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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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到女子的角度，他似乎对迎春的情绪，对迎春关于亲事的回避有些微的理解，又飘忽得捉摸不定。

衡山王与永嘉长公主，迎春曾问他知不知道去哪里见衡山王，他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他又知道他的知道。

在暗流中将这一段私情掩盖。

“师父可曾与我通过气？”常度轻声，走出几步蹲下去和纪灼平视，“无论勾结柔兰、乌斯，还是刺王杀驾——师父太清楚了，告诉我计划，一万个可能我都会举发你。只有你成功了，我弹压兵乱，有万一的可能，我站师父。”

“师父总在想，万一呢？”

太和帝本来对常度还有所猜忌，纪灼的愚蠢倒是帮着把这位他历来赏识超拔的少年节度使洗干净了，但这也不是问淮西战况的时候，他的骄兵之计也得有个限度。

“九郎且退下，阿灵继续说！”

纪灵休扭头迷惑得望着御座上老迈的帝王：“爹爹还想听什么？”

她的衣裙好似好天气薄暮时候的晚霞，漫天轻红，裹着一个瑰丽而年久失修的残魂，湮灭于永夜。

“爹爹还记得我阿娘吗？”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所唤的“阿娘”到底是谁人。

崔后只给她名义上高贵的嫡长女出身，又死得够早，让她可以口口声声叫着“娘娘”而不用担心被戳穿。

她的生母，甚至还没有崔后对她来得印象深。

听闻她姓应。

应拾翠，温啼红。

拾翠啼红是诗词句里的套语，更有可能是崔后尚做着清河崔家贵女时据两人本姓取的。而最终成为万千宫嫔之一，把她们的姓氏存留了下来。

应婕妤，温皇后。

所以，她对纪弘总有莫名的恨意，认定他们母子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耀与几年天伦。

凭什么温啼红可以做皇后，而应拾翠却混迹于宫侍之列无人识无人晓？

若她是男儿身……若她是男儿身？

可她充男儿教养过呀。

以她爹爹的刻薄寡恩，育有两个成年皇子的沈美人，楚王纪弥见天儿嚷着出身最正统，吴兴沈氏虽非高门大族，也不算甲第豪门，好赖也是江南地区的重要家族了。况且楚王、衡阳王也很拿得出手，可沈美人居然二十余年如一日没挪动位置，仿佛后宫没这号人物一般。

想到这里，纪灵休略略心理平衡。虽然她母亲的三品婕妤是好些年前成贵妃整理宫档时顺嘴提议太和帝追赠的，也比四品美人高一阶了。

而成贵妃崔玄素，太和十二年因祥瑞入宫，一步就位的贵妃，着实妖孽了些。

她们确实是旧相识，贵妃曾唤作萱苏，本姓成。

她不知道祥瑞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帝王不爱任何人。

她也不知道天家和柳家有什么秘密。

她就非被逼得嫁到柳家去不可。

北海池献舞那日，背叛她的公主府的那个丫头说的不对——合卺酒不是她摔的。

“爹爹，能快马加鞭……把柳奉瑄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