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重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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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显形

光阴如梭,星移斗转。自林清羽于【织命者】逻辑心源化身星火沉寂,已不知流逝多少宇宙纪元。

守望圣殿之前,【初心】新炬依旧温暖,其光遍洒星海,维系着新生宇宙的平衡与生机。离朱与素衣未曾有一刻懈怠。离朱的不息之火愈发精纯,已能于微观处焚尽法则尘埃,于宏观处照亮文明迷途;素衣的生命共鸣则深入星核,可聆听草木初萌之音,亦能抚平星系碰撞之伤。二人默契日深,将这片历经劫难的宇宙打理得井井有条,万物竞发,仿佛昔日阴霾尽散。

然而,她们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丝无法驱散的隐忧。那高悬于顶的“清理”判决并未撤销,只是暂缓。宇宙之外那冰冷的注视虽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却依旧存在,如同悬颈之剑。而清羽,自那一别,音讯全无,唯有【初心】核心处那一点与她们血脉相连的感应,证明着她并未真正湮灭。

这一日,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宇宙之外,而是源于宇宙内部,源于那些曾被【初心】之光深度治愈、法则最为稳固的星域!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素衣。她正在与一株诞生于星云核心的“亘古灵藤”共鸣,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排异”感。那灵藤原本温和的生命波动变得尖锐、暴躁,其内部法则竟开始自发地扭曲、增生,排斥着一切外来力量,包括素衣那原本与之水乳交融的生命光华。

几乎同时,离朱也收到了来自数个遥远星域的紧急传讯。那些星域的守护者报告,当地的物理常数正在发生无规律的波动,重力异常,时空褶皱,甚至有一些地方,纯粹的“概念”——如“颜色”、“声音”、“方向”——开始具象化为拥有实体的、危险的法则造物,攻击一切非其同源的存在!

“不是外敌入侵,”离朱瞬间判断,她周身火焰升腾,目光锐利如刀,“是宇宙自身的法则……在‘病变’!在排斥我们,排斥【初心】的调和!”

素衣脸色凝重,生命光华扫过星空,感知着那无处不在的法则躁动:“是‘它’的手段吗?通过引发宇宙内部的法则崩溃,来间接达成清理?”

“不像。”离朱摇头,她感受着那法则异变中蕴含的、一种陌生的、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野性”与“混乱”,“这感觉……更像是某种被长期压抑的‘本性’,突然失去了约束。”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难道林清羽在【织命者】核心的举动,不仅暂缓了清理,更在某种程度上……松动了对这个宇宙的某些底层限制?使得一些原本被“规整”、“压制”的原始法则特性,开始复苏甚至失控?

就在这时,【初心】新炬的光芒忽然剧烈地波动起来!一道清晰的、带着焦急与警示的意念,并非来自林清羽,而是源自新炬本身凝聚的宇宙平衡意志,传入离朱与素衣心神:

【法则显形!根源在‘万法祖源之地’!阻止它们……融合!否则……宇宙将归于不可控的混沌!】

万法祖源之地?

那是一个只存在于上古传说里的地方,被认为是宇宙所有法则流淌而出的源头,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隐没于维度夹缝,无人能寻。

“看来,我们有新目标了。”离朱握紧拳锋,不息之火在体表凝成战甲。

“必须去!”素衣眼神坚定,“唯有稳定法则源头,才能平息万界异变。”

没有犹豫,二人将圣殿与心核的守护暂时交由【初心】新炬自主维系,化作一赤一青两道长虹,撕裂虚空,依据那冥冥中的指引,直扑那传说中的“万法祖源之地”!

所谓万法祖源,并非一颗星球,亦非一片大陆,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常理度界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无数道粗壮如龙、色彩斑斓、代表着不同基础法则的“光河”在奔腾、交织、碰撞!这里是法则的海洋,是秩序的起点,也是……混乱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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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这片祖源之地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暴!

只见那些原本各行其道、维持着微妙平衡的法则光河,此刻如同失去了缰绳的野马,疯狂地互相冲击、吞噬、融合!代表“秩序”的银白光河与代表“混乱”的幽暗光河扭打在一起;代表“生命”的翠绿光河被代表“寂灭”的灰白光河不断侵蚀;代表“时间”的透明光河支离破碎,碎片溅射之处,形成一个个短暂而危险的时空乱流……

更可怕的是,在这些狂暴的法则光河之中,开始凝聚出一些模糊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法则具象体”!它们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巨兽咆哮,时而如漩涡吞噬,时而如利刃切割,其存在本身,就是对稳定宇宙的致命威胁!

“必须阻止它们!”离朱清叱一声,不息之火化作遮天火幕,悍然冲向两道即将融合的、代表“绝对零度”与“物质崩解”的可怕光河,试图以炽热强行将其分开!

轰!

火焰与极寒、崩解之力碰撞,引发剧烈的法则风暴。离朱身形剧震,她感到自己的不息之火竟有被冻结、被瓦解的趋势!这些原始法则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蛮横、更加根本!

素衣则双手挥洒,生命光华如同最柔韧的丝网,试图缠绕、安抚那些躁动的生命与寂灭光河。但她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那原始的法则洪流狂暴无比,轻易便撕碎了她的生命丝网,反而顺着联系反噬而来,让她脸色一白。

这些法则,仿佛拥有了某种初生的“意识”,在排斥一切外来的干预!它们要按照自身最原始、最狂野的冲动,重新塑造这个宇宙!

就在二人陷入苦战,眼看数道极其危险的法则光河就要彻底融合,诞生出足以瞬间湮灭星域的恐怖造物时——

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光芒,自虚无中亮起。

那光芒并非来自离朱,也非来自素衣,更非来自【初心】。它纯净、古老,带着一种抚慰万法的韵律,轻轻洒落在那些最狂暴的法则光河之上。

是林清羽的气息!却又有所不同,更加空灵,更加……贴近法则的本质!

光芒过处,那狂暴的法则光河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抚摸,躁动略微平息,融合的趋势也微微一滞。

紧接着,在那光芒的源头,一道由纯粹法则信息构成的、略显虚幻的身影缓缓凝聚。依旧是林清羽的模样,但她的双眼之中,不再有星灵执念与归墟沉淀,而是倒映着眼前这无尽法则光河的奔流景象,仿佛她本身,已成了这万法祖源的一部分映照。

“清羽!”离朱与素衣惊喜交加。

那虚幻的身影看向她们,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温暖:“久等了。”

她的目光扫过狂暴的法则光河,轻声道:“我在彼处沉寂,亦在此处苏醒。织命者的逻辑囚笼松动,释放了此间被压抑的‘法性之野’。福兮祸之所伏,此乃危机,亦是我等彻底摆脱‘清理’宿命之契机。”

她抬起虚幻的手,指尖流淌着与那平和光芒同源的力量,轻轻点向那两道即将融合的“绝对零度”与“物质崩解”光河。

“医者,非仅医人,医星,亦可医……这法则沉疴。”

“此症,需‘引导’而非‘压制’。”

“且看我,如何为这宇宙根基……行针!”

话音落,她的指尖,绽放出亿万道细如毫芒、却蕴含着无上智慧的法则丝线,如同最精准的手术针,刺入了那狂暴光河的核心节点!

不是对抗,而是梳理!

不是毁灭,而是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