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角板镇场!数学推演惊呆技术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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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赵前进的咆哮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丁老炮酱紫色的脸膛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如同凝固的雕塑,村干部们愁苦的眼神里只剩下绝望。那份摊开的、标着刺眼红色超支预算的报告,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二十万!在这个砸锅卖铁也凑不齐的穷乡,这无异于一道宣判上洼村乃至更多村庄“吃水难”无解的死刑。

陈青禾站在门边,心脏还在为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直播风波狂跳,掌心被万能充灼伤的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可眼前这关乎数百人饮水的死局,瞬间将之前的喧嚣挤压到了记忆的边缘。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墙上那张巨大的手绘工程图上。鹰嘴崖,那两座如同巨兽獠牙般狰狞对峙的山峰,硬生生将取水点和渴水的村庄隔开。图上,代表老方案的红色虚线,如同一条被山势戏耍的可怜长虫,在两座山的山脚处扭出一个巨大而昂贵的“U”形弯,每一道弯曲的墨线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现实的无奈和预算的苍白。

“绕山……” 陈青禾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前世某个模糊的工程案例碎片,如同沉船般在他混乱的脑海深处缓缓上浮,越来越清晰——穿山涵洞! 一个名字带着电流般的冲击力撞进他的意识!他猛地记起,似乎是在南方某个同样被大山阻隔的贫困县,为了解决引水难题,工程师摒弃了传统的绕行思维,大胆选择了直线贯穿山体!利用精准的测量和定向爆破技术,硬生生在阻挡的巨岩中凿出一条生命的水道,成本骤降,效果奇佳!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嗤啦”一声点燃了他被压抑的思维。可行吗?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在图纸上鹰嘴崖两座山峰之间那个相对低矮的鞍部区域反复逡巡。这里!就是这里!前世模糊的记忆告诉他,选择鞍部作为穿山点,可以最大程度减少穿山长度和施工难度!岩层结构……他拼命回忆着野猪岭附近的地质简报,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砂岩!页岩! 对,好像是以相对松散的砂岩和页岩为主,并非坚不可摧的花岗岩!巨大的成本节省和覆盖更多村庄的可能性,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了他,一股豁出去的冲动涌了上来。

“为啥非要绕山?”

一个带着嘶哑和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突兀地刺破了会议室的死寂。像一颗石子投入凝滞的泥潭,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众人愕然转头,只见陈青禾不知何时已经推开了门,就站在那里。他脸上还沾着万能充短路时的油污和灰尘,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右手掌心的焦黑灼伤清晰可见,整个人显得疲惫又狼狈,仿佛刚从某个灾难现场爬出来。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淬火的星辰,正死死盯着墙上的工程图,焦点正是那个鞍部。

赵前进被打断思路,眉头拧成了疙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陈干事?你菌菇棚子炸完了?跑这儿添什么乱?” 他对陈青禾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直播风波还心有余悸,此刻只觉得这小子又在节骨眼上捣乱。

丁老炮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上下打量了陈青禾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对一个外行不知天高地厚的鄙夷。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呵,这不是咱们的‘虫啃牌’大功臣吗?怎么,虫子能啃山?还是你那直播能喷口水把山冲垮?毛头小子,不懂就别瞎咧咧!水利工程是实打实的学问,不是靠嘴皮子喊口号!绕山?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水往低处流!山挡着,不绕过去,难道水能自己翻山?!你赵镇长有本事,你给变个戏法出来?!”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向赵前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青禾脸上。

陈青禾没理会他们的讥讽,那股豁出去的劲头支撑着他。他径直走到墙边,无视了丁老炮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手指用力点在图纸上鹰嘴崖两座山峰之间那个凹陷的鞍部中心:“丁工,赵镇,你们看这里!绕山方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费时费力费钱!为什么不能从这里,” 他的指尖重重敲在鞍部,“直接打一条涵洞穿过去?取直线!距离至少缩短三分之二!成本能省多少?覆盖的村子能多几个?这笔账,为什么不先算算?!”

“穿山?!”

丁老炮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陈青禾,对着赵前进和村干部们嚷道,声音因为极度的荒谬感而拔高变调:“听听!听听!穿山!他当这是挖红薯窖呢?!空口白牙,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猛地转向陈青禾,手指几乎戳到陈青禾的鼻尖,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轰出:

“你知道鹰嘴崖那是什么石头?你知道山体里面啥结构?是流沙还是花岗岩?塌了方算谁的?!”

“你知道打涵洞要多少炸药?要多少支护?要精确控制走向和高差多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高差!距离!你懂个屁!纸上谈兵!老子干了一辈子水利,修过的渠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种莽撞主意,纯粹是拿人命开玩笑!出了事,塌了方,你陈青禾担得起吗?!”

陈青禾被喷得下意识后退半步,刺鼻的烟味和唾沫星子扑面而来。丁老炮的每一句质问,都像沉重的锤子,狠狠敲打着他脑中那块尚未完全清晰的记忆碎片。高差…距离…岩层…他需要数据!需要证明!需要砸碎这堵名为“经验”的傲慢之墙!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会议室角落。地上散落着几根被踩断的粉笔头,还有……一个沾满泥点、边角磨损严重、几乎被遗忘在灰尘里的木质三角板!那是之前测量菌菇棚子坡度时随手扔在这里的!陈青禾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个箭步冲过去,弯腰将它捡了起来。三角板粗糙的木纹硌着手心,带着尘土的气息,却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丁工,您说的对,工程不是儿戏,要数据说话。” 陈青禾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他扬了扬手中那破旧得几乎要散架的三角板,上面还沾着几根干枯的草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寒酸。“您有您三十年的经验,我尊重。但经验之外,还有数学。数学,不讲资历,只讲对错。”

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脚下这片冰冷的水泥地和手中的三角板。他猛地蹲下身,将三角板用力按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粗糙的板面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沙沙”声。他用指甲在厚厚的灰尘上用力划出一道笔直的竖线,代表山体一侧的基准面(取水点A)。接着,又在稍远处,估算着鹰嘴崖鞍部的大致宽度,划下另一道竖线,代表山体另一侧的目标点(出水口B)。两线之间的水平距离,他凭记忆和图纸比例,用三角板量出一个大约的数值——L(水平距离)。

“假设鞍部宽度,也就是我们需要直线穿过的水平距离是 L,” 他低声说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与冥冥中的前世记忆和眼前顽固的经验主义对话。三角板的一个锐角被他死死按在代表基准面A点的竖线底端,另一条直角边沿着他划出的“水平线”基准方向延伸出去。他的手指沿着斜边缓缓移动,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斜边与目标竖线B的交点高度,以及基准竖线A上的起点高度。

“目标点B出水口需要的高度是 H1,” 他用半截粉笔头在B竖线上标出一个点,“基准面A取水口高度是 H2,” 又在A竖线上标出另一个点。两个点之间的垂直落差,就是需要克服的高差 H = H1 - H2。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合着之前的油污。

“那么,涵洞需要实际穿过的斜线距离 S,”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信念都灌注进去,手指猛地指向三角板的斜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如同惊雷炸响:

“就是勾股定理! S = √(L2 + H2) !”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丁老炮那张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又扫过赵前进紧锁的眉头下那双骤然凝聚起锐利光芒的眼睛,最后掠过村干部们茫然中透着一丝微弱希望的眼神。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砸在地上:

“只要测准了 L 和 H,这涵洞能不能打,打多长,要多少炸药,省不省钱,算一算,不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吗?!总比绕着山画圈圈,白白浪费二十万,让几百号人干等着渴死强!”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只有陈青禾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和他手中那块沾满泥灰、边角磨损、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冰冷而悲壮光芒的三角板,成为了绝对的中心。丁老炮张着嘴,脸上的嘲讽如同劣质的墙皮般片片剥落,彻底凝固,慢慢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颠覆认知的震撼所取代。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简陋到极致、却蕴含着无懈可击数学逻辑的图示,以及那个被陈青禾吼出来的、如同魔咒般简洁有力的公式——√(L2 + H2)。那破旧的三角板,此刻仿佛不再是一件测量工具,而变成了一柄闪烁着理性寒光的利剑,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刺向了他引以为傲、固守了三十年的经验主义堡垒!

赵前进的目光在地面那充满原始力量却又精准无比的图示和陈青禾那张沾满污迹却异常执拗、闪烁着智慧与勇气的脸上来回扫视。紧锁的眉头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或许…真的可行?”的火苗,在沉重的绝望与官僚的泥沼中,被这柄数学的利剑,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悄然点燃。那火苗虽小,却带着燎原的可能。

而陈青禾,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知道,赌注已经押下,所有的底牌都已亮出。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更残酷的实地勘测、更复杂的岩层分析、更精确的数据验算,以及丁老炮那积累了三十年、如同磐石般坚固的经验壁垒的正面碰撞!这简陋三角板划出的线条,能否真的穿透那巍峨的鹰嘴崖?未知的岩层深处,又是否潜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