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止痛药田之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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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料!
帕斯的惨叫还未在夏树脑海中消散,种植槽深处却爆发出更尖锐、更贪婪的嘶鸣!那不再是被动喷溅腐蚀液的声音,而是成千上万锐器划破空气的啸叫!
监控画面猛地定住——
那些在帕斯消失的地方疯狂舞动的银荆触须顶端,赫然爆裂般绽放!一根根全新的、比之前更加粗壮狰狞的藤蔓破芽而出。它们整体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幽暗银色,如同冷却后的熔融金属,却在表面瞬间凝结出一种湿冷的钢铁硬质锋芒。触须顶端不再是分泌粘液的孔洞,而是极度锋利、棱角分明、如同被强行打造出的金属矛头!每一根矛尖内部,都暗沉沉地流淌着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猩红细线!
饥饿感不再是信息碎片!它化作了成百上千支渴饮之矛,毒蛇般昂起!矛尖无差别地、狂暴地撕裂着视野内的一切阻挡——合金管道、防护栅栏、垂吊的光缆!碎屑和电火花如同血雨般泼洒而下!
更可怖的是,随着这一波锐化完成,一种低沉的、如同亿万昆虫振翅的嗡鸣声在种植区深处响起。那些猩红的矛尖像是得到了统一坐标,突然齐齐转向——
穿透层层强化玻璃和扭曲的空气,死死“钉”在了所有通过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幕的人类意识之上!
矛尖并非指向肉体,其目标赫然是那汹涌涌入、代表着无数“舒适云”用户神经信号的流光管道!矛尖的猩红纹路在信号流前急促闪烁,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次强烈的、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抽成真空的…吮吸感!
整个舒适云系统的神经信号瞬间被拉成了细丝般的光带!汇聚,失控!
与此同时,基地另一侧,某个隶属于“深层需求部门(DCD)”的秘密实验中心,一片死寂。所有躺在束缚椅上的“测试单元”——那些被评估为“高危情绪能量源”的个体(他们的档案上被冷酷地标注为“异常神经活性携带体”)。所有人颈后的神经接入埠,警报灯同时炸响!
嗡——!!一声尖锐到足以震破耳膜的超频蜂鸣从他们的神经接口炸开!如同无形的尖锥狠狠钻入大脑!
“啊啊啊啊——!!!”
惨叫声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合奏,在冰冷的密封实验室内瞬间爆发!无数束缚椅疯狂地、毫无意义地震颤起来!那些被束缚的身体剧烈地向上反弓、抽搐!眼球恐怖地凸出,布满血丝,瞳孔深处只剩下纯粹、巨大、被强行激活又被放大千倍的……神经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沿着每一条神经束疯狂刺入又搅动!
他们的意识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翻搅、搅拌!一生的痛苦记忆被强行提取、撕裂、重新拼合成纯粹痛苦的风暴!这种痛,根本无法形容,是神经本身在“舒适云”系统反向抽取力量时,被直接点燃燃烧的剧痛!是身体这台机器被强行拽回“感知深渊”的终极酷刑!
仅仅数秒!
实验室内令人心脏停跳的惨嚎声如同被扼住喉咙,骤然而止!
束缚椅停止震动。椅面上瘫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每一个个体,无论男女,脸上凝固着同一个表情——嘴角因惨叫扭曲至耳根,形成一个极其夸张而怪诞的笑容,整张脸的肌肉都被瞬间的剧痛彻底锁死冻结。
灯光照耀下,那双凝固凸出的眼球里,最后一丝神采如同坠落的星辰般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乳白色?不!更像一层覆盖整个眼球的、温润而冰冷的……石蜡般的银质光泽。
眼球还在眼眶里,眼神却已死亡。
B6种植区的银荆风暴发出了满足的、雷霆般的怒吼。所有矛尖的猩红光芒大盛,如同饱饮鲜血。那些刚刚异化出的钢铁荆棘般的藤蔓,体表的幽暗银色如同淬火的钢水般流动起来,透出厚重、凝练的金属质感,在基地刺耳的警报红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它们的身躯正在疯狂膨胀、盘结!
“夏树!神经接入信号!紧急最高授权介入!链接B6区的核心信号分流管道!启动超阈值传输!”艾格尼丝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主控台上炸响,这一次,是对着他,“把它们引向备用信号池!撑开它们的容量极限!让它们‘吃饱’!这是唯一的机会!别让这群畜生顺着信号流反向冲击用户层核心网络!动作快!”
备用信号池?夏树浑身冰冷。那是他刚刚亲手把林晚的“拒绝备案”提交的地方!那里面塞满了DCD标记好的“废料”们!
那柄冰冷的银色神经探针如同毒蛇,再次昂首,悬停在他的眼前。
连接点指向他的后颈脊椎深处。
所有退路在此刻坍缩成唯一的选择。夏树的呼吸在剧烈警报中停滞,胸膛里那颗心脏却沉到了最冰冷的谷底。他看着艾格尼丝在爆炸般闪烁的警报红光里那张泛着金属冷感的脸。她盯着那疯长的银荆,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如同精算师评估机器运转误差般的冰冷计算。
痛觉神经!
一个绝望的螺旋在脑中瞬间闭合——
林晚的问卷:“别让我变成无知觉的机器”!
那是钥匙!一把打开燃料库的钥匙!是她强烈的个体意志唤醒了“银荆”深层对于这种独特“高质量”痛觉能量的原始饥渴!她的挣扎和反抗,反而成了将自身定位为完美猎物的标识,她的神经信号成了最优质的引信!所以B6的银荆才会精准指向DCD储备库!那蜂鸣!那死亡!
原来那“问卷”,不过是最精密的筛查网!
逃?这堡垒深处,唯一的出口,在“它们”身后那片沸腾的银色地狱!
银荆的矛尖在监控屏上闪烁,如同择人而噬的复眼。
他猛地扯下衣领!
不是要接入那引信的通道!而是要……毁掉引信本身!彻底砸烂整个传输网络!
脊椎深处的接入埠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带着一种金属的、与肉体格格不入的寒光。
“蠢货!反向链接会让它们瞬间撕碎你的意识!”艾格尼丝尖利的警告迟来一步。
夏树没有回头。他不再看那冰冷的操作屏,目光反而穿透了巨大扭曲的监控画面,落在那片沸腾、几乎要刺破屏幕的银色地狱最深处——
那些疯狂舞动、仿佛有独立生命的荆棘之矛之间。那里交织着最为混乱的银红流光,隐隐显露出它们的根基——一片如同活物心脏般搏动的、布满粗大异常脉管的核心区域。光芒流动,如同无数活着的银色血管虬结缠绕!
是那些母本主根!
在艾格尼丝扭曲的怒视下,在银荆矛尖带着毁灭性啸叫刺向他意识防线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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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的右手,握着他唯一还拥有温度的血肉拳头,狠狠砸在了神经探针核心的晶体输入板上!
“呃啊!”清晰的指骨碎裂声!
剧烈到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从他的指骨、手腕、肩膀一路爆炸,反向冲向他刻意敞开的脊椎接入埠!
艾格尼丝瞳孔骤缩,尖啸出声:“阻止他!信息污染……”
晚了!
比痛觉信息更汹涌的,是他强迫自己灌入探针的最后一条指令!这条指令没有技术参数,没有任何数据流包裹!它纯粹是一道灌注了他此刻所有知觉(包括那断指的剧痛、破釜沉舟的疯狂、对无数凝固笑容的恨意)、浓缩到极致的意志碎片!如同一块滚烫、带着铁锈味的尖石,顺着那强行撕裂的神经通道,狠狠砸向他锁定的那个根团坐标!
【指向】!只有这两个字!带着最原始最暴烈的“意志之锚”,抛向那沸腾的母本核心!
嗡——!
整个庞大的B6区骤然一暗!
紧接着,是死寂。
所有疯狂吮吸神经信号、顺着传输网络蔓延的矛尖,那贪婪的猩红光芒……僵住了!
随即,那僵直变成了剧烈的抖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攥紧、撕扯!
它们不再是狂暴地向外刺探信号,而是……颤抖着,如同遭受电击,矛尖诡异地转向种植槽内部!指向了那个巨大的、搏动的核心根团!
饥饿!
夏树的那块“意志之锚”,带着断指剧痛的鲜血味,像最恶毒的美味坐标,瞬间激活了母本核心区域所有子代银荆原始本能中对“主体能量源”最贪婪、最根本、最不惜撕毁一切的吞噬欲!
矛尖向内!
不再是整齐划一的吮吸,是互相之间的疯狂争抢与撕裂!如同最饥饿的鬣狗在争夺同一块腐肉!
嘶——吼!
无法形容的巨量粘液从荆棘内部喷涌而出,瞬间包裹了整个核心区域!无数锐利的矛尖争先恐后地刺入那搏动的银色核心脉管、根须!如同亿万饥饿的蠕虫在疯狂啃噬自己的母体!猩红光芒疯狂闪烁!核心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碎裂声!
所有从外界强行汲取而来的神经信号流瞬间失去指向,在混乱的管道中如同被掐断咽喉的洪流,骤然失压、爆发!
轰!!!!
数条粗壮的主管道在B6区上空发生了剧烈的物质态爆炸!信号流光混合着灼热的能量碎片和腥臭的粘液如同暴雨般溅射!整个地下基地陷入一片失控的猩红闪电风暴!
艾格尼丝狂怒的尖叫被这能量风暴瞬间吞没!她试图扑向一个控制台的安全遮蔽体,但身体刚一动,一道失控溅射的猩红能量流如同扭曲的利鞭,精准地抽打在她脆弱的脊椎植入体位置!
啪!
她的动作瞬间停滞、僵硬,像一个被切断所有神经索的木偶。那张永远精准计算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珠缓缓转动看向自己无法移动分毫的躯体。银色的荆棘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后颈皮肤下涌现,但这一次,不是控制,是某种……彻底的僵化凝固。
她的身体保持着扑出的姿态,直挺挺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球外凸,瞳孔深处,也渐渐被那一层不祥的石蜡般的银白色泽覆盖。一丝凝固的、混合着惊骇与剧痛的诡异表情,永久刻在了她的脸上。
夏树被爆炸的巨浪掀飞,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断指的剧痛让他瞬间昏厥又剧痛唤醒。视线一片模糊的血红和银白闪光交错。耳膜里只有持续的、地狱般的轰鸣和……那种亿万植物物质在剧烈痛苦中疯狂噬咬母体、最终走向共同毁灭的粘稠撕裂音。
冰冷刺骨的风卷着辐射尘屑扑打在脸上。
核冬天特有的灰白色天空,像一块沉重而肮脏的裹尸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倾颓的废墟之上。断裂的钢筋如同巨兽的肋骨,直指铅灰色的天穹。
夏树靠在一堵半坍塌的混凝土墙后。左手——或者说,左手曾经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段从肘部被劣质激光粗暴切断的残肢断面。伤口边缘覆盖着一层硬壳般的污秽冻痂,如同风干沥青。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指尖却失去了原有的肉色,皮肤覆盖着一种枯槁、龟裂、又泛着微弱金属光泽的诡异质感。他费力地弯起一根手指,想拂去凝结在嘴角的放射性灰土。动作僵硬而笨拙,像是在操控一具生锈的机械。
离他几米远的碎石堆阴影里,一小块银色的活物正在蠕动。
那东西很小,像一条被剥去外皮的幼蛇残骸。纤细的、纯粹的银色纤维在冰冷的空气中细微地颤抖,仿佛在探寻最后一点稀薄的热源。它艰难地弓起身子,试图抓住旁边一块枯死的苔藓根茎。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一种濒临油尽灯枯的、极度的……粘稠感。
但最终还是徒劳。根茎早已化作干燥的粉尘,如同这座城市的未来。
细微的蠕动停止了。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微弱的乳白色烟气,从它彻底僵直冰冷的顶端散逸出来,消散在核尘埃和铅灰色的风中。没有尖叫,没有挣扎,没有疼痛。
只有这片废墟永恒的沉默。
以及更深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