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骨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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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为也不恼，歪着头用目光舔舐着言若仓皇逃离的背影。他粗粝的拇指摩挲着漫画书页，喉间滚出一声沙哑的赞叹：“艹。。。真够味儿！”
今年的夏天来得又急又猛，才五月初，炽热的阳光就已逼得学生们纷纷换上短袖T恤。周五放学的铃声刚响，教室里便蒸腾起一股燥热的气息。又到了言若和江哲羽值日的日子。这短短半小时的独处时光，总能让空荡的教室酝酿着隐秘的甜蜜。
言若擦完走廊窗台，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热风。教室里干燥的地面浮着一层薄灰，显然江哲羽还没从老师办公室回来——他整个晚自习都在那里帮忙批改试卷。
她突然感到一道黏腻的视线。转头望去，沈有为竟还留在座位上，单手撑着头，目光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汗湿的T恤紧贴着贲张的肌肉，在夕阳下投出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裹得严严实实？”沈有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要是穿短裙，肯定特别。。。”
“已经放学了，你还不快走？”言若迅速打断了他，下意识拉紧了袖口，布料在她指节处皱成一团。
她快步走向讲台，刻意拉开最远的距离。黑板擦扬起细小的粉笔灰，在斜照的夕阳中飞舞。言若踮起脚尖时，衬衫随着动作微微上滑，布料紧贴着她纤细的腰线，勾勒出诱人的弧度。沈有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起身，指节抵在桌面上泛出青白。
“你跟江哲羽睡过了吧。”沈有为拉长音调，语气里充斥着猥琐，“他一定爽翻了——”他稍稍停顿，“毕竟你的身材这么辣。”
“少用你肮脏的想法来揣测我们。”言若死死握紧黑板擦，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哦？这么说那小子还没碰过你咯？”沈有为一边说着，一边无声无息地缓缓向言若靠近，就像是一只准备抓捕猎物的野兽。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住手！不许碰她！”清冷如冰的声音划破了教室安静的空气，江哲羽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影逆着光，双眸暗沉如暴风雨前的海面，翻涌着危险的暗流。
言若猛地回头，沈有为离她还有一步的距离，手掌僵在半空，那只粗糙的大手距离她的腰际，不过寸许之遥。
言若手中的黑板擦“啪嗒”一声跌落在地，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向江哲羽。他手臂一展，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白色衬衫的袖口在动作间掀起一阵凛冽的风。
“江哲羽，”沈有为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听说你还没碰过她，是不是真的？”他故意拖长声调，油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闭上你的臭嘴，赶紧滚！”江哲羽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有为不依不饶地凑近，汗臭味混合着烟味扑面而来，“放着这么个尤物都不上，你是不是不行？”
“你听不懂我的话？我叫你快滚！”江哲羽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有为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踱回座位收拾书包。言若躲在江哲羽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小脸，琥珀色的眸子全是紧张的神色。沈有为突然抬眼，她立刻“嗖”地缩了回去，只留下江哲羽的衣袖被她攥出的几道褶皱。
沈有为恶趣味地笑了一下:“江哲羽，看紧你的小猫咪，也许哪天就被我玩死了。”
言若耳边突然炸开指节爆响的“咔吧”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哲羽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他一把揪住沈有为的衣领，拳头裹挟着风声重重砸在对方鼻梁上。鲜血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课桌上。
沈有为抹了把鼻血，眼中凶光乍现。他抡起的拳头狠狠砸在江哲羽脸上，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课桌椅翻倒的巨响。江哲羽踉跄着撞倒一排桌椅，却立刻弹起身，一个飞扑勾住沈有为的脖子。。。
“不要打了！”言若的哭喊带着颤音。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江哲羽清瘦的身影在沈有为壮硕的体格对比下，存在着明显的差距，这注定了江哲羽占不到半点便宜。
“老师。。。！”言若转身冲出了教室，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教师办公室，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快点见到周图礼。
周图礼正哼着跑调的小曲，慢条斯理地将教案塞进公文包，盘算着周末要去新开的茶楼尝尝鲜。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稀疏的头顶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巨响惊得几位老师手中的保温杯齐齐一颤。言若踉跄着冲进来，发丝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上。
“沈、沈有为和江哲羽打起来了！”她急促的喘息让话语断断续续，“在教室！”
老师们表情错愕，她的语速极快，但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砸在周图礼的耳中。
周图礼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头顶仅存的几根头发像通了电似的根根直立。他“腾”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所有男老师，立刻跟我走！”
他的公文包“啪”地砸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江哲羽，周图礼心中最引以为傲的优等生，现在处于未可知的危险中。这个念头让周图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要将沈有为赶出他的课堂。
就在言若带着几位老师冲到教室门口的刹那，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穿透了走廊。那是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得仿佛能看见碎骨刺破皮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