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沧澜烬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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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先生以琴音退敌,带姜毓宁乘小舟逃亡,顾承舟穷追不舍,江上大战触发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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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扑面!恶犬噬人!
那布满倒刺的獠牙,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瞬间便已扑至慕先生小腿前!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足以将成年壮汉的腿骨一口咬断!
千钧一发!
慕先生依旧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甚至连眼睫都未曾眨动一下。就在那獠牙即将触及他雪白衣袂的刹那,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五指如抚流云,极其优雅而迅捷地凌空一拂!
没有琴。
但空气中,却骤然响起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琴音!
“铮——!”
那声音短促、高亢,如同金铁交击,又似冰弦崩裂!一道肉眼几不可辨的、凝聚如实质的音波,如同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开了浑浊的空气,精准无比地斩向那扑来的獒犬!
“噗!”
一声闷响,如同钝刀砍进败革。
那头凶悍绝伦的恶犬,前扑之势戛然而止!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诡异地僵直了一瞬,随即,硕大的头颅正中,突兀地裂开一道平滑如镜的血线!没有惨嚎,没有挣扎,那狰狞的赤红双眼中,凶残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巨大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嘭”地一声重重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粘稠的、带着热气的腥红血液,混杂着白花花的脑浆,迅速从它裂开的头颅中汩汩涌出,染红了肮脏的地面。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两个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玄甲军士,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如同两张拙劣的面具。他们眼珠暴突,死死盯着地上同伴瞬间毙命的獒犬尸体,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身影。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从他们的脚底板窜上头顶,冻结了四肢百骸!
妖术!这一定是妖术!
“你…你是妖人!”持火把的军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握刀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疯狂跳跃,映照出极致的恐惧。
另一个军士更是魂飞魄散,怪叫一声,竟是不顾一切地转身就想往门外逃!
慕先生终于完全转过身,正面朝向门口。他的脸色在火把光影下显得愈发苍白,甚至隐隐透着一丝玉石般的透明感,方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拂,显然并非毫无代价。然而他的眼神,却比万载玄冰更加幽寒。看着那转身欲逃的军士,他左手五指倏然张开,对着那背影凌空虚按!
“嗡——!”
又是一声低沉的琴鸣!不同于方才的尖锐,这一声如同古寺洪钟被巨木撞击,沉闷、厚重、带着碾压一切的磅礴力量!
无形的音浪如同怒海狂涛,轰然拍出!
“呃啊——!”
那逃至门口的军士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千斤巨锤狠狠砸在后心!他身上的玄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呻吟,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狂飙出去,“轰隆”一声巨响,狠狠撞在门外丈许远的一株半枯的老柳树上!粗壮的树干剧烈摇晃,落叶簌簌而下。那军士软软地滑落在地,口鼻喷血,胸甲深深凹陷下去一个诡异的掌印形状,眼看是活不成了。
瞬息之间,一犬一人,毙命当场!
仅存的持火把军士彻底崩溃了。他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手中的腰刀“当啷”一声掉落,火把也滚落一旁,火焰舔舐着地面的干草,发出噼啪的微响。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浓重的尿骚味弥漫开来。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慕先生看都没看地上瘫软的军士和燃烧的火把。他身形一晃,快得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白影,已至床前。没有丝毫犹豫,他俯身,一手穿过姜毓宁颈后,一手抄起她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入手的分量轻得惊人,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枯叶。她身上那件青黛找来的粗布衣服被冷汗和血水浸透,冰凉一片。
“走!”慕先生一声低喝,是对着床下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床下的老张和青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这声音,几乎是凭着本能,连滚爬爬地从藏身处钻了出来。老张脸色惨白如纸,腿肚子还在剧烈地打着颤,青黛更是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泪流满面。
慕先生抱着姜毓宁,身形如电,率先冲向屋后那扇破烂的后窗。他看也不看,抬脚一踹,“咔嚓”一声,本就腐朽的窗框连同糊着的破草席应声而碎,露出外面茂密幽深的芦苇丛。
“跟上!去江边!”慕先生的声音穿透夜风。
老张如梦初醒,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醒。他一把拉起几乎瘫软的青黛,父女俩跌跌撞撞地跟着那道白影,一头扎进了冰冷湿滑、密不透风的芦苇荡中。身后,那茅屋里滚落的火把,已经引燃了墙角的干草堆,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茅草屋顶,迅速蔓延开来,映红了小半边黎明前的天空。浓烟滚滚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信号。
“着火了!”
“这边有动静!”
“快!围过去!别让钦犯跑了!”
远处,顾承舟冷酷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呼喊和犬吠,如同催命的符咒,清晰地传来。更多的火把光点,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群,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小小的茅屋和燃烧的火焰急速聚拢、包抄!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声汇成一片死亡的浪潮,急速逼近!
芦苇荡深处,冰冷浑浊的泥水瞬间淹没了脚踝。一人多高的芦苇杆如同无数冰冷的矛尖,抽打在脸上、身上,划出道道血痕。慕先生抱着姜毓宁,身形在密集的苇丛中却如同鬼魅般飘忽迅捷,所过之处,芦苇只是微微晃动,几乎不留痕迹。老张拉着青黛拼了命地紧跟,深一脚浅一脚,泥浆飞溅,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惊叫在耳边回荡。
很快,冰凉的、带着水腥气的江风扑面而来。拨开最后一片浓密的芦苇,眼前豁然开朗。浑浊的沧澜江水在渐亮的天光下奔涌流淌,发出沉闷的轰鸣。岸边浅水处,系着一条仅容两三人的破旧小木船,正是老张家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上船!”慕先生没有丝毫停顿,抱着姜毓宁几步涉入冰冷的江水中,水花四溅。他身形轻灵,稳稳落在摇晃的小船中央,小心地将依旧昏迷不醒的姜毓宁安置在船舱底部最干燥的位置。
老张和青黛也连滚爬爬地扑进船里,冰冷的江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冻得牙齿格格打颤。
“快!解缆!撑船!往下游走!”老张嘶哑地对着女儿吼叫,自己则手忙脚乱地去抓船尾那根粗糙的竹篙。
青黛哆嗦着去解拴在岸边木桩上的缆绳。恐惧让她的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那湿漉漉的绳结仿佛打了死扣,怎么也解不开。
就在这时!
“咻——!”
“咻咻咻——!”
刺耳的锐啸撕裂空气!数支漆黑的弩箭,如同索命的毒蛇,带着死亡的气息,从他们刚刚冲出的那片芦苇丛中激射而出!
“趴下!”慕先生厉喝一声,左手衣袖猛地向岸边芦苇方向一拂!
“嗡!”
无形的音墙瞬间在船头前方数尺处凝聚!
“叮叮叮!”
几支射得最急最快的弩箭撞在这无形的屏障上,如同射中了坚韧无比的皮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箭头变形扭曲,无力地跌落水中。然而,这仓促间布下的音障显然无法完全阻挡密集的攒射!
一支刁钻的弩箭贴着音障边缘掠过,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射向船尾正奋力撑篙的老张背心!
“爹——!”青黛的尖叫声凄厉欲绝。
老张听到破空声,骇然回头,只看到一点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他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反应!
电光石火间,一道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光芒,如同濒死火星最后的挣扎,骤然从船舱底部姜毓宁的心口位置一闪而逝!
“噗!”
那支本该洞穿老张心脏的弩箭,箭头在触及他后背粗布衣衫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灼热力量猛地舔舐了一下!箭头竟然诡异地熔化了小半,带着滚烫的铁汁,斜斜地擦着老张的肋侧飞过,“嗤啦”一声,在他衣衫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最终“夺”地钉入船尾的木板,箭尾兀自剧烈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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