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暗夜擒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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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上那道鬼魅般的刀影,如同悬顶之刃,将值房内凝滞的空气彻底冻结。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白宸脸上跳动,映出他眼底冰冷的锐芒。他缠着细麻布的右手猛地攥紧,掌心金纹的灼痛与窗外渗入的杀意交织,几乎刺穿骨髓。铁鹰!西秦的刀,终究还是出鞘了!
“沙——”
窗纸被刀尖划开的细微声响,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一道森冷的寒气,裹挟着海风的咸腥与铁锈般的血腥味,透过缝隙直灌而入!
千钧一发之际,值房角落的阴影里,一道更快的灰影如鬼魅般暴起!是钟离!断指的老仆佝偻的身形在这一刻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迅猛,那只布满老茧、虎口带着深刻弩机压痕的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攻向破窗之敌,而是猛地拍向桌案上燃烧的油灯!
“噗!”
灯火应声而灭!值房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几乎在灯火熄灭的同一刹那,“哗啦!”一声巨响!木屑纷飞!紧闭的窗棂被一股沛然巨力从外向内轰然撞碎!一道高大如铁塔、裹挟着浓烈血腥与杀气的黑影,如同扑食的夜枭,悍然闯入!厚背鬼头刀的刀锋在窗外惨淡的月光映照下,划出一道冰冷刺目的弧光,直劈白宸方才坐着的方位!刀柄上缠绕的渗血狼头红布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刀锋落空!劈碎了木椅,深深嵌入地面!
铁鹰一击不中,反应奇快,手腕一拧便要拔刀横扫!但黑暗剥夺了他最依赖的视觉优势。就在他拔刀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松脂辛香与芥末辛辣的混合气味,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是钟离!他不知何时已如壁虎般贴地游至铁鹰身侧,那只残缺的左手如同毒蝎之尾,闪电般弹出,指尖一点微不可查的黄色粉末(混了芥末粉的松脂油),精准地抹在了铁鹰裸露的脚踝皮肤上!
“呃!”铁鹰闷哼一声,脚踝处传来一股钻心蚀骨般的剧痛与灼烧感!那辛辣的粉末如同活物,瞬间渗入毛孔,直冲脑髓!饶是他意志如铁,这突如其来的、针对神经的剧痛也让他动作猛地一滞,拔刀之势顿缓!
这瞬息间的迟滞,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白宸早已不在原位!灯火熄灭的刹那,他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凭借着对值房布局的熟悉,无声无息地滑至墙边。当铁鹰被钟离的毒辣一击阻滞时,白宸动了!他没有拔剑,腰间九连环在黑暗中只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金属磕碰脆响。他并指如刀,灌注全身力道,以现代格斗中精准打击神经丛的手法,狠狠戳向铁鹰后颈哑门穴!指尖破风!
“砰!”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铁鹰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眼前金星乱冒,握刀的手瞬间脱力!鬼头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钟离的断指如同铁钳,已从另一侧死死锁住了铁鹰的咽喉!那只残缺的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指骨深深陷入皮肉!
“嗬…嗬…”铁鹰双目暴突,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古铜色的脸涨成紫黑,双手徒劳地去掰钟离铁箍般的手指。左肩衣衫下,那消失的国土疆域图纹身因剧烈的挣扎而扭曲变形。
“留活口!”白宸低喝,声音冷冽如冰。
钟离那只锁喉的手力道微松,却依旧牢牢制住铁鹰命门。他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两点鬼火,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杀伐。另一只完好的手,极其熟练地在铁鹰身上几处要害关节重重一捏!
“咔嚓!咔嚓!”几声令人牙酸的轻响。铁鹰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浑身瘫软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怨毒到极致的眼神,死死盯着白宸缠着布的手。
值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铁鹰撞窗时被木屑划伤)、汗味、松脂芥末的辛烈,还有鬼头刀散发的冰冷铁锈味。窗外,子时的梆子声幽幽回荡,如同为这场短暂而血腥的刺杀敲响的尾音。
白宸走到瘫软如泥的铁鹰面前,蹲下身。月光从破碎的窗口斜斜照入,映亮他半边脸,也映亮铁鹰眼中刻骨的怨毒。白宸的目光,却落在他腰间——那里,悬挂着几颗象征斩首功勋、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的金珠。
“西秦的葬歌唱完了?”白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寒意,“下一颗金珠,想嵌谁的名字?”他缠着布的手,缓缓伸向铁鹰腰间那冰冷的金珠。
铁鹰的瞳孔猛地收缩,怨毒中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因被卸掉下颌,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音。钟离那只断指的手如同冰冷的铁箍,无声地宣告着掌控。
一场风暴被扼杀在摇篮,但暗涌已深。白宸深知,铁鹰只是探路的爪牙,萧明凰的棋局,才刚展露一角。掌心的金纹在剧痛后竟传来一丝诡异的麻痒,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召唤。那张在灯火下显形的赤色驿路图,末端那诡异的金纹标记……他必须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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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城南一处相对僻静、勉强修葺的院落。空气中常年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磁石粉的冷冽金属味和药草的清苦气息。院中一棵老槐树虬枝盘结,投下大片阴凉。树下石桌上,静静躺着一具焦尾琴。
琴身通体乌沉,似木似玉,唯有琴尾处有一段明显的焦痕,仿佛被烈火舔舐过,呈现出一种沧桑的暗金色。七根琴弦尽断,如同美人被割裂的罗带,无力地垂落。琴身多处开裂,岳山崩缺一角,十三枚玉徽也黯淡无光。这曾名动天下的焦尾琴,如今只剩一具残躯,无声诉说着墨家覆灭的惨烈与流离的艰辛。
崔璃坐在石桌旁。她依旧是一身玄色襦裙,衬得肌肤愈发冷白,如同沉寂的寒玉。裙摆边缘沾染的细微磁石粉,在透过槐叶缝隙的阳光下偶尔闪过一点金属冷芒。左耳悬着的青铜齿轮耳坠纹丝不动,每一根齿尖都透着拒人千里的锋芒。她低垂着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她正用一柄薄如柳叶、刃口闪着幽蓝寒光的小刀,专注地削着一截取自老槐的、纹理细密的木料。木屑如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玄色的裙裾上,堆积不散。她在削制新的琴轸(调弦的弦轴)。
白宸踏入小院时,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清冷的药香与木屑的微辛气息钻入鼻腔。他没有立刻打扰,目光落在她稳定而灵巧的双手上。那双手指节匀称,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尖却带着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摆弄机关器械的印记。削木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韵律感,每一刀落下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这双手,既能精雕细琢夺命的机括,此刻却只为修复一具残琴。
“琴轸需以硬木心,纹理顺直无疖者,浸桐油三载,阴干,方可定弦不移。”崔璃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头也未抬。她用小刀尖端轻轻刮过刚成型的琴轸表面,试其光滑程度。“此槐木虽韧,油性不足,恐难持久。”
白宸走到石桌另一侧坐下,目光扫过焦尾琴惨烈的伤痕:“弦断可续,木裂可胶。唯琴魂之殇,不知何物可补?”他话中有话,目光落在崔璃低垂的眼睑上。
崔璃削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刀尖在木轸上留下一个极微小的凹痕。她抬起眼帘,那双如寒潭深渊般的眸子看向白宸,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琴本死物,何来魂殇?世子若只忧盐引矿图,此地并无你要的答案。”她左耳的青铜齿轮随着抬头的动作极其轻微地一晃,齿尖幽光闪烁。
气氛陡然凝滞。槐叶的阴影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白宸看着她眼中那片拒人千里的冰原,心知墨家血仇是她心底永不愈合的裂痕。他不再多言,转而看向那具残琴:“弦断可续,不知崔姑娘欲以何物为弦?”
“天蚕冰丝。”崔璃吐出四个字,复又低头,专注地修饰琴轸,“韧胜金铁,音色清越,不染尘埃。唯…需以桐油浸透,阴干七日,再以文火焙烤定形,方可抗断。”她的话语如同在陈述某种冰冷的工艺流程。
“桐油增韧,焙烤定型…”白宸脑中瞬间闪过现代材料处理的原理——高分子交联固化!这古老的法门,竟暗合科学!他目光扫过崔璃削下的木屑,那细碎的木绒在阳光下如同金色的尘埃。“火候掌控,想必是关键。”
崔璃没有回答,只是将削好的琴轸放在一旁,拿起另一块木料。沉默便是默认。空气中只剩下小刀刮削木料的“沙沙”声,单调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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