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蛰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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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夜的雨丝带着铁锈味。
林清羽蜷缩在紫檀拔步床底,透过雕花缝隙看见父亲的皂靴浸在血泊里。十二道玄铁锁链穿透他周身大穴,锁孔处凝结着诡异的冰晶。
"震岳兄,交出《苍龙变》心法,还能留个全尸。"锦衣人剑尖挑着母亲的金步摇,璎珞上苏家特有的药玉泛着青光。
父亲忽然笑了。被洞穿的琵琶骨发出龙吟般的颤响,九节枪从梁柱破空而下。我看到他足尖挑起枪杆时,十二道锁链同时炸成银粉——原来那些冰晶竟是林家枪气所化!
"清儿看好了!"父亲的声音裹挟着风雪,"苍龙九变第一式,云龙现!"
枪影化作漫天飞雪,锦衣人的剑锋却诡异地穿透风雪。我看见剑刃上浮现出与母亲药箱相同的经络图——那是苏氏独门的认穴标记!
"叮!"
母亲的金簪突然刺入我后颈风府穴。剧痛中记忆如潮水退去,最后定格的是父亲逆运真气时,天突穴爆开的血花染红了整面影壁。
第二章 逆脉封魂
再次醒来时,满室都是艾草燃烧的焦香。
"子时三刻,手少阴经。"母亲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我感觉到百会穴刺入三枚金针,针尾震颤的频率与窗外雷鸣完美契合。
药王谷的雨总是下得蹊跷。雨滴在触及青瓦前会诡异地悬停半息,仿佛在辨认来客身份。我摸着颈后结痂的针孔,那里埋着母亲用"逆脉封魂"封存的记忆。
"从今日起,你叫苏蝉。"母亲研磨药杵的手顿了顿,"每日卯时采朝露配药,酉时观星象认穴。"
但我总在午夜溜进后山。瀑布下的寒潭倒映着北斗,当我把银针刺入水中时,涟漪会显现出模糊的枪招——就像父亲那晚舞出的苍龙九变。
直到那个满月夜。潭水突然沸腾如煮,我眼睁睁看着珍藏的三十六枚银针自动排成天罡阵势。北斗瑶光位射出一道水箭,在岩壁上刻出父亲最后的枪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第三章 千年银杏
谷中那株千年银杏开始落叶时,我的"子午流注针法"终于小成。
母亲让我给树王问诊。树皮下的脉络竟与人体的十二经别无异,当我将金针刺入树冠处的"膻中穴"时,整片山谷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
"这是前朝梵音。"母亲指尖拂过树身裂缝,"当年智顗禅师在此坐化,以肉身封印......"
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三支狼牙箭呈品字形钉入树干,箭羽上系着的青铜铃铛发出摄魂之音。我认得这种箭——那夜穿透父亲膝盖的,正是带着同样铃音的破甲箭!
母亲突然将我推进树洞。在坠入黑暗前的刹那,我看见她撕开衣袖,手臂上浮现出与皇帝冕服相同的日月纹章。
树洞深处,一块刻着"受命于天"的玉玺正在我掌心发烫。
第四章 水幕杀机
药王谷的瀑布在晨光中犹如千军列阵。
我踏着《灵枢》记载的禹步,金针在指间流转成光轮。水帘后的石壁上,昨夜用朱砂标记的三十六个死穴正随日影偏移——这是母亲布置的功课:在午时前将金针精准刺入每个随水流变动的穴位。
"苏蝉!"谷口突然传来杂役阿牛的呼喊,"药圃来了群怪人......"
话音未落,十二枚柳叶镖切开雨幕。我旋身甩出金针,针尖撞上飞镖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水雾散开时,三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已呈三角合围之势。
"交出《外经》残卷。"中间人嗓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他抬手时,我注意到其虎口纹着与破甲箭相同的青铜铃图案。
金针在掌心排列成北斗状,我故意踉跄着退向瀑布:"在...在师父房里!"
三人腾跃的瞬间,我踢起潭边卵石。石块撞击岩壁的闷响引发瀑布共振,悬空的水珠突然凝成冰晶——这是连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寒潭水遇特定频率会暂时固化。
"天罡倒悬!"
三十六枚金针穿过冰晶阵列,每一枚都携带折射的日光。黑衣人面具炸裂时,我看见了他们太阳穴处蠕动的血色蛊虫。
"小心身后!"阿牛的惊呼带着颤音。最后那个黑衣人竟化作血雾遁形,再凝聚时已扣住我的脉门。他耳后闪过金芒——那是母亲独有的截脉针手法!
第五章 夜焚银杏
子时的药王谷弥漫着焦糊味。
千年银杏在火海中扭曲哀嚎,树皮爆裂声里夹杂着梵文吟唱。我握紧那枚从杀手身上夺得的金针,针尾刻着的"景"字在月光下淌血——这是大内二十四衙门独有的标记。
"他们想要烧毁封印。"母亲的白衣沾满泥泞,她正在用血绘制某种古老阵法,"清羽,去树心取出......"
火焰突然转为幽蓝色。树根处爬出无数刻着符咒的青铜铃,铃声与母亲之前教我的清心咒旋律完全相悖。当最年长的银杏枝轰然倒塌时,我看见了树心封印的东西——具缠绕龙纹锁链的青铜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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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首领从火中走出,他撕开衣袖露出与母亲同源的日月纹章:"公主殿下,该归位了。"
母亲突然将我推入青铜棺。棺盖闭合的刹那,我看见她天灵盖刺出七根封魂针,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棺内刻满针灸图谱,而我的掌心玉玺正与棺底凹槽完美契合。
地动山摇中,棺材开始下沉。水流淹没头顶时,那些图谱突然活过来,金线沿着我的经络游走——这竟是苏家失传的《金匮玉函经》!
第六章 龙脉惊变
暗河带着我漂向未知的深渊。
玉玺在幽暗中投射出山河虚影,每处城郭都对应人体要穴。当虚影中的"神阙穴"(对应皇城)突然渗出血色时,暗河尽头传来龙吟——那是条被陨铁锁链禁锢的地脉之龙!
锁链上挂满写着生辰八字的木牌,我认出其中一块刻着父亲的名字。走近细看时,龙鳞缝隙里竟插着母亲的金针,针尾系着的红绳延伸向四面八方。
"以天下武者为钉,锁九州龙脉。"石壁上突然亮起磷火文字,"此乃宇文家百年大计。"
水中浮现出我的倒影,额间不知何时多了枚朱砂印记。当我触碰印记时,地龙突然剧烈挣扎,锁链断裂声震落穹顶星图——那些星辰排列竟与我的天罡针阵完全相同!
暗流突然变得湍急,我被卷入漩涡前瞥见岩层中的水晶骸骨。骸骨手中握着的长枪,枪头正刻着林家"破军"铭文。
第七章 血染及笄
十五岁及笄礼那日,药王谷下起了红雨。
我正在为铜人施针练习"七星截脉",突然发现涌泉穴渗出血珠。铜人背后浮现出母亲用密药写的生辰帖——这本该在祠堂供着的朱砂笺,此刻竟浸在血水里。
"蝉姑娘!"药童跌撞着撞开门,"谷口...谷口的曼陀罗全都开成了骷髅形状!"
话音未落,十二盏引魂幡已插满庭院。穿丧服的乐师吹奏着《安魂曲》,曲调却暗合人体经脉震颤的频率。我的檀中穴突然绞痛,手中金针不受控制地射向铜人死穴。
"苏家女,今日借你心头血开炉。"为首的老妪手持药杵,杵头嵌着的正是母亲失踪的紫晶砭石,"你这身'活药人'的血脉,可比那劳什子《外经》金贵多了。"
我扯断腰间香囊,混合着生辰帖的朱砂粉当空抛洒。当老妪挥袖格挡时,三十六枚金针已穿透香囊布——浸染药粉的针尖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毒雾。
"不可能!"老妪看着没入膻中穴的金针,"苏芷柔明明封了你的......"
她突然暴起的身形在半空凝滞。我这才看见她后颈插着的三寸银针,针尾雕刻着细小的龙纹——是母亲七年前失踪的嫁妆箱里的秘器!
第八章 金蝉脱壳
火海中的药庐传来龙吟般的剑啸。
我抱着昏迷的母亲躲进炼丹密室,却发现本该存放《黄帝外经》的玉匣里,静静躺着一具与我容貌相同的尸体。尸体手腕系着刻有"昭阳"二字的银铃,铃内藏着半枚虎符。
"这是你的'影蜕'。"母亲突然睁眼,指尖金针刺入我承浆穴,"每隔七年用自身精血喂养,关键时刻可替死挡灾。"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浮现出北斗七星阵图。当摇光位崩裂时,一柄缠着锁链的陌刀破壁而入。持刀人玄铁面具上的饕餮纹,与三年前屠林家的杀手如出一辙。
"小心地脉!"母亲将我推向阵眼。她割破手腕在坤位画出血色符咒,整个密室突然倒转——我们竟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之上,镜中映出的药王谷正在被黑潮吞噬。
刀锋擦着我耳际飞过,斩断的鬓发还未落地就化作灰烬。我反手将金针刺入镜面,裂纹瞬间蔓延成河图洛书之形。持刀人突然惨叫,他的倒影在镜中正被无数金针刺穿气海。
"记住,你的血不能落在......"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回头时,只看到她心口透出的半截陌刀,刀身铭文在血光中清晰可辨——"宇文"。
第九章 素问现世
洛阳城的春雨沾着脂粉气。
我戴着人皮面具坐在千金堂问诊,腕间银铃随着切脉动作轻响。当朝宰相公子的怪病让十三位御医折戟,此刻他枯槁的手腕正呈现诡异的"反关脉"。
"公子是否每逢朔日便觉百会穴刺痛?"我故意让嗓音低哑,"且房事后指尖会渗出蓝色血珠?"
屏风后的护卫突然拔刀。我捻起药枕中的金针,借着研磨朱砂的动作在砚台写下"血河"二字。公子顿时面如金纸,这正是宇文家"血河大法"反噬的征兆。
"此症需以陨铁金针引毒。"我打开随身檀木匣,"但需一味药引——三年前镇北军覆没时,林震岳将军佩剑上的红缨。"
护卫的刀锋停在颈侧时,窗外突然射入缠着金丝的袖箭。箭尾系着的玉牌刻着皇城司獬豸纹,这是要活口的信号。我假装受惊打翻烛台,在火焰升起的刹那甩出浸过磷粉的金针。
"素问公子要逃!"街上响起呼喝。我踩着医馆牌匾腾空,却在跃上屋顶时看见难以置信的景象——本该葬身火海的母亲,正站在对面酒楼窗前擦拭染血的银针。
第十章 子午追魂
更夫敲响子时梆声时,我正被七名皇城司高手困在钟楼。
"交出《灵枢九针图》,给你全尸。"为首的紫袍人手持罗盘,盘中磁针直指我怀中玉玺,"或者等着看药王谷余孽被炼成血丹。"
我数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当第七滴砸在青砖上时,袖中金针突然激射。针尖并非攻向敌人,而是刺入自己十二正经——苏家禁术"逆运周天"能激发三倍功力,代价是折寿十年。
"丑时二刻,手阳明经。"我舔掉嘴角血渍,身影在月光下化作残像。金针穿过铜钟孔洞,借钟鸣声波震荡穴位,追兵接二连三瘫软在地。
紫袍人突然捏碎腰间玉佩,漫天青光中浮现出星图。我认出了这是药王谷密室里的河图洛书阵,但此刻星位完全倒转。当玉玺不受控制地飞向阵眼时,我的百会穴突然刺痛——这是母亲当年施针的位置!
"清羽!"熟悉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我转头看见沈昭阳持剑而立,他剑穗上系着的银铃与我影蜕尸体上的那个,正发出共鸣的清音。
第十一章 星坠洛水
洛水突然倒流的那夜,我在河底看见了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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