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皮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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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什么债？如何销账？画什么？当票邪力混乱而狂暴，指向那诡异的“人皮帐”方向！

就在林木生抵抗着灵魂被拉扯、意识被撕扯的痛苦时，人皮帐上扭曲“翻动”的位置，一处扭曲变形的“账目栏”区域，几团污油猛地凸起、扭曲、凝聚！

它们没有变成文字，而是凝成了三幅令人心胆俱裂的动态油墨画！婴火焚炉: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废弃熔炉内部，无数细小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婴儿轮廓，在滚烫的铁壁上徒劳地攀爬、嚎叫，最终化为一缕青烟！熔炉壁上刻着一个模糊但狰狞的“卍”字徽记！（林木生瞳孔猛缩！）绞肉机声:昏暗空间里，巨大的金属齿轮带着锈蚀的利齿缓缓转动。齿轮咬合处，不时滴落粘稠的暗红色机油，而那机油在滴落前，隐约可见裹挟着细小的、残缺的婴骸碎片！画面伴随着金属碾压血肉和骨头的沉闷回响，直击灵魂！污油铸塔:翻滚着黑泡的污油池中，无数婴儿的残骸与怨念被强行糅合、压缩，在污浊的洪流中缓缓构筑成一座由扭曲尸骸与凝固污油混杂而成的、半成品的小型尖塔！塔基处，无数细小的油质婴孩手臂伸出，徒劳地向上抓挠！

这三幅动态画，如同人皮帐的账簿条目，用最直观、最恐怖的方式展示了“婴棺塔”的核心原料——被剥夺、被碾碎、被焚烧、被强行炼化的婴儿亡魂与工业污秽！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无底罪恶、巨大恐惧与沸腾暴怒的滔天巨浪，狠狠撞击在林木生摇摇欲坠的心房上！这不仅仅是冲击，更是灵魂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冰冷油腻的小手，透过那三幅画，抓住了他记忆里最不愿触碰的部分，要将他也拖入那污油炼狱，投入那焚尸炉中！

他的精神堡垒瞬间出现无数裂痕！意识被恐怖的画面和当票邪力的逼迫双重撕扯！

嗡——！

脚边沉寂的“凶煞逆笔”猛地一跳，笔尖五根铁钩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鳍般昂起，直直指向那三幅动态画的源头——人皮帐的核心区域！一股混杂着贪婪、毁灭欲和一丝……异样兴奋的邪异意志，潮水般顺着林木生灵魂的裂口涌入！

它渴望吞噬！渴望撕裂！渴望“画”下这极致的污秽与惨烈！当票的邪力找到了新的兴奋点，如同饥饿的毒蛇缠绕住逆笔的意志，共同向林木生施加压力！

画！画出来！画那炉火！画那齿轮！画那油塔！用这污秽之墨，了结这怨魂之账！

双重邪力的逼迫如同巨磨碾压！林木生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按头的犯人，要亲手描绘记录这惨绝人寰的证据！

然而！

就在他精神濒临崩溃、意志即将被双重邪力压垮吞噬的瞬间——

那第三幅“污油铸塔”的画面，一个看似极不起眼的细节，像一道刺破乌云的闪电，狠狠劈入他被怒火和恐惧填满的眼底！

那座半成品尸骸油塔的塔基深处，翻滚的污浊油泡中，隐约有一个被油污覆盖了绝大部分、却露出一小截银白色、明显有别于其他油污材质的管状物！其造型线条……非常熟悉！

是喷漆罐的喷嘴头！

他惯用的、用来遮盖防空洞涂鸦的喷漆罐！

一个荒谬绝伦却让灵魂颤栗的念头轰然炸开：

……这油塔……这些怨念……难道一直就在我的脚下？……在我“清理”的涂鸦之下？！

这迟来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认知，瞬间点燃了林木生意识深处最后一抹清明的、决绝的狂怒之火！

“嗬嗬……嗬啊——！！！”

一声不似人声、如同野兽濒死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炸出！不是恐惧，而是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暴怒！

他被欺骗！他被愚弄！他被这该死的七阁债当成焚尸炉里的柴薪，而这所谓的“人皮帐”还他妈的要他来画押？！

凭什么？！