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皮唐卡(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子夜异闻》最新章节。
藏地边陲有座孤城,唤作“桑耶”,城墙高耸,色如陈血,四野尽是茫茫戈壁,风沙一起,遮天蔽日,鬼哭狼嚎。城中首富宗赞老爷,富可敌国,却吝啬刻薄如铁公鸡,更有一桩怪癖:酷爱收藏人皮唐卡。寻常唐卡用布帛彩绘,他偏要那活剥下来、带着体温与油脂的人皮作底,再请画师以金粉、宝石研磨的颜料细细绘制佛母、金刚等忿怒尊相。据他说,唯有这般,方能承载最精纯的愿力,护佑他富贵绵长。为此,城中贫家少女常无故失踪,人心惶惶,暗地里都咒骂这宗赞老爷迟早要遭报应。
宗赞府邸深处,有一间终年不见天日的秘室。四壁悬挂着数十幅人皮唐卡,在幽暗的酥油灯光下泛着蜡黄或惨白的光晕。画中佛母金刚怒目圆睁,青面獠牙,色彩妖异浓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将观者吞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腻腥臊的混合气味——是酥油灯、名贵藏香,与那无数张人皮深处渗出的、挥之不去的油脂和淡淡血腥味。寻常人踏入此间,立时便会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宗赞老爷每每于此间赏画,苍白浮肿的脸上便会泛起一种病态的酡红,手指虚虚抚过那些冰冷光滑的皮面,浑浊的眼珠里射出贪婪又迷醉的光。他常对心腹管家嘎玛低语:“嘎玛啊,你瞧这皮子……多细腻,多均匀,画上忿怒尊,才真正有了神威!那些贱民懂什么?她们卑贱的皮囊,能化为护佑我的圣物,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一日,宗赞老爷又得了新“画布”——一个从更偏远牧区掳来的少女,唤作央金。央金年方二八,容颜清丽,尤其一身肌肤,在常年风沙侵蚀的高原上极为罕见,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又透着年轻生命特有的、健康的红润光泽。宗赞老爷一见之下,便如获至宝,兴奋得双手直搓:“极品!这才是极品!快,快请巴桑大师!”
巴桑大师并非寻常画师,而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如秃鹫的老喇嘛。他精研邪法,专为宗赞处理这些“画布”。嘎玛管家领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将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破布的央金拖入秘室。少女眼中噙满泪水,惊恐绝望地看着周围那些悬挂的人皮唐卡,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宗赞老爷,”巴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干涩刺耳,“此女元阴未破,气血充盈,皮肉贴合最为紧密……若要剥得完整如初,需……趁其生魂未离体,以秘药吊住心脉,活剥!”
“活剥?”宗赞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随即抚掌大笑,“好!好!活剥最好!唯有如此,方能保这皮子鲜活不腐,油脂饱满!嘎玛,取我的‘醉生梦死散’来!”
那“醉生梦死散”是宗赞花重金从域外购来的奇药,服下后,人意识清醒,五感敏锐更胜平时,偏偏浑身筋骨酥软如绵,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承受那无边无际、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痛苦。
药被强行灌入央金口中。不过片刻,少女眼中的泪水停止了流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空洞的绝望。她瘫软在地,像一具尚有温度的木偶,唯有那双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秘室那黑黢黢的穹顶,瞳孔深处,映着摇曳的灯火和周围狞笑的佛母金刚像。
巴桑取出一把薄如柳叶、刃口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特制弯刀。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音节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拂过央金光洁的脖颈、锁骨……
冰冷的刀尖,轻轻点在了央金咽喉下方最柔嫩的肌肤上。
宗赞老爷凑近了看,呼吸粗重,脸上病态的潮红更甚。
刀锋动了!
并非猛力切割,而是如同最灵巧的裁缝在展开一卷无价的丝绸,带着一种精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沿着一个特定的、圆润的轨迹,极其缓慢、平稳地向下划动。
“嘶……”
一声极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响起。
没有鲜血狂喷。巴桑的刀法和药力控制下,只渗出细密的血珠。但那声音,却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上。嘎玛管家脸色惨白,喉头滚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两个家丁更是面无人色,双腿发软。
刀锋沿着央金的锁骨、肩窝、臂膀一路向下,绕过胸前,滑向腰侧……所过之处,皮肤与肌肉、筋膜被一点点、一丝丝地分离。那过程缓慢得如同凌迟。被秘药放大了无数倍的痛苦清晰地传递到央金的大脑,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唯有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血丝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了眼白!无声的嘶喊凝固在她无法闭合的喉咙深处,化作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的、筛糠般的颤抖!
秘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刀锋划开皮肉那令人牙酸的“嘶…嘶…”声,以及宗赞老爷越来越粗重、带着兴奋的喘息。酥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将墙壁上那些佛母金刚狰狞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仿佛都在无声地狞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巴桑的动作终于停下。他小心翼翼地捏住央金背部皮肤的边缘,如同揭开一幅粘在墙上的画。
“起!” 他低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抖!
“哗啦”一声,如同撕开一块巨大的、浸透了油脂的布匹!
一整张完整的人皮,从央金头顶至脚踝,被整个儿揭了下来!皮子内侧还带着新鲜的、粉红色的肌肉纹理和丝丝缕缕的筋膜,温热的油脂气息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炸开,充斥了整个空间!
皮子被巴桑高高提起,在灯光下微微晃动,像一面刚刚硝制好的、巨大而诡异的旗帜。皮子内侧的肌理还在微微抽搐、颤动!
再看地上,那已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失去了皮肤的包裹,赤裸的肌肉、青色的血管、白色的筋膜、黄色的脂肪……所有的组织都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剧烈地痉挛、抽搐、收缩!那场景,比地狱中最恐怖的景象还要骇人百倍!一颗心脏在敞开的胸腔里疯狂地搏动,如同濒死的青蛙在绝望跳跃!
“嗬…嗬…” 那具“肉块”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了两声不成调的、漏气般的嘶鸣,随即猛地一挺,再无声息。那双布满血丝、圆睁的眼睛,至死都凝固着无法言喻的极致痛苦与怨毒,直勾勾地瞪着悬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幅手持人皮鼓的佛母唐卡。
宗赞老爷却对这地狱景象视若无睹,他眼中只有那张被巴桑大师撑开在特制木架上的人皮!他凑上前,近乎痴迷地抚摸着皮面:“好!好!温润如玉,细腻如脂!巴桑大师,神乎其技!快!快请画师!我要最精美的白度母!要用最好的珊瑚粉、绿松石粉!快!”
新的人皮唐卡很快完成。画中白度母慈眉善目,身姿曼妙,周身璎珞环绕,祥云朵朵。然而无论画师技艺如何高超,无论颜料多么名贵,那画底的人皮,总透着一股无法掩盖的、死气沉沉的蜡黄,与画中圣洁的白度母格格不入,反而形成一种极其诡异阴森的观感。
宗赞老爷却爱不释手,将其悬挂在秘室最显眼的位置,日夜观赏。
自那日起,怪事便在宗赞府邸层出不穷。
起初,是夜半时分,那幅新制的白度母人皮唐卡前,总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幽怨凄楚,如泣如诉,听得人头皮发麻。守夜的家丁壮着胆子提灯去看,却只见画中白度母眉眼低垂,唇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
接着,是府中女眷。无论夫人小姐还是丫鬟婆子,只要靠近那秘室附近,便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浑身发紧,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抚摸自己的皮肤,那触感冰冷滑腻,如同毒蛇爬过。更有甚者,夜半惊醒,发现自己手臂上、脖颈间,赫然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青紫色淤痕,形状扭曲,竟隐隐像是……指印!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仆役们纷纷找借口逃离,府邸日渐冷清阴森。
宗赞老爷自己也未能幸免。他总觉得背后发凉,仿佛有人贴着他脖子呼吸。某夜对镜梳洗,昏黄的铜镜里,他赫然看见自己肥胖松弛的脖颈上,竟趴着一张惨白扭曲、没有五官的脸!那脸紧紧贴着他的皮肉,似乎正努力地……往里钻!宗赞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打翻了水盆,再看镜中,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自己惊魂未定的脸和脖子上几道深深的、仿佛被勒过的红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