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鸩羽织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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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栖凰煞白的脸，笑得更得意，"陛下看着太子的乌骓马，摸着自己冻裂的伤口，再想想您绣的并蒂莲......您说，这把火，是不是您亲手点的？"

"住口！"沈栖凰猛地拔出头上的金簪，抵在苏哲喉间，却在触及他皮肤时，想起萧承锐昨夜抱着她颤抖的模样，"是你们为了私欲杀人，却来怪我？"

"娘娘就没有私欲？"苏哲的眼神锐利如刀，

"以陛下对您的情意，您随时能杀了他，可您为什么不动手？"

他逼近一步，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来，"因为您爱上他了，对不对？您享受他为您疯魔，享受他为您杀人，您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权欲的怪物！"

金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沈栖凰看着苏哲眼中的嘲讽，想起无数个深夜，萧承锐在她怀里喃喃说"阿沅别离开我"，想起自己明知真相却依旧贪恋他怀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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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爱过，在知道铁牌真相之前，她几乎要相信那虚假的温情。

"够了。"她蹲下身，捡起金簪，声音平静得可怕，"青黛，把断肠草拿来。"

苏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断肠草，中者需经历四十九日肠穿肚烂之痛，是宫中最阴毒的刑罚。

"沈栖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有萧承锐杀人的证据......"

"证据？"沈栖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我需要吗？"

她转身走向门口，裙摆扫过苏哲的脸，"好好享受这四十九天，想想你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暗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苏哲的咒骂。沈栖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苏哲说对了，她是自私，她享受被坚定选择的感觉，哪怕那选择沾满血腥。

但现在，她需要离开，需要在这张情网彻底勒死她之前，挣脱出去。

乾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

萧承锐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沈栖凰今早落下的一支珠钗。

钗头的珍珠被他摩挲得发烫，像极了她耳垂的温度。

他知道苏哲的话或许有几分真，知道自己对沈栖凰的爱早已病态，但他不在乎。

只要她还在身边，只要她还会对他笑，哪怕是用毒药编织的美梦，他也甘之如饴。

"陛下，"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进来，"皇后娘娘让奴才送件东西来。"

托盘上放着一件藕荷色的寝衣，上面还带着她的荷香。

萧承锐拿起寝衣，指尖触到内衬里绣的并蒂莲——和当年他在萧执圭马鞍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他。

"摆驾凤仪宫。"他站起身，将寝衣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就算这爱是鸩酒，他也要一饮而尽。

而此刻的凤仪宫，沈栖凰正看着青黛送来的密信。

江遇之已在江南养好伤，影凰卫也已整装待发。

她抚摸着腕间的暖玉镯，想起苏哲临死前的嘶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萧承锐，这张用深情织成的网，我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