:"等你说到'张飞假作贪杯'那节,把这鼎放在书案下。"
窗外的马蹄声渐远,醉仙居的灯火依旧热闹。
陆九渊展开折扇,扇面画着怒目圆睁的猛张飞。
他轻轻摸过张飞的豹头环眼,忽然笑了——这故事,该说到"假作贪杯诱敌,暗中调兵夺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