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仇旧恨(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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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紧忙让徐斡带人快去现场看看,虽然林芸和没有受伤只是吓得不轻,但毕竟是从王府回去的路上出的事,有着林相爷的缘故,王府也不能视若无睹。

切痕整齐平滑连根毛刺都没有,就如同切豆腐一样,徐斡蹲在地上看着两截的轿子,即便再锋快的神兵利器砍断一顶轿子总会发出点声响吧,但是轿夫和林芸和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且林小姐衣服上连个划痕都没有。

太阳晒得徐斡有点心烦意乱,他脑子里闪过了赤琉金和那个断头的兰花叶片,但很快又劝自己不要先入为主有罪推论。

他像是不死心的问胡雷:“你觉得这是什么兵器?”

胡雷激动地说:“你应该问这是什么人!高手啊,人剑合一!”接着他又重重的捶了一自己下肩膀,粗声粗气的说:“不过,如果给我一把金背大环刀,我也可以。”

徐斡心下后悔,刚刚那句就是多问----“你那一刀下去,断成两截的可就不光是轿子了。”

这下回去可真不好交交待了,徐斡觉得今儿真是有点燥热。

兰琴一边给王妃拆着钗环首饰,一边将徐斡的勘察说给她听,王妃不听完由也称奇,不知这是何人所为。她稍忖了一下,让吩咐兰琴备一份礼给相府送去,自当探恤。

“今日重新开宴后,只有这林小姐不辞而别,如果她不提前离席恐怕也不会发生此事。”兰琴觉得林芸和未免有点自找的。

“所以今天宴席上我也没有做什么劝解,这林相的女儿越发张扬了,吃点教训对她是好事。”王妃淡淡的说。

兰琴将首饰放进妆奁,好奇的问道:“那裴大小姐其实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但奴婢看着王妃素来对她倒是宽厚,听说老侯爷现在就是个闲职,跟咱们王爷没法比。”

王妃扫了她一眼:“你在我身边多年,很多事情还是只看其一不看其二,说你眼皮子浅不冤枉你。”

“是,王妃,奴婢愚钝得很,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兰琴赶紧垂手低头怯声道。

“算了,陈年旧事,稍和你说说,以防以后再有不知好歹的话出来。”王妃看着铜镜里的倒影,似乎记忆也被拉回到了以前。

“裴老国公裴时年,他和我父亲不仅是先后跟随高祖,而且也是同时封爵的。裴时年是高祖同乡,前朝也就是大济末年,诸侯自立,盗贼四起,高祖引兵举事,裴老国公追随左右出生入死,不止一次襄助高祖脱困。我阿爹的故事那就是另说了,高祖即皇帝位后封裴时年为鲁国公,阿爹为申国公。

“鲁国公不如我阿爹这般康健长寿,他过世后,其子裴允信承袭了国公之位,之后在郭后之乱中鼎力扶持当今圣上入主乾元宫。所以这裴侯爷之前其实也是国公。”

“那为什么现在降等成了抚宁侯,可是......触怒了圣上?”兰琴颇为吃惊。

“恰恰不是,圣上登基之后本欲诏令裴允信以宰相之位,但他数次上书恳辞不就,理由是乾坤既定他已力竭智尽,实在担不了辅政之责,只想领个闲职照顾孩子,裴允信自言辜负圣上重托,因此自请降等袭爵。”

“居然还有放着尊荣不要的人?”兰琴瞪大眼睛。

王妃自顾自继续说:“圣上自然希望他能辅弼左右,所以一时也没有答应。但其实在此之前,裴允信长子夫人接连故去,他也是强忍悲痛冒死做了翦除太后扶持新帝的大事,想必真的已心力交瘁了吧。圣上看他日渐不振便不再强求,便依着他的意思降等袭了抚宁侯,领了太常寺卿。”

王妃加了一句:“皇上赐万金,田产布帛巨丰。抚宁侯对这些赏赐倒是没有推辞。”

“原来不是那高风亮节,还是贪图富贵的。”兰琴撇撇嘴,自以为顺着了主子的意思。

王妃知道她不可能理解,所以这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一个人对你肝脑涂地,却不要高官不要厚禄,你怕不怕?”

她突然觉得无趣,和一个婢女说这些朝堂之事,自嘲的摇摇头。

那厢兰琴却听得入迷,见王妃突然打住,她小心翼翼的说:“恕奴婢多嘴,王妃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奴婢刚刚恍惚回到了王妃未嫁的时候,那时我年纪尚小,但却记得王妃和国公爷谈天说地,咱们国公爷有时候会哈哈大笑,叫您......叫您真壹公子。”

兰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冒犯了,偷偷看着主子的脸色,却见王妃只是怔怔的看着铜镜。那镜子好似太虚幻境,扭曲着空间时间,浮现出了那个尚未出阁的国公府元大小姐---博闻强识能言善辩的元真壹。

而现在,元真壹不过就是个郾王府的摆设。

那王妃没有讲完的旧事,还有一段-----裴允信领了太常寺卿之后,这宰相之位才慢慢落到了林致素的头上,他虽然不过一介进士出身,但却明智机变审时度势,先是迎娶了吏部侍郎的女儿,借着岳丈的牌面更进一步,后来在生死关头当机立断和裴允信一同扶持圣上,奠定了青云直上的根基,直到今天位居宰辅之位多年,权柄煊赫。

权柄煊赫?裴三嗤之以鼻。

她躺在吊床上,一条腿搭在外面晃悠着---那林致素不过就是个吃绝户的。林芸和她娘年轻的时候就跋扈泼辣的出名,虽然是吏部侍郎的独女,但也没人敢做这个乘龙快婿,只有这林致素说自己爱慕已久登门求娶。

母女俩一个德行,裴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但林致素什么时候做了宰相来着?裴三实在记不清了,但林芸和变得这么跋扈疯癫不止是从姐姐说的自她定亲开始,是从爹爹和林致素的权力交替开始的。

从那时起林芸和一定觉得,这么多年压在鲁国公大小姐名头下的恶气终于可以出掉了。

姐姐说让她回家,家-----上次回去还是姐姐和姐夫成婚,那时自己比现在更急躁和意气,因为还不能完全控制它。

那时候是九岁吧?嗯,是九岁。

“老三,好看吗?”姐姐在裴墀面前转了个圈,鲜艳的红嫁衣金丝累叠,这是江南名扬天下的绣娘的手艺,裴允信为女儿出嫁这次不惜重金。

侯爷如今膝下只有这两个女儿了,她们是他唯一的充实喜乐的来源。

“好看。”裴三看着姐姐如此开心,也有样学样的笑起来。

裴翊的笑缓缓僵在了脸上,旋转飞扬的红色也静静地停住了:“要是......要是娘和大哥还在,该有多好。”

“他们不在,都死了。”裴三直愣愣的纠正姐姐,她以为姐姐不记得了。

裴翊心头一震,弯下腰,双手扶住裴三的肩膀:“是,娘和大哥是......死了,但你不用......不用非得说......”

和那明净空洞的眼神对视片刻,裴墀低头懊恼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差点要去责怪妹妹,变成这种心识不全的样子是她愿意的吗,当时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