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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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了大约一公里，前方河面出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拐弯。河滩在这里变得宽阔，堆积着上游冲下来的大量垃圾和枯木。而就在这片垃圾滩的边缘，林刚的眼睛猛地一亮！

一艘船！

一艘锈迹斑斑、船体严重倾斜、半搁浅在泥滩上的小型铁壳机动船！船身大约七八米长，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暗红色的、布满锈蚀孔洞的铁皮。驾驶舱的玻璃完全破碎，船舷上挂满了水草和垃圾。它像一具被河水抛弃的钢铁尸体，凄凉地躺在那里。

林刚的心跳加速了。船！这意味着他不用冒险涉水！他立刻停好摩托车，拔出霰弹枪，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荒凉的河滩，死寂的工业园对岸，除了风声水声，没有任何异常。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艘破船走去。

靠近了，那股铁锈混合着淤泥的浓重气味更加刺鼻。船体倾斜得很厉害，船尾几乎完全浸在水里。他检查了一下船身，锈蚀严重，但关键部位似乎还能支撑。他费力地爬上倾斜的甲板，脚下湿滑的苔藓差点让他摔倒。驾驶舱里一片狼藉，仪表盘破碎，方向盘锈死。他更关心的是发动机。

他掀开发动机舱盖。一股浓烈的机油和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那台老旧的柴油机同样锈迹斑斑，关键部件被一层厚厚的油泥和铁锈覆盖。他试着扳动飞轮，纹丝不动，完全锈死了。想启动它，无异于痴人说梦。

林刚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只能手动划过去了。他环顾船舱，寻找船桨。没有。只有几根断裂的木棍。他的目光落在甲板角落，那里堆着一团同样锈蚀、缠成一团的……钢缆？还有几个废弃的空油桶。

一个想法瞬间闪过脑海。

他跳下船，快步回到摩托车旁。从背包里取出那捆坚韧的尼龙绳和多功能工具钳。他先将几个空油桶用绳子牢牢绑在一起，做成一个简易的浮筏。接着，他用钳子费力地将那团锈蚀的钢缆理顺，剪下最长的一段。钢缆的一端牢牢固定在浮筏上，另一端则系在自己腰间。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着摩托车，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倾斜的、布满滑腻苔藓的铁壳船甲板。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摩托车的重量让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解体。他不敢把车留在岸上，那是他最重要的机动工具和逃生希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沉重的摩托车固定在甲板相对稳固的位置。他解开腰间的钢缆，将浮筏推入水中。浮筏晃晃悠悠地漂浮起来。他抓住钢缆，开始像纤夫一样，在泥泞的河滩上，拖着身后这艘沉重的破船和车，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游跋涉！

冰冷的河水很快浸透了他的靴子，泥浆没过脚踝。沉重的拖拽力让他每一次迈步都异常吃力，腰间的钢缆深深勒进皮肉。汗水混合着泥浆，从他额头滑落。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一步一步，在荒凉的河滩上留下深深的足迹。

终于，向上游拖行了大约两百多米后，河对岸出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由混凝土碎块和垃圾堆积形成的“码头”。角度也差不多了。

林刚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的疼。他解开腰间的钢缆，任由浮筏和后面拖着的破船在惯性下缓缓地、歪歪斜斜地朝着对岸的“码头”漂去。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船头撞在了对岸的混凝土碎块上，停了下来。

林刚顾不得疲惫，立刻涉水冲向对岸。浑浊冰凉的河水漫到大腿，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他爬上对岸的垃圾堆，迅速解开固定摩托车的绳索，用尽最后的力气，连拖带拽，将湿漉漉的雅马哈tw200从倾斜的破船上弄了下来。

当他双脚终于踏在临河工业园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时，一股强烈的虚脱感袭来，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强迫自己站直身体，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就是禁区了。

空气中那股金属锈蚀混合着化学制品的异味更加清晰了，带着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苦杏仁味？林刚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立刻从背包侧袋里掏出那个老旧的便携式气体检测仪。巴掌大小的仪器，屏幕有些划痕。他按下开关，仪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屏幕亮起。

林刚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读数。

几秒钟后，代表“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和“可燃气体（LEL）”的指示灯亮起了微弱的黄光，数值不高，在安全阈值边缘波动。这大概解释了空气里那股化学异味。但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代表“放射性”的那个区域，指示灯虽然没有变成刺眼的红色，但也没有完全熄灭！它闪烁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淡绿色幽光！旁边的数字读数在极低的水平（0.15 - 0.25 μSv\/h）上下跳动，远远超出正常环境本底辐射（通常低于0.10 μSv\/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