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深渊复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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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用记忆之力加固的封印光幕尚未完全稳定，灵渊最底层的深渊裂缝已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风握着斩渊剑站在裂缝边缘，剑穗上凝结的冰碴正随着地底的震动簌簌坠落——这是深渊寒气外泄的征兆，比混沌气息更阴鸷，带着能冻结灵力的死寂。

“他们在挖通道。”楚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用最后的本源之力修补完气脉阵，袖口的血迹在雪地里洇开一朵红梅。他指向裂缝中隐约可见的火光，那些火光并非凡火，而是用修士魂魄点燃的“幽骨焰”，正是黑袍人残党的标志性邪术。三日前，正是这些残党在暗潮势力倒戈时，趁机潜入深渊底层，没人料到他们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撬动封印根基。

李明抱着新铸的青铜罗盘跪在雪地里，罗盘指针早已被寒气冻裂，只能靠耳朵贴地分辨动静：“至少有三百人，步伐杂乱，像是……被某种东西控制着。”他突然按住地面，脸色瞬间惨白，“不对！是尸傀！他们在用尸傀挖通道！”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裂缝中弹射而出，带着浓烈的腐臭味直扑苏瑶。林风挥剑格挡，却在接触的刹那惊觉——这黑影的脖颈处有熟悉的灵族纹路，竟是半月前在暗潮叛乱中牺牲的灵族长老！此刻老人的双眼泛着灰绿色的死气，指甲变得乌黑尖利，显然已被炼成尸傀。

“黑袍人竟掌握了‘借尸还魂’的禁术。”苏瑶捂住嘴，圣莲残片在掌心剧烈发烫。她能感受到尸傀体内残存的微弱灵识，那是长老临死前的不甘与愤怒，却被幽骨焰死死锁在躯壳里，如同困在琥珀中的飞虫。

楚墨突然拽住林风的手腕，指向裂缝深处：“看那些锁链！”只见无数根锈迹斑斑的玄铁锁链从深渊底部升起，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具尸傀，而锁链的另一端，隐约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的轮廓在幽骨焰中若隐若现，背部生着十二对残破的肉翼，竟与古籍记载中被封印的“深渊之主”虚影重合。

“他们不是在集结残党，是在复活深渊之主。”林风的声音带着冰碴。他想起玄族使者临终前的遗言：“黑袍人的真正目的，是用万族精血喂养深渊，让混沌与深渊吞噬整个灵渊。”当时只当是危言耸听，此刻才明白，那些暗潮势力的倒戈、尸傀的炼制，全是为这一天做的铺垫。

突然，裂缝中传来一阵骨哨声。所有尸傀同时停下动作，头颅以诡异的角度转向同一个方向——深渊底层，一个披着破烂黑袍的人影缓缓走出。那人影没有脸，兜帽下只有翻滚的黑雾，手中握着一柄白骨权杖，杖顶镶嵌的血色宝石，竟在吸收尸傀的死气。

“是黑袍人首领的残魂！”李明失声喊道。他曾在暗潮势力的密信中见过画像，那白骨权杖正是首领的信物“噬魂杖”。当年林风斩断首领躯体时，这缕残魂附着在权杖上坠入深渊，竟靠着吞噬尸傀的灵识苟活至今。

残魂没有说话，只是挥动噬魂杖。那些拴着尸傀的锁链突然收紧，将尸傀的躯体绞成血肉模糊的团块，化作一道道血线注入深渊之主的虚影。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十二对肉翼上开始浮现出鳞片，每片鳞片都映着不同修士临死前的惨状——那是三百年前被吞噬的各族强者。

“不能让他完成仪式！”苏瑶将圣莲残片抛向空中，金红色的净化之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但光瀑在接触到血线的瞬间就开始褪色，那些血线中混杂的，竟是无数修士被扭曲的记忆之力，正是苏瑶之前用来加固封印的本源。

“你的记忆，也能成为深渊的养料。”残魂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他指向苏瑶，一道血线突然从深渊中射出，缠住她的脚踝。苏瑶顿时感到识海剧痛，那些与林风、楚墨并肩的记忆正在被强行剥离，化作血线的一部分。

林风挥剑斩断血线，却见更多血线从四面八方涌来。楚墨突然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喷在气脉阵眼上：“用反向阵！”他双手结印，之前修补的气脉阵突然反转，将深渊涌出的死气尽数反弹回去。残魂的黑雾猛地收缩，噬魂杖上的血色宝石出现裂痕。

“就是现在！”林风抓住机会，斩渊剑化作一道红光，直刺残魂的兜帽。就在剑尖即将触及黑雾的刹那，深渊之主的虚影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竟倒映着同心坛的画面，倒映着各族盟誓的场景，甚至倒映着林风四人初遇时的模样。

剑光停滞了。林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像是被遗忘的承诺，又像是深埋的执念。而残魂趁着这刹那的停顿，带着噬魂杖沉入深渊，只留下一句回荡在裂缝中的嘶吼：“三日之后，深渊重见天日……”

深渊之主的虚影随着残魂的离去而淡化，但那些血线并未消失，依旧在裂缝中缓缓流动。苏瑶捂着剧痛的识海，发现圣莲残片的光芒已黯淡如烛火。林风望着深渊底部翻滚的黑雾，突然握紧楚墨的手——他们都明白，这缕残魂敢如此笃定，必定还有更深的底牌，藏在连记忆都无法触及的深渊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