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泉眼里的歌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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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村民世代依赖村中央那口清泉生活。春来时，泉水滋润着肥沃的土地，孕育出金黄的麦浪；夏日里，它清凉甘甜，消解着耕牛与行人的暑气；秋收时，它映照着满村灯火，见证着人们收获的喜悦；冬日中，它依然汩汩流淌，为村民提供生活所需。这口清泉，是千山村的命脉，是村民心中的神灵。

然而今年，旱魃肆虐。烈日如火，烤焦了田间的庄稼，裂开了村道的泥土，连村口的老槐树都开始枯萎。最令人忧心的是，村中央那口世代养育村民的清泉，竟然在盛夏之际干涸了。清澈的泉水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幽深的泉眼，底部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千山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村民们每日天未亮就挑着水桶到十里外的山涧取水，争抢那一点点浑浊的山泉水。村里的长老们每日在泉眼边焚香祈祷，却不见泉水回流。眼看秋收在即，没有水灌溉，今年的收成必将无望，村民们忧心忡忡。

村中有个名叫阿秀的少女，父母早逝，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她生得眉清目秀，心地善良，而且心灵手巧，村里人都喜欢她。阿秀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帮奶奶做好饭，然后背着竹筒去远处取水。与其他村民不同的是，阿秀每次取水回来，都会在泉眼边停留片刻，用竹筒装一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浇灌泉眼周围的几株野花。

"阿秀，这泉眼都干了，你还浇什么花啊？"村里的李婶看见阿秀的行为，不解地问道。

"李婶，我相信泉水会回来的。"阿秀轻声回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天夜里，阿秀被一阵微弱的歌声唤醒。那歌声婉转动听，却又带着一丝忧伤，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秀起身一看，窗外的月光如水，正是满月之夜。好奇心驱使她披上外衣，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中，阿秀来到了干涸的泉眼边。月光下，泉眼泛着淡淡的银光，那微弱的歌声正是从泉底传来的。阿秀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月光，她惊讶地发现泉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是谁在那里唱歌？"阿秀轻声问道。

歌声戛然而止，片刻的寂静后，一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救救我...救救我..."

阿秀鼓起勇气，弯下腰看向泉底。只见一块巨大的青石压在泉眼中央，石缝间露出一只小巧的手臂，手臂上覆盖着蓝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手臂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阿秀的目光，再次唱起了歌：

"千山之水下，龙女泪涟涟，

巨石压喉间，神力被锁链。

干旱非我愿，村民莫怨天，

移石见真容，恩情涌如泉。"

阿秀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一首描述现状的歌谣。她壮着胆子伸手触碰那块巨石，奇怪的是，那坚硬的石头竟然如泥土般柔软，随着她的触摸，石头上浮现出几行古老的文字：

"千山脚下，龙女守护，

干旱之年，需众心聚。

移石非为取水，乃为还恩情，

若得甘泉涌，须记自然心。"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石头上的文字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在空中。阿秀恍然大悟，原来这眼泉水乃是龙女的居所，因某种原因被巨石镇压，无法施展神力，才导致干旱。

第二天清晨，阿秀将夜间所见所闻告诉了村民们。然而，大多数村民并不相信一个年轻姑娘的话，认为她是因为缺水而产生了幻觉。

"阿秀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村长摇着头说，"那块石头那么大，就是全村人都去推，也不见得能移动分毫。"

"可是村长爷爷，那石头的确会变形！"阿秀急切地辩解道。

"荒谬！"李婶插嘴道，"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我们祖上可能做了什么得罪神灵的事，现在报应来了。"

尽管阿秀极力劝说，但村民们仍然不为所动。眼看说服村民无望，阿秀决定独自行动。每天清晨，当村民们还未起床时，她就来到泉眼边，对着巨石诉说村庄的困境，请求龙女的原谅与帮助。

日复一日，阿秀坚持不懈。有时，她会带些清甜的山果放在泉边；有时，她会为龙女唱起悠扬的山歌；有时，她会静静地坐在泉边，诉说自己的心事。渐渐地，奇迹出现了——那块坚硬的巨石开始变得松软，表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一天夜里，阿秀像往常一样坐在泉边，轻声歌唱。忽然，泉水深处传来一阵较大的动静，紧接着，一块碎石从泉底飞出，落在阿秀脚边。阿秀惊讶地捡起碎石，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月圆之夜，以心相唤，石可移，泉可现。"

阿秀心中大喜，知道这是龙女给她的指引。她耐心等待着月圆之夜的到来。终于，在农历十五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悬天际，皎洁的月光洒在干涸的泉眼上。

阿秀沐浴更衣，穿上一袭白衣，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到泉边。她点燃三柱香，敬献给天地，然后轻声呼唤："龙女姐姐，阿秀在此，请求你显灵救救我们村子。"

话音刚落，泉底突然泛起耀眼的蓝光，只见那块巨石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中缓缓升起。那是一位身着蓝纱的少女，上半身如人形，下半身却是鱼尾，颈部有一圈奇异的鳞片，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你就是阿秀？"龙女的声音如同山涧流水，清脆悦耳。

"是的，龙女姐姐。"阿秀恭敬地回答。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与歌声。"龙女微微一笑，"我本是千山脚下的龙女，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着这眼清泉。一年前，我发现山中有一股邪恶力量正在滋长，若不加以镇压，将会给千山村带来灭顶之灾。"

"那您做了什么？"阿秀好奇地问。

"我用尽全力，将自己与那股邪恶力量一同封印在泉底。"龙女痛苦地说，"为此，我不得不使用禁术，但也因此被巨石镇压，喉咙被锁链束缚，无法施展神力。"

"那您为什么不早说呢？"阿秀不解地问。

"因为封印尚未完全稳固，若让那股邪恶力量察觉，后果不堪设想。"龙女解释道，"直到感受到你的真诚与坚持，我才敢现身。今晚月圆，正是解开封印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