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身的探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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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斌背靠着冰冷滑腻、布满霉斑的墙壁,蜷缩在腐朽大厅的角落,像一头等待屠刀落下的羔羊。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黑暗中那些缓慢搏动的肉质纹理,每一次细微的蠕动都让他的神经绷紧一分。他等待着那预料中的袭击——墙壁裂开巨口,地面伸出触手,或者天花板上垂下那令人作呕的黑色丝线…如同上次噩梦重现的序曲。

时间在死寂和令人窒息的腥气中一分一秒流逝。

预想中的恐怖撕扯并未降临。

只有那无处不在的、如同巨人垂死喘息般的低沉嗡鸣,在空旷腐朽的厅堂里回荡。墙壁上的肉质组织依旧在缓慢搏动,像一颗颗沉睡的、腐烂的心脏。没有怪物,没有异变,只有这凝固的、令人发疯的死寂。

恐惧如同冰水浸泡着骨髓,但在这漫长的、毫无变化的等待中,另一种情绪——一种被愚弄的暴怒和骨子里不肯认输的倔强——如同被压抑的岩浆,开始在他胸腔里翻腾、升温。

“妈的…” 韩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吼,带着血腥味。他受够了!与其在这里像个待宰的猪猡般瑟瑟发抖,不如…他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冰冷湿滑的地面,粘腻的苔藓触感让他一阵恶心,却也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部分理智,他自我安慰道“只是刷个二周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跑?往哪跑?上次的门…他猛地抬头,目光投向大厅另一侧,却发现那时逃脱所进入的拱门,现在只是一面光滑的墙,韩斌心里只想骂人,必须再将第一次走的路全再走一遍吗?韩斌无可奈何只好朝二楼看去,那通往二楼的、如同巨兽咽喉般的腐朽楼梯。楼梯的木阶布满霉斑,断裂处露出暗红色的木质纤维,仿佛凝固的血管。每一次踩踏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呻吟,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坍塌。韩斌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铁锈与腐烂苔藓的味道几乎让他呕吐。他强迫自己迈开灌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踏上了这通往未知的、腐朽的阶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脚下传来的脆弱触感和刺耳的呻吟,不断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二楼的走廊,是纯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吞噬了楼梯口那点微弱的幽绿光芒。站在楼梯尽头,韩斌感觉自己像站在了悬崖边,前方是深不见底的虚无。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几乎要将他拖回楼梯之下。

“光…” 一个微弱的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中闪过,“要是…有点光就好了…” 这念头带着绝望的祈求,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嗡——

仿佛是对他心念的回应,又像是某种冰冷的嘲弄。

走廊两侧墙壁上,那些镶嵌在扭曲黄铜灯架里的、早已布满铜绿和蛛网状裂痕的壁灯,毫无征兆地、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没有火苗,没有灯芯,灯罩内部直接燃起一团团幽冷的、如同鬼火般的惨绿色光芒!光芒并不明亮,反而将这条狭长的走廊映照得更加阴森诡异。墙壁上剥落的墙皮、渗出的粘液、还有那些模糊不清的污迹,在绿光下纤毫毕现,如同腐烂尸骸上爬行的蛆虫。锈迹斑斑的灯架在光芒中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像无数只舞动的鬼爪。

韩斌浑身剧震,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猛地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楼梯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摆出防御姿态,赤红的眼睛死死扫视着亮起的灯盏和光芒所及的走廊深处。

没有怪物扑来。

没有墙壁裂开。

只有那十几盏燃烧着幽绿鬼火的壁灯,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

这诡异的“顺从”,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他心底发寒。这鬼地方…能“听”到他的想法?他用力甩甩头,将这个更加恐怖的念头暂时压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离开楼梯口的安全区,踏入了这条被幽绿鬼火照亮的、充满不祥气息的走廊。

两侧墙壁,不再是楼下大厅那种裸露的搏动血肉,而是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尸布般的灰尘。灰尘之下,隐约可见一幅幅巨大的、镶嵌在沉重画框里的画像轮廓。画布早已褪色霉变,上面的人物面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华丽的、同样布满污垢的服饰轮廓。画像之间,还摆放着一些被厚厚灰尘覆盖的、形状怪异的展品基座,上面曾经放置的东西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些难以理解的凹痕或锈蚀的金属支架。空气在这里更加凝滞,灰尘的味道混合着更深的腐朽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颗粒感。

韩斌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走廊尽头。那里,是记忆中那扇熟悉的、厚重的橡木门——正是上次他和李纲、吴德躲避怪物追击时藏身的房间!那是这片诡异之地里,唯一一个曾短暂给予他们喘息之机的“安全点”!

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星,在他心底燃起。他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那扇门前。熟悉的、布满深深刻痕和干涸污迹的门板触手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紧张和期待,用力推开了沉重的门扉!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瘆人。

门开了。

但门后的景象,却震惊了韩斌。

门后,那腐朽的寝宫不见了,直接是那熟悉的一条更加幽深、更加诡异、的走廊!

这条新走廊与他离开寝宫后的走廊一模一样。它异常宽阔,两侧墙壁不再是粗糙的石壁或腐朽的木板,而是某种光滑、冰冷、如同打磨过的黑色石材,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左侧墙壁,整齐排列着一扇扇紧闭的门扉!这些门造型各异,材质也千差万别——有沉重的、布满铆钉和诡异浮雕的青铜巨门;有镶嵌着彩色琉璃、描绘着扭曲天使与恶魔图案的教堂彩窗门;有由无数细小苍白指骨拼接而成的森然骨门;甚至还有一扇如同流动水银般、表面不断变幻着模糊面孔的液态金属门…每一扇门的门板上,都镌刻着难以辨识、却又散发着强烈精神波动的古老符文或亵渎图案,仅仅是目光扫过,都让韩斌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而右侧墙壁,则悬挂着一幅幅巨大的、装裱华丽的肖像画!与走廊里那些蒙尘模糊的画像不同,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清晰得令人心悸!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穿着各个时代、风格迥异的华服,有身披铠甲的骑士、裹着长袍的巫师、穿着维多利亚时代蓬裙的贵妇、甚至还有西装革履的现代人…但他们的表情却无一例外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有的嘴角挂着凝固的、充满恶意的微笑;有的眼神空洞,瞳孔深处却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有的则直接是半人半兽的扭曲形态!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韩斌的目光扫过其中一幅描绘着一位手持骷髅权杖、头戴荆棘冠冕的老者画像时,他清晰地看到,画中老者那双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眼睛,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针,刺在了他的脸上!

韩斌僵立在门口,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身后是燃烧着幽绿鬼火的腐朽走廊,眼前是这条由亵渎之门与邪异画像构成的、通往更深层噩梦的诡异长廊。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冰冷、都要绝望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韩斌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僵硬地走过这条由亵渎之门与邪异画像构成的诡异长廊。两侧那些镌刻着亵渎符文的门扉和画框中投来的、仿佛带着实质重量的冰冷视线,如同无数根钢针,刺扎着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越来越近的、绘制着巨大赤红竖眸图案的冰冷墙壁——那是他记忆中唯一的“出口”。

终于,他踉跄着扑到墙前。冰冷的、带着粗糙颗粒感的石壁触感瞬间传递到掌心。他颤抖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将整个手掌用力按在墙壁上,身体下意识地前倾,期待着那熟悉的、穿透虚无的坠落感…

咚!

沉闷的撞击声和额角传来的剧痛,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将他最后一丝侥幸浇得透心凉!坚硬的、纹丝不动的岩石!冰冷、粗糙、真实得令人绝望!不再是上次那可以穿越的幻影!

“不…不可能!” 韩斌踉跄后退,捂着撞痛的额头,铜铃般的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出路…没了?难道要永远困死在这腐烂的噩梦里,成为墙上某幅邪异画像的同伴?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窒息。

等等!

上次…上次是怎么出去的?

是开了一扇门之后!是那扇该死的、刻着金钱符号的门之后,经历了金币变虫的噩梦,才让这堵墙变得虚幻!

求生的本能如同濒死的火星,在绝望的灰烬里猛地爆燃!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疯兽,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疯狂扫视着左侧那一扇扇紧闭的、造型各异的门扉。

金钱符号…金钱符号在哪?!

他的目光掠过布满铆钉的青铜巨门,扫过流淌着水银般面孔的液态门,看过苍白指骨拼成的骨门…没有!那扇熟悉的、刻着古钱币图案的门,消失了!如同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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