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帝华战（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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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逐渐退去后，在内心深处留下的究竟是什么痕迹？
是复仇吗?
对那个逼迫母亲走向结局的家族，她怀抱莫大的复仇欲望
对那个曾试图抛弃自己的哥哥，她深藏满腹怨恨
这一切是否应当借由剑刃来承载?
“呃!”
仇凌华艰难挡下了英锦的一击，但由于力量差距还是有些摇晃不定
紧接着，英锦的攻势源源不断袭来
仙后的剑诀，重点在于防守之上
有句古话讲得好，即使剑法同源，只要意境相异，世人眼中所见亦会大相径庭
不必惊慌，让它展现（流淌）出来就好
“嗯?”
英锦似乎难以置信地短呼一声
因为他确信那一剑绝不可能躲开，然而仇凌华却轻巧化解了那致命一击
原本稍显紊乱的呼吸终于开始趋于平稳
“我不想让这些恐惧与痛苦成为剑中的精神”
痛苦的记忆虽未消散，但她不愿让复仇成为对抗它们的理由
她依旧对仇阳天使气难消
可是每当看到他变化的身影，以及言辞间的希望曙光，她的眼中又不由自主地追随起他的脚步
何必如此天真？
尽管那份痛苦如此真切，她却始终未变，就像当年静静坐在地上期盼哥哥归来的女孩一样
那些带着复杂情绪脱口而出的话语，此刻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们能够重新回到过去吗?
这不仅是一种希望，更是一份殷切的期许
如果当时阳天能够仅仅回答一句“能”
或许她就能够佯装不知，试着继续保持原来的模样吧
对仇凌华而言，那是一种逃避和疏离
如果仅仅通过遗忘就可以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的话
“真的，这样一切就会变得舒适吗?”
毫无疑问，当时确实可以做到遗忘，或许甚至有彻底遗忘的可能
那种无知无觉的生活方式或许能成为一种慰藉，也可能是心灵的避风港
装作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种状态也不符合仇凌华心中所愿
即使在挥剑格挡之间，仇凌华的视线依旧锁定在观众席上
寻找哥哥并非难事
穿着红袍，眼神锐利的人世上又能有多少？
并不是不一样仇凌华在一众观众中很快就发现了仇阳天的身影
此刻正在比剑的仇凌华看见兄长的身影时，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是冷眼旁观，可那一脸关切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过去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究竟在自己的兄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仇凌华清楚地感受到，每当仇阳天注视她时，眼中总透着深深的愧疚与歉意
她明白，仇阳天虽有悔改之心，但始终未能说出那些话，仇凌华并未追究他为何不开口
他们彼此间已存在不可逾越的距离
这段差距，仇阳天显然无意弥补
至此，仇凌华才稍稍意识到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呼——!
一剑穿破防线，仇凌华的剑尖擦过英锦肩头而去
虽未尽全力，但象征性的击打已足以表明攻势已然降临
英锦的眼中顿时燃起战斗的炽热光芒，很明显，这份骄傲被挑衅后产生了愤怒之情
同样的目光下，仇凌华的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反而迈动的脚步愈发坚定有力，每一步似乎都在诉说着她的决绝
丹田内的气运转流畅，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贯穿全身，注入四肢百骸之中
若与对手之间仍存距离，那就毫不犹豫地缩短它
对，若是他不肯前来，那便由我主动出击
如若往昔难以再现，那么便以全新的姿态去面对
或许会有无尽的埋怨倾泻而出，愤怒亦随之迸发
那深刻于心底的疤痛，定然也会唤起无声的泪水，然而在种种纷扰尽头，终究还是涌起一份原谅的决心
倘若想要将除梅花之外的意象寄托于剑刃之上，那便应如这般情境般呈现
在英锦犀利非凡的剑势之中，凌华仿若蝴蝶翩跹，轻灵飘逸地闪避着他每一剑
突然而至的天赋觉醒，往往没有丝毫预警可言
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力修为，皆已落于下风，再加之本身气力上的不足，虽处劣势，但凌华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凌华反觉奇异的是，即便如此险境，自己却丝毫不惧
面对袭来的剑芒，她轻轻一闪，身形步步接近对方
那一瞬，英锦的眼神渐渐透露出惊惶失措，神情也随之歪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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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志得意满，想要轻易压制对手后全力备战下一局的心思，此刻已然土崩瓦解
自始至终，英进其实早已全身心投入其中，并非有所保留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变？
这等荒谬之事，本以为绝不可能发生，然而英进却亲历过类似的经历
不止是他，整个门派中最为出色的三大弟子也都曾目睹这般奇景
很久以前，迎风年幼之时也是这样
纵然入门较晚，但在短短数年间，竟已攀至梅花剑高手之位
正是这份成就，成为三大弟子心怀积怨和暗自嫉妒的主要缘由，融入个人恩怨的剑法，必然失去章法，走向混乱无序
就在此刻，英锦的剑势已然被负面情绪所主导，变得支离破碎，平素精准娴熟的招式，此刻动作却异常夸大，这一切尽收凌华眼底
过去与南宫霏儿交手的经验，在此时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机会稍纵即逝，决不可轻易放过！
她巧妙卸去英锦的剑路之力，顺势制造出一个破绽，再猛然扭转敌方攻势，最终狠狠敲下对方的手腕！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嚎，木剑被震得脱手而出，在地面弹跳几下，旋即静止下来
正在此时，仇凌华的剑尖已停在英进的喉咙上
刚才那份专注于比武营造的沉寂瞬间消散，四周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比武落幕，英锦呆呆地握着木剑跪倒在地，勉强行了一礼，脸上写满了错愕
“我输了!”
英锦压抑着心头的不甘，正要开口承认失败，却在看见仇凌华的表情时猛然住口
映入眼帘的，竟是她那抹少有的笑容，并非平日那副紧锁眉头、严肃寡言的模样
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宛若春日暖阳般，焕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辉
如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仇凌华望着英锦，轻声说道：“辛苦了”
“呃是！”
这突如其来的温和语气，让英锦一时语塞，连回应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仇凌华转身踏上归途，步履从容，逐渐走向人群深处
英锦低头擦拭着手心渗出的汗珠，眼睛却一刻不离地凝视着离开的背影
奇怪的是，她刚才流露的那抹笑容竟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场中的气氛早已被欢呼的浪潮淹没，整个场地如同沸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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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场比武，无疑是震撼性的
“赢了”
南宫霏儿不禁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此刻的她一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我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人能料想到，仇凌华居然能够获胜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想前世的仇凌华，这位平日低调沉默的女子，在武道上的成就从来不出众
然而现在的一切显得如此矛盾，难道是因为某种契机让她彻底蜕变？
深思过后，答案愈发扑朔迷离
对于那些稍微懂得一些武学奥义的人来说，都不难看出
刚刚那一战，她所展现出的实力和潜能，远超常人预期，甚至长老们所在的高台上传来了阵阵低语，显然他们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从她的一招一式之间可以看出，这样的境界绝非偶然得来
若非多年积淀，又怎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这般高度？
“就像终于把积压已久的东西释放出来了一样”
远眺比武台，我发现刚刚走下来的仇凌华正与我对视
她朝这边轻轻挥了挥手
我看着她的动作，意识到，她真的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那种灿烂的笑容，似乎融化了我心底长久以来郁结的痛苦
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显得迷茫而犹豫；然而就在刚才的比武中，她仿佛卸下了什么枷锁
“我都经历轮回了，还是被卡在这里（过去）走不出去”
和我完全相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显然，不像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哥哥
“她真是可爱呢”
听到南宫霏儿这么评价我的笑容，我不禁扯出了一个苦笑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呀”
“没错！跟我们的少爷微笑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你们想多了吧”
“哎？”
魏雪儿低声提醒了一句，霏儿立刻强硬但有些恼怒地回击：“你说什么呢！”
貌似事实如此，但我心里却异常别扭
虽然嘴上数落着南宫霏儿，我还是偷偷朝着正在退场的仇凌华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说”
念及方才那场比武，我忍不住又回想了一会儿：自己盯住仇凌华时，对方的那个对手到底是谁？
当时比赛结束之后，我竟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仿佛他身上藏着某些值得琢磨的东西
“嗯，还是得趁早问清楚迎风那小子知道不知道那家伙叫啥名字”
不过即便知道了又能干什么嘛？
反正就是心里有点憋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