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名的早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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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葛云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胖子这种口无遮拦的荤话施以“物理教育”。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沙丘顶端，晨风吹拂着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整个人如同一尊冰冷的玉石雕像。

她的目光越过我们，投向更遥远的西北方，那里，热浪已经开始扭曲空气，仿佛隐藏着无形的门户。

就在我和胖子被她这份异常的沉默弄得有些心头发毛时，葛云衣动了。

她手臂一扬，几道黑影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甩落在我们面前的沙地上！

“啪嗒！啪嗒！”

沉闷的声响惊得我和胖子同时后退一步！定睛看去——

是蛇！

足有三四条！每一条都有接近一米长，手腕粗细！

蛇身呈现出沙漠特有的土黄色斑纹，此刻却扭曲僵硬，显然已经死透。致命伤都在七寸位置，一道极细、极深的切口，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利刃所为。

暗红色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粘稠地沾染在黄沙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显然刚被杀死不久！

“我…我操！”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发白，指着地上的死蛇，

“姑…姑奶奶，您…您大清早的就去搞这个了？！”

葛云衣缓缓从沙丘上走下，步伐轻盈，踏沙无声。

她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地上那几条尚带体温的死蛇，又扫过我和胖子惊魂未定的脸，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背包里的压缩饼干，省着。”她抬脚，用脚尖点了点地上那几条死蛇，

“先吃它们。”

“吃…吃蛇？！”胖子看着那几条狰狞的死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恶心、抗拒和一丝…被葛云衣强大生存能力震慑的茫然。

“不然？”葛云衣清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你想饿死在这？

胖子被她看得一哆嗦，那股混不吝的劲头又上来了，一拍大腿：

“得！胖爷我豁出去了！不就是长虫嘛！当年在炊事班，胖爷我可是练过！保证给二位整得喷香！”

说着，他麻利地抽出匕首，强忍着心理不适，开始处理那些死蛇。剥皮、去头、剔骨，动作竟然相当娴熟，肥厚的双手此刻显得异常灵活。

很快，篝火的余烬被重新点燃，几段处理干净的白花蛇肉串在削尖的枯枝上，架在火上炙烤。

胖子小心翼翼地翻转着，时不时从他那百宝囊似的背包里掏出个小盐瓶，撒上一点盐粒。

在烈火的舔舐下，蛇肉滋滋作响，脂肪融化，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蛋白质焦香和淡淡腥气的味道开始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胖子手艺确实不错，不多时，蛇肉表面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泽，油脂滴落在火炭上，发出“呲啦”的轻响，香气变得更加浓郁。

胖子率先拿起一串烤得最焦香的，吹了吹热气，不顾烫嘴，狠狠咬了一大口，油脂顺着他肥厚的嘴角往下淌。他满足地眯起小眼睛，含糊不清地赞道：

“嗯！够劲儿！比压缩饼干强多了！老陈，快尝尝！鲜得很！”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那烤得焦黄的蛇肉，最终还是抵不过腹中的饥饿感和胖子那副吃相带来的诱惑，也拿起一串，小心翼翼地撕咬下一块。

肉质紧实，带着一股野性的鲜甜，虽然隐隐还有一丝土腥味，但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竟也觉得异常美味。

只有葛云衣。她默默地拿起一串烤好的蛇肉，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优雅。

她没有像胖子那样狼吞虎咽，也没有像我这般带着试探。她只是用纤长的手指，极其斯文地撕下很小很小的一条肉丝，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珍馐。

她的目光，始终投向西北方那片被热浪扭曲的未知之地，那里，仿佛有更沉重的东西在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清冷而精致的侧脸，也映照着胖子大快朵颐的满足和我复杂难言的心情。

在这片埋葬着古老邪术和致命毒虫的死亡沙海腹地，我们三人，靠着几条刚被斩杀的沙蛇，补充着继续走向深渊的力量。

前方的“黑石人像”，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也像一个冰冷的句号，在蒸腾的热浪中，无声地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