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玉精藏秽，剑指静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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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窖内，混乱如同沸腾的滚水。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苏嬷嬷凄厉的哭喊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她跪坐在沈笑笑身旁，用颤抖的手帕徒劳地擦拭着沈笑笑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那刺目的猩红在素色斗篷上洇开大片的暗色。沈笑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与潮红诡异交织，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痉挛。

碧桃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会在一旁嘤嘤哭泣。门口，那为首的杂役太监脸色铁青如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沈笑笑这突如其来的“垂死”状态，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这绝不是“醉梦散”该有的效果！是药性冲突？还是她体内本就有的隐患爆发？无论哪种，人若真死在这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报信的怎么还没回来？！再去催！”杂役太监对着仅剩的手下低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

“是……是！”那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再次冲出冰窖。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名穿着太医院服饰的太医，在先前报信太监的引领下，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为首的老太医看到角落血泊中的沈笑笑，脸色骤变：“快！针囊！参片吊命！”

太医们立刻围了上去，诊脉的诊脉，施针的施针，场面更加混乱。苏嬷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泣不成声地哭诉着沈笑笑如何为了给太后试药，强行调和火莲子与寒髓玉魄，结果导致火毒反噬、经脉错乱……

为首的杂役太监看着太医们凝重的脸色和沈笑笑那毫无生气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恐惧淹没。他悄悄退到门口阴影里，对身边仅剩的心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情况失控了！你立刻去禀报殿下！就说……就说沈笑笑炼药反噬，命在旦夕，恐难救治！请殿下速做决断！” 他必须把责任推出去，把自己摘干净！

心腹太监会意，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冰窖。

冰窖深处，太医们紧张的施救声、苏嬷嬷的哭诉声、碧桃的抽泣声交织成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蜷缩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沈笑笑，被染血衣袖和散乱发丝半掩着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几不可查地向上勾了一下。混乱，是最好的掩护。她留在石壁上的鲜血和精神印记，早已将那通往秘库的隐秘路径坐标深深刻入脑海。而太医们的“救治”，正好给了她喘息和观察的时间。

静思堂，密室。

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红绡绝望的哭诉和哀求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揭露着东宫阴毒的算计和那条通往禁军巡防营马厩的“退路”——实为绝路。

萧珩端坐如磐石，面具覆盖下的脸看不出情绪，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寒潭。石案上，裂开的乌木丝和灰隼的丝绢草图如同无声的嘲讽。

“主上，”影枭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他伤势未愈，强撑着精神，“‘地鼠’传回消息，西苑地牢水字号守卫森严，皆是东宫死士。红生确实关在第七间，但……暂时无法靠近。若要强攻，动静太大，恐打草惊蛇。”

萧珩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石案。红生是颗棋子，但此刻强救，代价太大，且正中灰隼下怀。他需要更关键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

密室厚重的石门被急促叩响！节奏三长两短，是最高级别的紧急信号！

“进！”萧珩声音一沉。

一名负责监控寒冰窖外围的暗卫疾步而入，单膝跪地，语速极快：“主上！寒冰窖有变！沈姑娘炼药时突发‘火毒反噬’，咳血不止，气息微弱！东宫监视之人已乱，太医紧急前往！方才有一名监视太监趁乱离开，行色匆匆，直奔东宫方向！属下判断，其必是去报信！”

火毒反噬？咳血不止？气息微弱？

萧珩面具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计划中的“假伤”……怎会演变成如此凶险？！是东宫暗中动了手脚？还是……她为了探寻秘库路径，真的动用了某种伤及自身的秘法？！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怒意混合着强烈的担忧，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火下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影枭！”萧珩的声音如同冰河炸裂，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你亲自带人，立刻去寒冰窖！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她的命！若有阻拦者……” 他眼中寒光爆射，“杀无赦！”

“是！”影枭毫不迟疑，强提一口气，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

密室中只剩下萧珩一人。他走到那堵隔绝了紫宸殿方向的厚重石壁前，冰冷的金属面具几乎贴上粗糙的石壁。沈笑笑……你究竟如何了？那堵墙后的寒髓玉精……值得你如此拼命吗？

东宫，书房。

空气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太子萧景煜背对着门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灰隼如同幽灵般侍立在阴影里。

“殿下！”一名心腹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寒冰窖急报！沈笑笑炼药引发火毒反噬，口吐鲜血，气息奄奄！太医正在抢救，但……但情况极其凶险，恐……恐难回天！”

“什么？！”太子猛地转身，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厉芒，“火毒反噬？怎么会？不是让你们看着吗？那‘醉梦散’呢？！”

“回……回殿下！”太监吓得匍匐在地，“奴才们一直盯着！绝无差错！那香囊……香囊位置也没变！可她……她突然就咳血栽倒了！太医说……是强行调和玄阳火莲子与冰魄玉髓这等极端相冲之物，伤了根本，火毒焚心……不像是……不像是中毒啊！” 他语无伦次，极力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