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神经回廊的初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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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者神殿的读数稳定了,艾拉博士,外部传感器阵列部署完毕。”

副舰长杨森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略显飘忽,伴随着静电微弱的呲啦声。我的指尖悬停在悬浮触摸屏上方,那片黯淡的星尘背景下,巨大、完美的石质圆环——我们口中的“缄默者神殿”——正沉默地悬浮着。它太过完美,圆环边缘流畅得如同虚空本身拓下的印痕,内里空洞一片,似乎能吞噬掉所有投射过去的光线。几个微弱的光点绕着它缓缓移动,是我们释放的微型探测器,像是围绕死星盘旋的渺小虫豸。心跳有些快,每一次面对这种远超已知文明的造物,那种源自认知根基的撼动都会让血液奔流加速。人类追寻的“创世者遗物”,就在眼前。或许它就是?

冰冷的指尖终于落下,指尖感受到触摸屏温润的反馈和微微的震动。“收到,杨森。开始收集数据。频谱分析组,集中扫描圆环内侧。”我的声音还算平稳,至少我自己听起来如此。

舰桥主屏上瀑布般流淌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光谱分析、重力场异常值、未知辐射频段、几何拓扑扫描深度解析……没有一丝规律的波动,没有任何能量辐射,没有任何人工结构残留的电磁辐射。静默。只有那片石环本身,在绝对的虚空中静静悬浮,像一枚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完美戒指。一种几乎令人绝望的纯粹寂静。它就在那里,却又拒绝一切形式的沟通与理解。

“艾拉博士,”杨森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停顿,在无线电静电的掩护下微不可察,“外部扫描结束。未发现任何主动信号来源。是否开始近距离视觉探查?‘开拓者’可以出舱取样。”他提到了我的科考探针无人机“开拓者”。

我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舰内循环系统过滤后过于洁净的空气气味,带着点微弱却顽固的消毒水味。“批准。准备接触协议。视觉记录优先,非破坏性光谱取样次要。”希望就在前方,但面对这片绝对的宁静,一种无形的冰冷压力正悄然爬上我的肩背。

无人探针喷射的幽蓝离子流在舰桥外部环形屏幕上投下微弱的光晕。它缓慢而稳定地朝着那无垠圆环的中心飞去。镜头推进,石质环壁上那些古老的、难以名状的几何凹痕在光学放大下纤毫毕现——深邃、复杂,并非任何文明的艺术或技术所能模仿的结构,倒像是宇宙脉络本身凝结的纹路。

“内部能量读数依旧零级。”汇报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没有物质流动,没有热辐射差异。”探针发出的白色指示灯光束,在环内那虚无的黑暗里,如同投入永恒冰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视觉扫描焦点,环内部边缘右旋37度处。”我下达指令,手指在虚空中划动,将屏幕上的局部放大。一个微小的反光点被捕捉到,在冰冷的石壁上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光泽。

镜头再次推近,视觉解析度调至最高。一小簇约拳头大小的晶体物质嵌入在那些深邃的凹痕交织点。它本身并非晶体结构的纯粹透明,内部闪烁着一种极度混沌的光泽。它像一团被困在钻石里的粘稠星云,内部的光点不断诞生、游移、湮灭。红、紫、蓝、银……难以定义的、相互侵染的色彩在其内部翻滚,毫无规律,却带着一种深邃而原始的韵律。一种诡异的……动态,在绝对的寂静中唯一不息的律动,如同一个沉睡巨人缓慢搏动的心脏瓣膜。

“‘始源晶簇’发现。”我说出它的名字,喉咙有些发紧,“坐标标记。准备机械臂接触取回,启动最高级物理隔离程序。”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种超乎寻常的疲惫感席卷了整个小组。不是因为劳作,而是一种心神被强行掏空、被无形之物压榨后的虚脱。机械臂顺利夹取了那簇晶体,它悬浮在隔离容器特有的约束力场中,其内部混沌的光晕透过厚重的观察舷窗,幽幽投射在舰桥光洁的地板上,像一潭来自异域的不明光斑。

我们沉默着返航。没有人开口讨论那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圆环,也没有人再去看那隔离柜中的“始源晶簇”。一种难以形容的、冰霜般的气氛冻结了空气中的每个分子。每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避让开那幽幽投射的光斑,仿佛那是一个会吸食灵魂的陷阱。

然后是梦境的降临。

破碎、撕裂。巨大而冰冷的几何符号充斥着整个空间。它们由冰冷坚硬的线条构成,带着非欧几里得几何的特异角度,相互嵌套、排斥,散发出一种原始的、混乱的、但又近乎无限精确的秩序感。这些符号在无边的虚无中悬浮、旋转。每一次旋转都伴随着一种被碾碎的感觉,精神层面。仿佛有冰冷的金属齿轮在脑海里强行啮合、扭转,每一次转动都削下认知的一部分。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无法理解的冰冷符号阵列压迫着每一根神经。窒息,寒冷,灵魂被强行拖入一个拒绝理解的蛮荒熔炉。唯一可感的是那符号旋转时产生的刺骨寒意,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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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惊醒,后背一片冷汗冰凉的黏腻。黑暗的舱室里,只剩下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和寂静的墙壁。梦境中符号的冰冷压迫感如影随形,清晰得可怕。喉咙干得发痛,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打开床头光源,光线有些刺眼。桌上的便携终端自动亮起休眠屏保,柔和的光线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几条来自舰组内不同成员的加密信息弹了出来,时间戳显示就在几分钟前。

“艾拉博士……你……做梦了吗?”地质学家罗曼,他发送的信息里每一个字符都像是用力戳出来的。

“那鬼东西……是什么图案?”这是系统分析员海伦娜,她的信息后面跟着一个颤抖的表情符号,还有一张被截断的、试图记录梦境内容的草图——几笔生硬扭曲的线条,和我脑中残留的符号恐怖地吻合。

“无法描述……但太冷了……”后勤官丹尼尔的信息只剩零碎的感受。

一种冰冷的洞见攫住了我。那不是巧合。舰长必须立刻知道。我起身,披上制服外套,脚步有些发飘,却异常坚定地走向舰桥核心区。隔离实验室外厚重的密封门在我靠近数米前就嗤一声滑开,但里面紧张的低语已经先一步泄露出来。

“……必须立刻销毁!”舰长布兰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投入了油锅,带着绝对的权威和不容置疑的决心,“风险模型已经上升到‘湮灭’级别。非接触污染传播模式。未知污染源,无法界定传播途径,无法预估后续影响!根据深空拓荒条例7.14.9,当存在未知精神层面的污染证据,且传播途径不明,并具备全员感染迹象时,唯一的安全措施是对所有潜在污染源进行物理隔绝及……”他顿了一下,似乎那个词本身重若千钧,“……销毁。”

实验桌周围站着几个项目核心成员,脸色都很难看。罗曼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海伦娜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丹尼尔目光躲闪。舰长布兰特背对着门口,看着隔离柜中那些闪烁着不稳定光晕的晶簇。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铁铸。桌面上的全息影像显示着晶簇在放大倍率下的结构分析——无意义的混乱图案,但那些图案的线条走向和角度,与我们噩梦中令人发疯的符号,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相似性。

“但这是‘始源晶簇’!可能是触及核心秘密的唯一钥匙!我们走了几万光年……”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因惊惧和不甘而绷紧。

布兰特舰长猛地转过身。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或恻隐,只有执行冰冷条例的决绝和某种被未知恐惧激发的厉色:“钥匙?博士!这更可能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第一道裂缝!看看你收到的信息!看看你们自己的状态!感染已经发生!在精神层面蔓延!”他抬起一只手,阻止了海伦娜似乎想辩驳的动作,声音压低了,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开拓者号’返航,最高速度,自动导航已设定。立即执行指令:将这团……物质……连同它的隔离容器一起送入回收熔炉进行等离子气化。这是命令。没有时间讨论,没有讨价还价。全员隔离,等待评估。”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包括我,“我不想看到它开始尝试连接我们的脑子,更不想看到它试图连接这整艘船!明白吗?!”

命令。钢铁一般。巨大的失落与深入骨髓的寒意交织着,但舰长的理由无懈可击。我们沉默地目送着那只装着璀璨死亡源头的隔离箱,在几只机械臂的簇拥下,无声地滑入回收通道深处。厚重的防火隔板落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为一场灾难盖上的棺材板。通道口警示灯刺目地旋转,红光像血,溅在所有人木然的脸上。熔炉激活的嗡鸣低音沉沉传来,那是毁灭的低语。

然而,噩梦并未终结。就在那象征着毁灭的嗡鸣声尚未完全平息时,刺耳的红色警示光猛然覆盖了熔炉通道口的警示灯!同时,主舰桥通讯公共频道被强行切入!一个嘶哑的、如同劣质扩音器里挤出的、被生理信号扭曲到近乎尖叫的男声猛地炸响,那声音里却奇异地交织着极端的痛苦和难以言喻的狂喜,正是副舰长杨森!

"不要移开视线!它!它正在融合!正在连接通道……它在……啊!——”

声音骤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到极致的撕裂声!仿佛坚韧无比的皮革正在被超音速的利刃反复切割、搅碎!

“医务区!医务区紧急情况!杨森副舰长……”通讯员的声音彻底失声。医疗隔离舱内部的实时监控影像被强制弹在主屏上!

所有目光瞬间凝固。

画面剧烈地摇晃、颤动,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冲击。舱内医疗仪器被无形的暴力扫飞、碎裂!一个身影正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痉挛!是杨森!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撞在墙壁上,又被狠狠弹回!他的后背正对着镜头,制服被某种从体内爆裂而出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就在他那结实宽阔的后背中心,从脊椎骨的某一点——大约是第九节胸腔位置——裂开了! 裂开的不是皮肤肌肉,那是更深层次结构的爆裂!仿佛他自身的骨骼、筋膜都被从内部硬生生撕裂、撑开、炸碎!伤口边缘翻卷成极其不规则的锯齿状,撕裂的肌肉纤维如腐败的麻绳般暴突出创口。

不是血肉!不是内脏!

是无数的、蠕动的、闪烁着暗沉不祥银灰色光泽的、如同粗壮金属电缆又带着诡异生物质感的神经束!

它们从杨森裂开的脊椎深处喷涌而出!每一条都比成年人的拇指更粗!前端分裂如锐利的尖牙!坚韧!带着湿漉漉的光泽!如同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冰冷金属巨蟒!它们疯狂地扭动、挥舞、穿刺!以非人的力量狠狠扎进冰冷的合金舱壁!嗤!嗤!嗤!每一次穿刺都留下狰狞的深洞,冒出细微的、带着硫磺和熔断金属气味的青烟!有的则疯狂鞭打着舱内的一切——医疗舱被轰然扫到天花板上!固定螺栓在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崩飞!各种输液管、线缆被轻易切断、缠绕!

杨森的身体依旧在疯狂地抽搐!每一次脊椎深处喷涌出的神经束的剧烈动作,都带动他的四肢如同牵线木偶般做着僵硬的、完全不协调的扭曲!那是剧痛到极致的生理表达,是濒死躯体的最后疯狂!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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