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躲领导三十六计之上厕所忘带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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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眼的白光撕裂了厚重的铅云!紧随而至的不是巨响,而是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一声闷吼。像无形的巨兽在山坳中打了个滚,震得地面嗡嗡颤抖。不是头顶的炸雷,是更深处某种巨大的、压抑的、濒临崩塌的东西开始倾轧!

风!不再是卷起沙尘的呼啸,而是像无数条抽断了筋骨的鞭子,裹挟着冰冷的、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抽打着地面上每一个直立的东西!房屋、树木、人!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轰鸣!

大雨!山洪!

这不是循序渐进的序幕!这是天幕被粗暴撕开后倾泻的毁灭!

石壁乡政府那排低矮的平房瞬间成了狂风雨雾中的孤岛。但此刻没有恐慌的尖叫,只有沉默的、疯狂的奔跑!人影在漫天雨幕中交织、碰撞、呼喊!命令声、奔跑踏破泥洼的噗噗声、远处骤然响起的凄厉铜锣声、妇人惊恐的哭喊和孩子尖锐的啼哭、牛马的嘶鸣、土墙崩塌的闷响……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无边无际的轰鸣压得沉闷而遥远,扭曲成背景里一段撕心裂肺的协奏曲。

陈青禾被人流裹挟着冲出会议室门廊,劈头盖脸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拍打在脸上、脖子上,激起一片片激灵。粗布的T恤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沉重又冰冷。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透过模糊的雨帘,看到一道道身影正不顾一切地冲向各自负责的区域!张爱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抱着摇把子电话冲向隔壁唯一有电话的房间;老黄那件洗白了的工装在他臃肿奔跑的身形后飘起一角;而副职们的身影已直接消失在扑向村道的泥泞雨幕中!

一股腥湿冰冷的土腥气和腐烂植物的气息,借着强风灌进他的鼻腔,带着死亡逼近的味道!

疏散!上水!中洼!

这个念头如同烙铁般烫在他混乱一片的大脑里!他猛地推开一个差点撞倒他的身影,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必须往那条通往后山鹰嘴崖方向的泥路冲!雨水在地上迅速汇成浑浊的溪流,裹挟着枯枝烂叶冲刷着他的脚踝,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往北坡顶!老祠堂!丢下东西!跑!!!”一个嘶哑变调的吼声在他左边不远处炸开,伴随着疯狂砸动的铜锣!是刘副乡长?!他正一手挥舞着锄头柄,一手玩命地敲打着铜锣,不顾自己溅得满身满脸的泥浆,对着几间低矮土房的门窗狂吼!几个原本呆愣在门口的村民终于反应过来,拽着老人孩子惊惶失措地往外跑。

“陈干部!帮忙!王家那瘫老娘抱不出来!”一个浑身泥水、只有牙齿是白的年轻民兵冲着刚冲过一道泥坎的陈青禾嘶吼,手指指向一间风雨飘摇、看起来随时会被后山倾泻下来的泥石压垮的土屋。

救人!

陈青禾脑子里那根名为责任和求生的弦瞬间绷得铮铮作响!上辈子那些冷眼旁观、推诿扯皮的蝇营狗苟,在此刻这纯粹而暴虐的天地威压前,显得无比猥琐和渺小!他顾不得去想那该死的名单和李卫国最后那个几乎凝固他血液的眼神,低吼一声,像头矫健的豹子,顶着密集砸落的雨点,几乎以滑行的姿态冲向那间吱呀作响的土屋门!

屋里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糟。昏暗的光线下,雨水顺着屋顶和土墙的裂缝不停地往里灌。腥臊的牲畜粪便味混着老人常年瘫痪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老妪缩在墙角一堆破布里,身上仅盖着一张烂草席,正惊恐地瞪着浑浊的老眼,看着几个试图搬动她的男男女女。她太沉了,身体早已萎缩变形,又常年不动,两个青壮村民又拉又拽,她只是发出徒劳的呜咽和抗拒的扭动。

“让开!”陈青禾冲进去,带进一股冰冷的雨气和泥腥。他几乎是扑到老人身前,一把扯开那碍事的烂草席。老人身上破旧的衣物湿透了,黏在干瘪的皮肤上。陈青禾咬紧牙关,双手直接抄起老人瘦骨嶙峋的后腰和腿弯处!入手冰凉僵硬,沉得惊人!他闷哼一声,调动起全身每一丝力量!没有迟疑!没有畏缩!他弓身,脚下用力蹬地,全身肌肉贲张——硬生生将那瘫痪的老妪从墙角那堆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破布里抱了起来!

老人发出凄厉的、意义不明的嘶叫。陈青禾根本听不清,耳边全是屋外狂风的尖啸和屋梁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他抱着这沉甸甸的负担,用肩膀撞开挡在门边的人影!雨水瞬间打湿了老人单薄的衣物和他全身!老人冰凉的、沾着秽物的身体紧贴着他灼热的胸膛,那冰冷的触感和无法言喻的气味透过薄薄的湿衣直接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冲!

冲出屋子!

雨水如同密集的鞭子抽打着他的眼睛!他几乎看不清路,脚下泥泞湿滑!每一步都像踩着深渊的边缘!泥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背后那间土屋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撕裂声!有什么东西在垮塌!但他不敢回头!只凭着模糊的方向感和耳中村民指路的嘶喊,朝着记忆中北坡老祠堂的方向,发足狂奔!

怀里的老人似乎也停止了无意义的嘶叫,瘦骨嶙峋的手爪死死抠住陈青禾早已湿透的肩膀布料,浑浊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后方山的方向。陈青禾全身心只集中在脚下每一步!避开水洼!稳住平衡!保持速度!怀里抱着一条命!沉!太沉了!

“闪开——!!!”一声焦雷般的暴喝几乎是贴着他耳边炸响!

陈青禾下意识猛地低头侧身!

一道如狂龙般奔涌咆哮的浑浊黄流!裹挟着巨大的树枝、石块、整段整段的篱笆墙甚至是一头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死猪尸体,轰然冲过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浊浪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卷了过去!冰冷腥臭的泥水点子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一股巨大的、带着毁灭性冲击的气浪几乎将他掀翻!

他心脏骤停!肾上腺素飙升到一个极限!脚下更不敢有丝毫停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一段相对平缓的小坡!终于看到了前方半坡高处,那座在暴雨中兀自挺立的破败祠堂青灰色墙壁的轮廓!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人!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这边!小陈!这边!”几个同样满身泥浆的民兵在祠堂门口挥手嘶喊!是接应点!

陈青禾几乎是踉跄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祠堂的石头台阶前!他没力气跨上去,也完全不顾及形象,抱着老人直接单膝跪倒在泥水里!沉重的老人终于被等候的民兵和村民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陈青禾双手骤然一松,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膝盖和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控制不住!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子肆无忌惮地流淌,嘴里满是土腥味儿和呕吐的冲动。汗水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刺骨的冰冷。

“哎哟!老天爷哟!多亏了陈干部!这要再晚一步…”一个头发散乱、浑身湿透的妇人扑到被放平的老人身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小陈…陈干部!擦…擦把脸!”一个同样泥猴般的半大少年,不知从哪里扯来一块相对干净的碎布,怯生生地递给瘫坐在泥水里的陈青禾,眼神里是纯粹的感激和敬畏。

就在这时!

又是一道惊人的惨白雷光!但紧随其后的那声仿佛撕裂大地的咆哮巨响,是从西北方向更高的位置狠狠碾压下来的!

轰隆隆——!!!

这声音不再只是天上!而是带着一种自地底喷发的毁灭力量!轰然而至!巨大到连祠堂那厚重的墙壁和聚集的人群都为之震颤!大地在抖动!屋顶的瓦片扑簌簌往下掉!

“天爷啊!是鹰嘴崖!鹰嘴崖真塌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西北方向,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绝望!他刚从那边撤下来不久!

人群瞬间陷入一片更大的惊恐!哭喊声陡然拔高!

“水!水啊!!!!”挤在祠堂门口的人影突然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嚎!

陈青禾猛地抬头!

顺着众人惊恐的视线望去!

就在祠堂所在的北坡高地之下不远处!一条原本只是普通泄洪沟的地方!

浑浊、粘稠、翻滚着无数气泡和巨大残骸的黄褐色洪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如同一条彻底摆脱束缚的恶龙!卷席着冲垮房舍、树木、牲畜的巨力!发出低沉恐怖、如同千万人一同闷吼的声响!沿着沟壑,向着地势更低洼的中洼村方向,凶狠无比地扑了下去!视野尽头,靠近泄洪沟最下游的低洼处,几栋熟悉的土黄色房屋轮廓,只眨眼功夫,就像被投入洪流中的泡沫,瞬间消失在那翻腾的泥浆浊浪之中!只剩下一片汪洋般的、不断沸腾上升的死亡泥沼!

中洼…下游!真的…没能撤出来?!

陈青禾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凉透!一种无力回天的巨大悲怆和深入骨髓的后怕瞬间攫住了他!要是…要是他刚才稍微迟疑哪怕半分钟…

“陈!青!禾!”一个如同炸雷般的怒吼!裹挟着狂风暴雨,压过了祠堂前惊魂未定的混乱嘈杂!也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陈青禾几乎要碎裂的神经上!

那声音充满了狂怒、压抑的火气和一种被权威冒犯的赤裸暴戾!

他猛地循声转头!

就在祠堂门口那两级青石台阶旁边!

一个穿着半身绿色雨披、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络腮胡汉子,正对着祠堂台阶这边怒目而视!

雨披的帽檐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被雨水冲刷得青筋暴起的脸!下巴上浓密的胡茬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正是被派往中洼下游指挥疏散的赵前进!赵副镇长!

此刻,他显然也刚从前线撤下来,一身泥泞不堪!军绿色的雨披被豁开几道大口子,露出里面同样糊满泥浆的深色汗衫!额头上一道新鲜的、还在渗血的刮伤格外刺眼!显然在那泥石洪流的冲击下吃了不小的亏!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带着几乎要噬人的怒火!越过祠堂门口攒动的人头!穿过层层雨幕!狠狠钉在!瘫坐在泥水之中、几乎被泥水裹成一尊泥塑泥胎、狼狈到极致的陈青禾身上!

赵前进那双熬红得骇人的牛眼里,没有丝毫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只有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被下属打乱节奏甚至“抢先一步”博取声名的极端暴躁和难以忍受的屈辱!

“他妈的!老子的地盘!用得着你个毛头小子逞英雄?!连命都差点搭进去!显摆你有能耐是吧?!知不知道中洼下游还有多少人?!他妈的!”他手里的军用绿色搪瓷缸子(不知何时又从泥水里摸出来了)狠狠拍打着旁边的祠堂柱子,发出嘭嘭的闷响!缸盖被震飞出去,掉进泥水里翻滚了几圈!浑浊的泥浆瞬间污染了缸口!雨水迅速灌满!

缸壁上几个模糊的字迹在雨水冲刷下隐约可见——似乎是个歪歪扭扭的赵字?!

陈青禾感觉自己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瞬间收缩!

那份“贪官名单”上关于赵前进的批注如同鬼影般浮现脑海:

【赵前进(副镇长)—粗暴敛财—下村索要土鸡野味】

搪瓷缸!拍打!赵字!暴怒!

几个关键词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雨雾中闪电般拼合!一个无比清晰的恐惧预判瞬间炸裂!

电光火石!零点一秒!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上辈子无数次从办公室追索中养成的逃生本能瞬间激活!

“报告…领导…我…我内急!”陈青禾猛地从泥水里弹跳起来!用尽洪荒之力吼出这五个字!声音大得出奇!带着一种撕裂到破音的、极致的仓惶!整个人像一只被开水烫到的猫,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敏捷!捂着肚子!弓着腰!以百米冲刺的、亡命徒般的速度!撞开祠堂门口挤在石阶前的两个惊愕村民!直接扑向祠堂侧面那排低矮、散发着无法言喻恶臭的——茅房!

连滚带爬!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茅房是用土坯围成还是篱笆搭就!也无暇顾及那扇吱呀作响、糊满不明污物的破木门!更不在乎里面是什么景象!只求一个暂时的遮蔽和理由充分的逃离!

一头扎了进去!反手“咣当”一声把门狠狠摔上!木板差点拍在门框上反弹回来!

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如同演练过千万遍!

“????!!!!!”

留在原地的赵前进完全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眼珠差点瞪出眼眶!像一尊被瞬间浇铸在雨幕中的愤怒泥塑!手里的搪瓷缸子还保持着拍打柱子的僵硬姿势,里面浑浊的泥水顺着杯壁滴答流淌。他酝酿了全部力气的狂暴怒吼,被这匪夷所思、极其难登大雅之堂的“内急”理由,硬生生憋死在喉咙深处!如同吞了一只活苍蝇,噎得满脸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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