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征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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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裹着桃花香掠过华山论剑台，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前日正邪大战的剑痕。洛尘站在台边擦拭长剑，剑身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左眼角那道新伤已结痂，如同一道淡红色的蜈蚣趴在苍白肌肤上，这是三日前对战血魔宫长老时留下的印记。

"尘哥哥，该出发了。"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袭水绿长裙，腰间悬着的玉笛随步伐轻晃，发间的银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洛尘转身时，恰好看见她发梢沾着的一片桃花瓣，伸手替她拂去时，触到她耳尖微微发烫。

两人并肩走下石阶时，各大门派弟子已在山脚下列队相送。少林方丈玄空大师双手合十："洛少侠此去，望多保重。江湖虽暂息刀兵，然血魔宫余孽未除......"他话音未落，忽闻山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八名黑衣骑手闯入视野，为首者抛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便绝尘而去。

洛尘撕开封口，羊皮纸上血红色的字迹赫然入目："洛尘小儿，忘川谷三日后设下鬼门关，恭候大驾。"落款处印着一枚狰狞的骷髅头印记，正是血魔宫的标志。苏瑶攥紧玉笛的手指泛白："他们竟敢在华山脚下挑衅！"

"这是战书，也是诱饵。"洛尘将信纸揉成一团，火折子燃起的瞬间，灰烬被风卷上半空，"血魔宫新任教主行事诡谲，怕是想引我们深入忘川谷腹地。"他望向远处层峦叠嶂，眉头微蹙——那片终年被迷雾笼罩的山谷，正是十年前血魔宫老巢所在。

"不管是龙潭虎穴，我们都陪你闯！"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凌仙阁少阁主沈清霜策马而来，腰间九节鞭随坐骑颠簸轻晃，"何况还有这位江湖百晓生作向导。"她侧身让出位置，只见马背上坐着个短衣打扮的少年，腰间鼓鼓囊囊装着各式玉简，正是号称"行走的江湖志"的林小川。

"洛兄且看这个。"林小川翻出一本泛黄的卷轴，展开后露出忘川谷地形图，某处用朱砂画着骷髅标记，"据最新消息，血魔宫在谷内重建了傀儡作坊，用活人炼制傀儡武士。上月有商队误入谷口，全被制成了行尸走肉。"

苏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洛尘身边靠了靠。忽闻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松树下站着个青衫男子，膝上横放着一具古琴，正是武当派天才弟子秦逸。他指尖拨弄琴弦，一曲《平沙落雁》竟暗含道家罡气，震得枝头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秦逸师兄？你不是要闭关突破先天境吗？"苏瑶惊讶道。秦逸收势起身，目光落在洛尘腰间的龙吟剑上："听闻血魔宫新任教主修炼的'血河大法'需以纯阳兵器克制，在下不才，愿助洛兄一臂之力。"他说话时，袖口露出半截青色剑穗，正是武当山镇山之宝"太极剑"的标志。

就在众人商议行程时，山道上又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肩上扛着柄足有一人高的开山斧，正是丐帮分舵主鲁大锤。他身后跟着二十余名丐帮弟子，每人腰间都挂着个酒葫芦："洛少侠，咱们丐帮帮众已在忘川谷周边布下暗桩，若有需要，打个响指便有兄弟来接应。"

洛尘抱拳致谢，目光扫过众人：少林、凌仙阁、武当、丐帮......这些曾在华山论剑时刀剑相向的门派，此刻却因共同的目标齐聚于此。他忽然想起玄空大师昨夜说的话："江湖之所以生生不息，正因有侠者愿以血肉之躯，铸起守护苍生的铁壁。"

申时三刻，一行人正式启程。洛尘骑着黑马走在最前方，龙吟剑在马鞍旁轻轻晃动，剑鞘上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瑶紧随其后，玉笛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吹奏御敌的《惊鸿曲》。秦逸的古琴用青布包裹着背在身后，林小川则边骑马边低头翻看《江湖异闻录》，时不时往玉简上刻写着什么。

行至正午，众人在一处山坳休整。鲁大锤从葫芦里倒出酒分给众人，却被林小川摆手拒绝："我不喝酒，不过这烤野兔倒是不错。"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油纸包，里面果然装着香气四溢的兔肉。苏瑶咬了口干粮，望着远处盘旋的雄鹰，忽然轻声道："你们说，这次之后，江湖真的能太平吗？"

沈清霜用九节鞭拨弄篝火："太平？江湖哪有真正的太平。但只要我们还在，那些魑魅魍魉就不敢太过放肆。"她说着，目光落在洛尘身上，"就像洛少侠说的，有些路总得有人走，有些担子总得有人扛。"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山神庙过夜。洛尘独自坐在庙前石阶上，望着漫天星斗出神。秦逸抱琴坐在他身旁，指尖随意拨弄出几个音符："洛兄在想苏姑娘？"

"我在想十年前的自己。"洛尘摸了摸剑柄，"那时我不过是个在街头卖艺的少年，若不是师父捡到我，恐怕早就冻死在雪夜里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现在我才明白，师父临终前说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逸轻轻点头："在下曾以为，只要练成绝世武功，便可笑傲江湖。直到看见华山论剑时，那些为了百姓安危甘愿舍命的前辈......"他忽然露出苦笑，"或许我们真正要守护的，从来不是江湖的虚名，而是人间的烟火气。"

两人正说着，忽闻庙内传来惊呼。洛尘拔剑冲进去时，只见林小川举着玉简后退半步，墙角阴影里竟蜷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她怀中抱着个布偶，头发乱糟糟地遮住半张脸，听见动静后猛地抬头，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苏瑶放下手中的水囊，慢慢靠近少女，"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少女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把布偶抱得更紧。沈清霜眼尖，发现布偶上绣着的花纹正是血魔宫的标志，手立刻按上了九节鞭。

"等等。"洛尘拦住她，示意苏瑶递去一块干粮。少女盯着干粮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叫小蝶，爹娘都被血魔宫杀了，他们还要把我炼成傀儡......"

说到这里，她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苏瑶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取出金创药为她涂抹。小蝶忽然抓住洛尘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求求你，救救谷里的孩子们......他们每天都在哭，我听见......听见好多骨头断裂的声音......"

洛尘与秦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怒火。林小川迅速在玉简上记录："看来血魔宫不仅炼制傀儡武士，还在进行活人实验。这些畜生！"他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小蝶，你能带我们进忘川谷吗？"洛尘轻声问道。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坚定地点头："我知道一条秘道，是以前爹娘带我玩时发现的。不过......"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布偶，"那里有很多机关兽，还有会喷毒烟的花......"

"放心，有我们在。"苏瑶将小蝶揽进怀里，替她理了理乱发，"明天天亮就出发，我们一定把那些孩子救出来。"庙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恶战。

次日破晓，众人收拾行囊。小蝶牵着洛尘的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偶上的骷髅图案。苏瑶取出一支银簪别在她发间："等救出孩子们，我带你去凌仙阁，那里的桃花比华山的还要美。"小蝶抬头望着她，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

队伍沿着陡峭的山路行进，越靠近忘川谷，空气就越显得诡异。原本青翠的草木渐渐变得枯黄，偶尔可见动物的骸骨散落在路边，骨头上布满细密的牙印。林小川翻着玉简喃喃自语："据《南疆异物志》记载，忘川谷内生长着一种'摄魂花'，其香气可使人产生幻觉......"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出现一片花海。那些花朵足有碗口大小，花瓣呈诡异的紫黑色，在风中轻轻摇曳。小蝶突然死死拽住洛尘的衣袖："就是这里！爹爹说过，看见这种花就要屏住呼吸！"

洛尘立刻示意众人用布巾捂住口鼻，同时抽出龙吟剑。剑尖刚触及花瓣，那些花朵竟突然喷出黑色烟雾！苏瑶眼疾手快，玉笛横吹，一道青色气刃扫过，将烟雾吹散大半。秦逸古琴奏响《将军令》，琴弦上泛起金光，震得花海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