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战前特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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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卷着黄沙掠过苍云山脉，联军大营的练兵场被夯土压实的地面泛着青灰色，宛如一块巨大的磨刀石。洛尘负手立在点将台上，玄色长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目光扫过场中正在列队的各门派弟子——少林的武僧手持禅杖列成方阵，武当的道姑们腰悬青锋站得笔挺，更远处是身着轻甲的南疆蛊师，腰间皮囊里偶尔传出虫豸振翅的窸窣声。
一、刀光剑影里的锋芒碰撞
"第一组，少林达摩院与华山剑宗，开始！"
随着洛尘的令旗挥下，场中登时腾起一片寒光。华山弟子左剑右盾，结成雁翎阵突进，为首的青年弟子剑锋直指少林武僧面门，却见那武僧沉腰坐马，禅杖横扫如铁壁横江，"当"地一声将剑势卸向一旁。两拨人马瞬间绞杀在一起，兵器相交声密如连珠，华山剑派的"清风十三式"讲究以巧破力，少林罗汉棍法却如巨象踏阵，每一次对轰都带起四溅的火星。
"注意变招！"洛尘突然扬声喝道，"血煞盟刺客善用袖里刃，防下盘！"
话音未落，场边突然窜出几个身着黑衣的假人，下肢弹出三棱倒刺——这是鲁工仿照血煞盟机关人所制的训练道具。华山弟子反应极快，足尖点地跃上假人肩头，长剑顺势刺穿"咽喉"；少林武僧却因身形魁梧，险些被倒刺划伤，急得带队的悟禅大师猛敲木鱼："拙僧们莫慌！以禅杖拄地，借势旋身！"
场边的树荫下，苏瑶抱着臂看得仔细，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鎏金铃铛。她身后的竹简上画满了阵型图，某处用朱砂圈了又圈——那是前日发现的血煞盟战阵弱点：左路机关兽与右路刺客的衔接处存在三息空当。
二、机关迷阵中的生死时速
"下一组，破阵！"
鲁工的声音从高高的了望塔传来，他转动青铜把手，场边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十二座一人高的青铜傀儡从地底缓缓升起，眼窝处嵌着幽蓝的夜明珠，正是血煞盟最常用的"幽冥卫"机关人。傀儡腰间的皮囊突然裂开，无数银针暴雨般射出，前排的南疆弟子立刻甩出藤盾，藤条编织的盾牌上瞬间扎满银针，宛如刺猬。
"小心！第二波攻击！"洛尘话音未落，傀儡胸口突然弹出锋利的锯齿，借着惯性向人群碾来。武当派的玉衡子大喝一声，手中拂尘化作钢鞭，缠住傀儡脖颈向后拉扯，却见傀儡关节处喷出黑色烟雾，竟是剧毒瓦斯。附近的弟子连忙屏息后退，唯有峨眉派的凌仙师太不慌不忙，指尖掐诀，衣袖中飞出数只金蝶，振翅间将毒雾驱散。
鲁工在塔顶看得直拍大腿："妙啊！用灵蝶探毒，这招得记下来！"他掏出牛皮本子，用炭笔匆匆记录，笔尖在"生物克制机关"一栏画了个大圈。这位年逾六旬的老匠师鬓角已染霜色，却仍像少年人般透着股子钻研的狠劲，指甲缝里还留着未洗去的铜锈——那是他连夜拆解血煞盟遗留机关时蹭上的。
三、铁血柔情的战术编织者
当夕阳将练兵场染成琥珀色时，苏瑶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金铃。"最后一轮模拟，开始！"
随着清脆的铃声，场中突然升起重重帷幕，将士兵们分割成数个小战场。南疆弟子刚踏入紫色帷幕，脚下突然塌陷，露出深达丈许的陷阱，坑底插着涂满毒液的竹刺。为首的苗女冷笑一声，腰间皮囊飞出数条赤练蛇，缠在陷阱边缘的石柱上，众人踩着蛇身鱼贯而过，竟比走平路还稳当。
另一边，少林与丐帮的混编队伍陷入了"迷烟阵"。白色烟雾中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几名年轻弟子面露不忍，脚步稍慢，却被丐帮长老铁拐李一拐扫在腿弯："蠢货！血煞盟惯用攻心术！"话音未落，烟雾里窜出数个手持匕首的"孩童"——却是机关操控的傀儡，手腕处的刀刃泛着诡异的青芒。少林弟子怒目圆睁，禅杖横扫将傀儡扫飞，却见傀儡炸裂开来，漫天纸屑中藏着无数细小的毒针。
"列金刚阵！"悟禅大师的木鱼声穿透烟雾，少林弟子迅速背靠背结成圆阵，禅杖如林般竖起，将毒针尽数挡在阵外。丐帮弟子则趁机甩出打狗棒，勾住远处的绳索，扯倒了烟雾发生器的支柱。
苏瑶在帐外看着沙漏中的细沙流尽，满意地放下铃铛。今日的训练中，她特意加入了"心理干扰"环节，果然暴露出不少问题：年轻弟子易受情绪影响，门派间的指挥权归属尚不明确。她掏出狼毫笔，在竹简上写下："明日着重演练三派混编指挥体系，需制令牌明确主将权限。"
四、淬火成钢的黎明前夕
月上中天时，练兵场终于安静下来。洛尘独自巡视场地，却见远处有个身影正在反复练习翻越机关傀儡。走近一看，竟是前日刚加入联军的农家少年，此刻他额头布满汗珠，衣襟被划破数道，却仍咬着牙一次次跃起，试图抓住傀儡肩头的凸起。
"为何不睡？"洛尘轻声问道。
少年惊觉有人靠近，慌忙转身行礼："回、回洛盟主，小人昨日破阵时被傀儡绊倒，今日想练熟了......"少年话音未落，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洛尘袖中飞出一道真气，稳稳托住少年后腰，助他站稳。
"看好了。"洛尘走到傀儡前，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跃上傀儡头顶，指尖在其眉心轻轻一按，"血煞盟机关多有枢纽，找到此处，一脚便可踹断传动轴。"傀儡发出一声闷响，轰然倒地。少年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对着洛尘连连作揖。
洛尘望着漫天星斗，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温热。这些日子里，他见过少林武僧为了练好破剑式磨破手掌，见过武当弟子在暴雨中站桩直到晕倒，更见过南疆少女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御虫，只为让灵蝶更快适应毒雾——他们都曾是各门派的骄子，此刻却甘愿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只为了同一个目标。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洛尘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上面刻着"天下大义"四字。夜风带来草木的清香，他忽然听见练兵场后方传来低低的歌声，是南疆弟子在唱祝捷的民谣，曲调粗犷却充满力量。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联军大营响起了震天的号角。洛尘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忽然想起鲁工昨日说的话："钢铁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器，咱们这支部队，如今也算在火里淬过一遍了。"
他缓缓拔出长剑，剑锋直指天际，阳光在剑身上流淌，宛如一把燃烧的火炬。
"今日，是最后一日特训。"洛尘的声音如同洪钟，"明日此刻，我们将踏上战场，为世间正义而战！血煞盟纵有千军万马，也挡不住我等这颗——"
"赤子之心！"台下的怒吼声直冲云霄，惊起林间群鸟。洛尘望着漫天飞舞的鸟儿，忽然露出微笑。他知道，经过这场铁与血的淬炼，这支临时拼凑的联军，已然成为了一柄锋利的长剑，只待出鞘之时，必能划破长夜，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