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忠诚之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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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墀心里忽然起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块糯米团子，又噎又堵，娘和大哥死了好久了......

“俞瑎，过来给外祖母和舅舅磕头，俞瑎，俞瑎？秋桂？”裴墀的回忆被姐姐焦急地叫喊打断，“怎么两人都不见了？秋桂一定又去追俞瑎了，这小子真是的!”

“大小姐大小姐，对不起，小公子不见了，他先我转了个弯，我追上去就跑没影了。”一脸焦急的秋桂从堂后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裴翊忙站起身：“什么？这个俞瑎！”。

裴墀已经箭步出了佛堂。

她站在阁楼的高处望着远处山麓，淡淡雾霭，泉出石中，她刚刚向佛祖发愿：只要能和自己的钟情之人共赴此生，即便没有子嗣她也甘愿，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在看什么？你站了好久。”

循着稚气的声音低头看去，是个四五岁的小孩，正忽闪着眼睛看着她，看打扮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她对这不请自来的小孩很是厌烦，没好气的让他走开。

一个贵妇喘着粗气从楼梯快步上来：“芸和，你怎么在这里？我和丫鬟们找了你半天，你躲在这里发什么愣？哎，这小鬼头是谁？”她走近看到女儿身后的男孩。

“夫人，我叫俞瑎。”

俞瑎？俞瑎？她吃惊地回过头，弯下腰细细打量着，怪不得竟有一丝相熟，原来是他的孩子。

林夫人也愣了一下，问道：“你是俞家的孩子？你娘亲是裴翊？”

俞瑎大方的点点头：“是，我娘亲是裴翊，我父亲是俞熙同。”

林芸和登时失了魂魄，林夫人看着女儿的样子，咬了咬舌尖，心一横，心中已定，转而笑容可掬道：“原来是裴家的小外孙！”

她蹲下身娓娓道来，“你刚刚不是问这位小姐在看什么吗？这远处的梧桐树上啊有一个喜鹊窝，刚刚孵出来一只小杜鹃。”

“喜鹊窝里怎么会有杜鹃蛋呢？”

“问得好，这是杜鹃夫妇特地把它产在喜鹊窝里，让喜鹊误以为这是自己的蛋，替他们孵抱孩子，等到这小杜鹃破壳而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窝里的喜鹊蛋统统拱到外面，摔得稀巴烂，让喜鹊尽心尽力打来的吃食只用来喂养自己。”

“我知道，这叫鸠占鹊巢！小杜鹃这是抢了别人的娘亲！”

“小小年纪就读过不少书呢！刚刚小姐就在看出壳的小杜鹃正把喜鹊蛋推到窝外面呢，你，要不要也看看？”

俞瑎听得入神，下意识的忙点点头。

林夫人一脸慈爱：“好，那嬢嬢把你抱到栏板上，你就能看到小杜鹃了.....”

“娘！”林芸和一把抓住了林夫人的手。

林夫人压低声音附女儿耳边：“别怕，这摩尼楼是寺院的僻静所在，你看看此刻哪有人？娘不会推他，只需将他抱上勾阑我们转身即走，是生是死全看菩萨了。”

平日连一颗香瓜都嫌沉的的林夫人哪里举得动四岁的孩子，吃力地举到一半忙喊着女儿帮忙，这始料未及的一切让林芸和的脑子还在天人交战之中，听到母亲召唤的她中了邪一般,神使鬼差的上前搭了手，母女一起将孩子抱到了栏板之上。

俞瑎小手撑住望柱粗大的柱头，抻着脖子四下寻着：“喜鹊窝在哪儿呢？嬢嬢，杜鹃鸟在哪个窝里，哪棵树？”

那青石栏板不过两掌宽，恰好和他的双脚长度差不多，百年风雨已将表面打磨的细腻光滑。

这摩尼楼是寺院的藏经之地，为避免火烧连营，特地孤零零的单独建在寺院最后方，四周均无遮挡，一阵山风穿林而来，犹入无人之境......

山风自下而上盘旋腾空，转瞬已经摸到了那居于最高层勾阑之上小人的双脚，它飞快的旋转着，一袂衣角猛地被高高吹起......

俞瑎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足下危楼百尺，脚尖悬空，只能看到下面阁楼窄窄的出檐，

小孩顿时惊恐万状，膝下发软，小手用力抓住柱头想保持平衡，但奈何那柱头太大没有着力之处......

他后悔了,颤声喊着------嬢嬢,夫人，放我下去!

无人应答。

攒珠小乌靴在栏板上前后晃了起来.......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