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凰羽刀碑，血引残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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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破碎的虚空，死寂是唯一的基调。唯有无形的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剃刀，在悬浮的黑色巨岩之间无声穿梭、切割，带起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嘶嘶声。

姜毓宁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依附在冰冷的岩石上，艰难地维系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那点炽白火星的剧痛，也汲取着它顽强搏动带来的微弱暖流，对抗着这片死地的绝对冰寒。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遥远下方，那块隐没在深邃黑暗中的巨大浮岩。萧靖心口玉玺虚影传来的温润浩瀚气息，如同黑暗中最温暖的灯塔，穿透混乱的空间阻隔，清晰地指引着方向。他还活着！这个认知是她残魂中唯一的光。

然而，绝望的阴霾并未散去。青黛怀中那柄旧刀散发的淡金护罩，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黯淡。刀身上那枚凤凰翎羽般的古老符文，光芒流转间透着一丝难以为继的疲惫。护罩之外，几道无形的空间乱流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悄然靠近，带着致命的锋锐气息，轻轻刮擦着淡金色的光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每一次刮擦，都让护罩的光芒更加黯淡一分。

青黛蜷缩在光罩内，眉头紧锁，似乎在昏迷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孙济桓趴在旁边，气息微弱如游丝。

时间！最冷酷的敌人！

姜毓宁的意识疯狂地凝聚、冲击！她试图调动心口那点炽白火星的力量，去感应、去呼唤那柄旧刀上的锋锐意志。然而，枯竭的本源如同干涸的沙漠，沉重的凤凰之力如同凝固的铅块，那点火星微弱得只能维系自身不灭，根本无法传递出任何有效的意念！她就像一个被困在玻璃罩中的囚徒，眼睁睁看着同伴的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焦灼的绝望几乎要将她残存的意识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她依附的这块巨大黑色浮岩，核心深处，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共鸣！

并非来自玉玺，也非来自刀鸣。

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沉寂，带着金属般的冰冷锋锐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凤凰气息的震颤！

这震颤极其微弱，若非姜毓宁的意识正处于一种超越肉体感知的奇异状态，根本无法察觉！它仿佛沉睡了亿万载，被某种同源的气息——或许是萧靖的玉玺虚影，或许是青黛刀上的翎羽符文，又或许是姜毓宁心口烙印深处那点焚心之火——所触动，于这空间乱流的死寂绝地中，发出了第一声迟来的……回响！

姜毓宁熔金的意识猛地“聚焦”在脚下岩石的核心！那共鸣的源头！

她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艰难地穿透冰冷的岩层，向下探索。岩石内部并非完全死寂，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空间裂缝，散发着幽暗的光泽。而在这些裂缝交汇的最深处，在巨大浮岩的核心位置——

一块石碑！

不，不是石碑！更像是一柄……巨大无匹、倒插在岩石核心的……刀柄？！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暗沉色泽，非金非石，材质难以分辨。露出的部分仅有三尺长短，顶端是极其简洁、却充满了力与美线条的环形护手，护手的核心，赫然镶嵌着一枚……残缺的、形态与青黛刀身上那枚极其相似的凤凰翎羽符文！只是这枚符文更加巨大，线条更加古老沧桑，虽已黯淡破损，边缘布满细密的裂纹，但那残存的轮廓依旧散发着一种睥睨诸天、斩断虚妄的恐怖锋锐意志！

这巨大的刀柄（或者说刀碑）的刃部，深深没入岩石更深处，仿佛与这块巨大的浮岩融为一体。它太庞大了，仅仅是露出的柄部，就带着一种顶天立地的孤寂与苍凉。

“凰……羽……刀……碑……” 一个模糊的、仿佛来自遥远记忆深处的名词，如同闪电般划过姜毓宁混乱的意识！她不知道这名字从何而来，却无比确信地烙印在灵魂深处！这并非武器，更像是一座……界碑？一座以无上刀意斩开混沌、定鼎空间的……太古遗迹？！

就在她“看”清这残缺凰羽刀碑的瞬间——

嗡！

刀碑顶端那枚残破的翎羽符文，仿佛被她的意识注视所激活，猛地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暗金色光芒！这光芒如同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闪即逝，却在亮起的刹那，刀碑周围那些细密的空间裂缝中，猛地溢散出丝丝缕缕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空间能量！

这些能量并未散逸，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朝着刀碑顶端那枚残破的符文汇聚！符文边缘的一道细小裂纹，在这丝丝缕缕能量的灌注下，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弥合了一丝丝！

它在……自我修复？！它在汲取空间乱流的力量，修补自身？！

这个发现让姜毓宁的意识如同被雷霆击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希望瞬间点燃！

这刀碑……有灵！它在尝试复苏！它需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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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量……空间乱流的能量太稀薄、太狂暴，它修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姜毓宁残存的意识中燎原！

她自身的力量枯竭，无法调动凤凰之力。但……她还有别的！

血！她的血！她那蕴含着焚心之火本源、被凤凰之力淬炼过的血！那是比空间乱流更精纯、更接近凤凰本源的……燃料！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姜毓宁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和对同伴的守护意志压倒了一切！她残存的意识疯狂地“驱动”着那具残破不堪、躺在冰冷岩石上的躯体！

动起来！哪怕一根手指！

剧痛如同亿万钢针瞬间刺穿灵魂！身体如同被亿万钧巨山镇压，沉重得无法想象！心口那点炽白火星疯狂跳动，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几乎要彻底熄灭！

“呃啊——！” 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在姜毓宁的意识中炸开！她榨取了灵魂最深处的每一丝力量，对抗着那无边的沉重与剧痛！

终于！

她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用尽这具残躯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那根染着血污和泥浆的手指，极其艰难地、如同蜗牛爬行般，朝着自己身下冰冷岩石上……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属于她自己的暗红血迹——按了下去！

指尖触碰到粘稠、冰冷的血液。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