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谭士汲中箭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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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后面的士兵冲了上来,他立即策马跑到了一处高处。
“谭帅!”严星楚立马大喝。
硝烟对面,谭士汲苍老的身影露出。
谭士汲嘴角抽搐:“严星楚,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老夫对面。让开炮位,放他们走。”
严星楚心头一震,面上却冷笑:“谭帅好胆色,你是怕我屠尽炮队?”
他话音刚落,只见谭士汲背后来了一骑快马,与谭士汲耳语了几句。
严星楚看见谭士汲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半下。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细节,让严星楚心头猛地一跳,老家伙收到急报了。
严星楚剑尖斜斜指向红印城方向:“曹永吉的信使来得倒快,就是不知道红印城头现在飘的是西夏旗还是东夏旗?”
谭士汲喉结滚动两下,左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佩剑上。
“严星楚,”谭士汲突然开口,“你要拦我?”
谭士汲继续道,“曹大人说红印城外西夏军扎的营帐,比草原上的牛粪堆还多。”
严星楚剑尖垂下半寸。
他当然知道吴砚卿的性子,那个女人要是铁了心要啃红印城,绝对会把魏武军当磨牙的骨头使。
可他更清楚,此刻绝不能放谭士汲离开。
他手里还有二万军队,只要他一回去,吴砚卿的军队就会受到夹击。
“谭帅觉得,曹永吉能撑几日?”严星楚下了山坡,身后鹰扬军立刻传来弓弦拉满的咯吱声。
他像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住谭士汲握剑的手,“三日?五日?还是等您带着人回去给他收尸?”
谭士汲的剑终于出鞘半寸,突然大笑起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
严星楚正要接话,只见东夏军阵已经像退潮般往南涌去,谭士汲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老长。
“大帅!追不追?”史平凑过来。
严星楚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寒意:“传令,全军休整一炷香,然后……”
话音未落,南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炮响。
严星楚猛地转头,只见谭士汲撤退的方向腾起滚滚烟尘,中间还夹杂着火光。
这是……火炮在平射?
“大帅!”有斥候策马狂奔而来,盔甲上插着半截箭矢,“谭士汲疯了!他把剩余的火炮全掉头了!”
严星楚心头剧震。
火炮平射需要拆掉后座装置,这意味着谭士汲根本没打算撤退,面对攻又受困,走又怕攻击下,最终选择要在这里决一死战!
夜幕降临时,青崖口飘起了小雨。
严星楚蹲在战壕里,看着对面东夏军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火龙。
梁议朝的狮威军已经折了五千人,他自己左臂也挂了彩,此刻正用牙撕开绷带。
子夜时分,东夏军突然发起冲锋。
严星楚从掩体后探出头,借着月光看见谭士汲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谭士汲竟然亲自擂鼓!
“迎战!”严星楚一脚踹翻面前的拒马,抄起长剑一跃上马就往前冲:“随我杀!”
两军瞬间撞在一起。
严星楚的长剑磕开迎面刺来的长矛,顺势一撩,锋刃切开皮甲,带起一蓬滚烫的血雨。
他侧身避开斜劈而来的刀锋,脚步在泥泞中诡异一滑,剑尖已钻入另一名敌兵的咽喉。
混战持续到黎明。
小雨未曾停歇,天地间一片灰蒙,将血腥的战场笼罩在凄迷的水雾中。
喊杀声、濒死的惨嚎、兵刃交击的爆鸣、战马垂死的嘶鸣……不断响起。
严星楚不知道自己已经格挡、劈砍了多少次,手臂早已麻木。
他身边的鹰扬军士兵也在不断倒下,又被后面的人嘶吼着填补空缺。
他用余光看见一队东夏精锐步卒在悍将的带领下,凶狠地楔入鹰扬军的侧翼阵线,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眼看就要形成包抄之势。
严星楚瞳孔一缩,厉声高呼:“史平!带人顶住左翼!不能让他们合围!”
全身也是血的史平立刻带着一队人马凶狠地扑了过去,硬生生堵住了缺口,双方在狭窄的泥泞坡地上展开了更加惨烈的拉锯。
就在这时,对面中军位置,战鼓声节奏陡然一变!
不再是先前那种稳定有力的催征鼓点。
紧接着,鼓点竟突兀地中断了!只有一片更加混乱的喊杀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严星楚心头猛地一跳,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水和雨水,死死望向谭士汲的中军方向。
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踉跄着向后倒去!
突然听见梁议朝的嘶吼:“谭士汲中箭了!”
透过层层人影,严星楚看见谭士汲单漆跪坐在地里,胸口插着支箭。
身上的盔甲也已经碎成片。
当严星楚冲到跟前时,谭士汲突然咧嘴笑了:“我该去看贺成双了。”
话一说完,他的头突然垂了下去。
严星楚跪在地上,伸手合上谭士汲圆睁的双眼。
远处传来零星的炮声,那是东夏军残部在溃逃。
二日后,青石堡城头飘起了西夏军旗。
严星楚站在青石堡外的一处新坟茔前。
这是谭士汲的葬身处,碑上写着“大夏国兵部左侍郎谭公士汲之墓。”
这是严星楚亲笔所书,因此下面小字写着“严星楚立”。
“贺帅要是活着,不知是要骂你还是要敬你。”严星楚举着酒碗说:“为什么要骂你,因为你愚忠。”
“为什么要敬你?”严星楚顿了一下,“因为你为了归宁城收复,为大夏尽了忠!”
严星楚突然笑出声,将烈酒缓缓倒下:“谭帅,黄泉路上慢些走,等哪天我下去,咱们再找贺帅讨酒喝。”
突然一阵轻风不请自来,带走了一片正燃烧着的纸钱,也带走了那个属于贺成双、谭士汲的时代。
严星楚站在青石堡城头,望着城楼下忙碌的景象。
史平带着一身疲惫和血迹走上城楼,低声道:“大帅,伤亡清点出来了。鹰扬轻骑营折损八百余,重伤三百。狮威军……伤亡近七千,梁帅的左臂伤得不轻。”
严星楚的目光落在远处那方新起的坟茔上,沉默了片刻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梁帅在哪?”
“在堡内的临时伤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