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0章 苏瑶寻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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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莲林的封印裂痕稳定后的第三个清晨,苏瑶在铜镜前绾发时,指尖突然顿住。木梳划过耳后时,她摸到一道浅浅的疤痕——这道疤是何时留下的?记忆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白雾,仿佛有什么重要的片段被硬生生剜去了。

“还在想护阵时的事?”林风端着药碗走进来,碗沿飘着圣莲花瓣的清香。他将药碗放在妆台,目光落在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上。自上次用记忆之力加固封印后,苏瑶时常对着熟悉的事物发呆,有时甚至会叫错李明的名字。

苏瑶没有接药碗,反而指着铜镜里的疤痕:“你记得这疤的来历吗?”

林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当然记得——那是五年前在断魂崖,她为救被冥煞附体的自己,被崖壁碎石划伤的。可看着她茫然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那些支撑她发动记忆之力的过往,正在从她识海里一点点剥离。

“我去找玄族使者。”林风转身要走,却被苏瑶拉住。她掌心的圣莲残片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残片表面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记忆藏于起源”。

“这是昨晚浮现的。”苏瑶指尖抚过残片,“玄族古籍里说,圣莲最初的根,在忘川海以西的忆魂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必须去。如果连记忆都留不住,又谈何守护灵渊?”

三日后,苏瑶独自踏上旅程。林风本想同行,却被她以“灵渊需要镇守”为由劝住。临行前,李明塞给她一个改良过的罗盘,指针始终指向记忆最浓厚的地方,盘面上刻着楚墨的字迹:“凡走过,必留痕”。

行至忘川海畔,苏瑶租了艘渔船。老渔夫听闻她要去忆魂谷,连连摆手:“那地方邪门得很!进去的人要么疯疯癫癫出来,要么就再也没消息——去年有个灵族姑娘,出来后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苏瑶摸着圣莲残片,轻声道:“我就是要去找回被遗忘的东西。”

渔船驶入忆魂谷时,海面突然泛起诡异的紫色。苏瑶的识海传来剧烈的刺痛,无数混乱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燃烧的村庄、断裂的圣莲、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将年幼的她藏进地窖。这些画面不属于她的记忆,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熟悉感。

“别信它们!”圣莲残片突然发烫,将混乱的画面驱散。苏瑶抬头,看见前方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孤岛,岛上的建筑竟是缩小版的灵渊圣殿。她划船靠近,发现圣殿门口站着个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神采。

“你终于来了。”假苏瑶微笑着伸出手,“留在这里吧,和所有被遗忘的记忆作伴,就不会再痛苦了。”她身后的圣殿里,浮现出林风、李明、楚墨的虚影,那些虚影正对着她招手,笑容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苏瑶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假苏瑶的手,圣莲残片却突然爆发出金红光芒。光芒中,她看到了真相——眼前的孤岛是记忆蜃楼,而那个假苏瑶,正是她被剥离的记忆碎片所化,目的是诱她沉沦。

“我要的不是幻影。”苏瑶握紧残片,转身望向岛心。那里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上缠绕着无数透明丝线,每根丝线上都挂着闪烁的记忆光点。她认出其中一颗光点里,正是自己在断魂崖受伤的画面,而光点旁的丝线上,还挂着另一段记忆——

画面里,年幼的她跪在灵族祭坛前,祭司正将圣莲残片嵌入她的眉心:“从今往后,你就是圣莲守护者。若有朝一日灵渊遇劫,需以记忆为引,唤醒沉睡的净化之力。”原来她的失忆,不是护阵的代价,而是早在多年前就被定下的宿命。

古树突然剧烈摇晃,假苏瑶的身影变得狰狞:“你以为找回记忆就结束了?净化之力觉醒的那天,就是你彻底消失之时!”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刺向苏瑶的识海。

苏瑶没有躲闪。她张开双臂,任由那些碎片穿过身体。在剧痛中,所有记忆终于拼凑完整——包括灵族灭门的真相,包括祭司临终前的嘱托,包括她之所以能掌控记忆之力,本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就是灵族留给灵渊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最后一片记忆归位,古树轰然倒塌。忆魂谷的蜃楼开始消散,苏瑶站在真实的海岛上,手中的圣莲残片化作一枚莲花印记,深深烙在她的眉心。她转身望向灵渊的方向,眼神里再无迷茫。

她知道,找回记忆不是终点。那些被唤醒的过往,终将成为她守护同伴的力量,哪怕代价是某天会彻底消失——至少此刻,她记得每一张并肩作战的脸庞,这就够了。

归程的渔船上,老渔夫看着苏瑶眉心的印记,突然道:“姑娘,你和多年前那个把圣莲籽扔进忘川海的老祭司,真像啊。”

苏瑶望向海平面,朝阳正从海面升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知道,有些答案,还在前方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