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染归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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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愧是朕的麒麟儿！"皇帝猛地将捷报拍在鎏金案几上，案头的青铜香炉被震得叮当作响。

他亲自上前扶起行礼的萧承锐，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闪烁，"此役不仅解了雁门关之围，还缴获突厥粮草十万石，当记首功！"

萧承锐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却牵动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儿臣幸不辱命。"

"正好，宫里还有件喜事。"皇帝意味深长地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皇兄的婚期定了。"

萧承锐笑容瞬间凝固："......何人？"

"栖凰。"皇帝仿佛没注意到他骤然苍白的脸色，"两人郎才女貌，又情投意合。本打算早日成婚，特意等你凯旋主持。"

"哐当——"翡翠茶盏坠地，滚烫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萧承锐只觉耳边嗡鸣作响，皇帝的声音忽远忽近："三日后大婚，你身为傧相......"

"儿臣突感不适。"他强撑着行礼，踉跄着退出御书房。

刚转过九曲回廊，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染红了汉白玉栏杆上精美的缠枝莲纹。

第四节 锥心之问

"七殿下急火攻心，伤及肺腑！"老太医颤巍巍地捻着银针，在萧承锐胸前穴位游走。他却死死盯着帐顶的金线云纹，眼前不断闪过沈栖凰望着萧执圭时，眼中璀璨的星光。

待众人退下，萧承锐猛地攥住沈栖凰的手腕，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阿沅，你当真心甘情愿？"

沈栖凰瞳孔微缩，很快露出温柔笑意："当然。我心悦太子殿下已久。"

"那我呢？"他声音发颤，"慈恩寺后山，你为我采雪见草，坠崖前伸手唤我......那些都忘了？"

"七殿下。"沈栖凰突然提高声音，又迅速软下来，指尖掐进掌心掐出月牙，"过去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我敬重的兄长，仅此而已。"

萧承锐突然笑起来，笑声凄厉如夜枭："兄长？那萧执圭又算什么？"

"因为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沈栖凰垂下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他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着药炉，会记得我喜欢的桂花糕，会......"

"够了！"萧承锐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珠，"你走吧。"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萧承锐恍惚回到那年深秋。沈栖凰站在悬崖边，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伸出的手苍白如玉："承锐哥哥，抓住我！"

而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怀中。

廊下，萧执圭快步上前，将沈栖凰揽入怀中。他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打横抱起。

沈栖凰红着脸将头埋进他胸前，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袖中滑落，正落在萧承锐的血泊中。

第五节 残阳如血

暮色染红宫墙时，程殊捧着药碗推开寝殿大门，却见萧承锐正对铜镜擦拭佩剑。

烛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殿下，您伤口还未愈合......"

"备马。"萧承锐头也不回，指尖抚过剑身的纹路，"去校场。"

程殊攥紧衣角，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子妃人选已定，您何苦......"

寒光闪过，檀木案几轰然断裂。萧承锐转身时，剑尖抵在程殊喉间："再敢提这三个字，去皇陵守灵三百年。"

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萧承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柄饮血的长剑，孤独地指向血色漫天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