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肉饼的补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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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照月出生时,温皓林已经没了包工头们偷偷塞的红包,但却习惯了大手大脚地花钱,结婚生子自然捆不住他的玩心,工资花光,结婚的礼金花光,温照月的满月红包花光,连温照月亲妈放在床头柜的公款都敢拿去打翻牌机,温照月差点连奶粉钱都没有了。
温照月的亲妈名叫任虹,原本在一家机械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失业,又去了粮食站上班,后来粮食站垮了,又再次失业,最后是温维中曾经的一个徒弟把她叫到自己公司上班,当然,工资不高。
总之两口子的日子就一个字,穷。一个天天在外面混,一个天天在家抹泪,日子过得稀碎,温丽琳倒是过得顺和,但那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温维中没提过让温丽琳帮衬弟弟,两个孩子各自成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让温丽琳填弟弟这个无底洞的道理。
可如此一来,儿子不成器,儿媳太软弱,他和老伴又都退休了,他的小孙女以后要怎么办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国营企业适应不了市场经济,开始了倒闭潮,无数员工纷纷下岗,城北郊县一家钢材厂的年轻工人找上了温维中。
钢材厂规模不大,也正处于倒闭的边缘,厂里两个机灵的年轻人试图自救,他们找上曾是建筑公司总经理的温维中,希望跟他合作。
温维中兢兢业业四十年,口碑极佳,又有工作这么多年累积的人脉,在领导眼中,他不是个懂溜须拍马的好员工,但在旁人眼里,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为了温照月,温维中和那两个工人凑钱合伙盘下钢材厂,又开始联系以前合作过的分包商,钢材厂最终活了下来,并且赶上了基建发展的红利时代,虽然干不过当地的龙头企业,但也乘着时代的风赚了不少钱。
真应了那句话,六十岁,正是拼搏的年纪。
“所以你学土木专业,原本是为了接手这个厂?”
滚烫的火锅冒着沸腾的小泡,应徐驰一边下菜,一边问。
温照月说:“那倒不是,我和橙子差不多,也是准备毕业进个益城的国企。”
应徐驰揶揄地笑了下:“结果忽然继承了家产,不用上班了?”
温照月撇了下嘴:“我爷爷都80多了。”
应徐驰敛去笑意:“你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现在挺好的,前几年突发脑梗,虽然是轻微的,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还是比不了以前了。”
如若不然,温维中真的会继续干下去,温照月是他的心尖宠,儿子儿媳已经离婚各自再婚,温皓林还是那个不靠谱的样子,温维中早就放弃他了,钱是一分不会给他的,让他自己穷去。
温皓林至今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亲爹那么有钱。
当然,这也苦了温照月,温照月7岁的时候,被任虹带走再嫁,温维中综合考量后,没向任虹透露钱的事。
温维中也是怕了,那些年钱是赚了不少,可是温照月年纪还太小,爹妈又没一个靠谱的,怕这两人知道这笔钱以后作妖,这钱就一直存着,等到温照月长大。为了不露财,温维中甚至一直住在单位老旧的宿舍里,他总想再等等吧,等他的珠珠再长大一点,成熟稳重一点,直到温照月大一,温维中脑梗入院,他终于意识到,他也许没有多少时间,等珠珠长大了。
所以温照月对于自己富婆身份总是自我调侃道:“我就是个暴发户。”
“你很不错了。”应徐驰说得很中肯,“守财比发财难,一夜暴富的人大多最后都一无所有。”
温照月没谦虚:“那倒是。”
“刚开始拿到钱,我人都傻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一反应是我爷爷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后来就开始焦虑,这么多钱,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又特别兴奋,一口气跑去买了好多奢侈品,买完又开始焦虑,我又不会赚钱,这么多钱花光了怎么办,我的车就是那时候买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平静了,开始研究财产配置,我也不懂什么投资,就买了银行的理财和定期。”
温维中钢材厂的股份卖给了那两个合伙的年轻人,再加上这些年每年的分红,一共有两亿三千多万,一亿给了温丽琳,另外一亿加上三千万的零头,则打到了温照月的卡上,老头子就给自己留了百来万棺材本,他觉得够了。温照月在第二年的时候一口气买了三套房,除了那两套平层,还有一套郊区1000万的别墅给爷爷养老,再扣除装修,那三千万的零头剩下1000万作为流动资金,而一个亿的整头,她分开放几家银行,有些谈大额定期,有些买银行的理财,黄金和证券都有,配置下来整体年化8%,不算高,但保本,她相当满足了。
普通人谁一年能赚八百万啊。
想到这里,温照月不由吐槽起来:“我之前还匿名在网上发帖问,一个亿现金怎么存好,下面没一个靠谱的,要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要么就是装逼的,说什么有一个亿了,傻子才存起来,聪明人都拿去赚十个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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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时候,应徐驰觉得她无语的样子莫名可爱,微微鼓着脸颊,鼻腔哼出一声短气,愤愤地吐槽着那些不靠谱的评论;他又觉得她很聪明,令人欣赏。
他不加掩饰地赞赏道:“你爷爷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做的很好。”
她又短促地哼了一声,有些傲娇:“当然咯,本仙女可是个聪明人。”
应徐驰暗暗笑起来,觉得她这副模样,很像他给云朵顺毛的时候,云朵眯着眼睛仰起脑袋的样子。
他想起温照月姑姑的话,又问道:“听你姑姑说,你要开公司?”
温照月咬着饮料吸管,抬眸看他一眼:“怎么,你要投资吗?”
应徐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来听听。”
温照月便大致讲了一下她和李舒尔的创业方向,应徐驰听完,眉头微蹙:“那你们谁是话事人?”
温照月以为自己没说清楚:“我们两个是合伙人,两个人都是老板啊。”
“我的意思是,”应徐驰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两个人,谁是拍板的那个?”
他语气并不严厉,但忽然认真的神色骤然间聚起一股天生自带的压迫感,温照月一哽,再开口时便没有那么自信了:“就,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商量啊……”
“那如果你们两个人有分歧呢?如果这件事必须今天出结果,而你们争执不下呢?”
温照月被问得哑口无言,端起饮料递到嘴边嘬了一口想掩饰自己莫名的怂,结果发现喝完了。
应徐驰拿过桌上另外一罐可乐,一只手抠开放到她面前,他的声音沉稳,令人情不自禁信服:“亲兄弟要明算账,再好的朋友合伙也要分大小王。”
温照月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有的人天生气场强大。他并不是说教,是想帮她,但她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无措。
大概是看出她的窘迫,应徐驰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温和:“你们初创业,考虑不到这些问题也很正常,之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作为……”
他表情顿了一下,自己先有了片刻迷惑,随后正常如初地说:“弄掉你限量版肉饼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